1、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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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加载中……系统载入80％……系统载入成功……机体启动20％……99％……机体启动成功。］

［时空秩序管理局龙套部三组员工006您好，系统编号159357持续为您服务中。］

微小的气泡从充满绿色液体的培养舱中缓缓上升，舱内少年的发丝漂浮在营养液中，他动了动眼皮，连接舱门的仪器骤然亮起。

“嗯？”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停下手头的实验，转身走向这个确认实验失败、准备丢弃的实验体：“……细胞机能在慢慢恢复，有意思。”

他看着实验体舱前的标签，从胸前口袋中掏出原子笔，摁了一下笔帽：“006……么？”

这个在本子里被划去的编号又重新被圈出来。

他停笔刚抬头，对上一双翠绿色的眼睛，漂亮瞳孔里盛着泓没有丝毫杂质的碧波，少年静静地看着他。

研究员眯了下眼睛，朝少年笑笑，他等了片刻，少年嘴角同样扬起一道相同的弧度，僵硬略显古怪。

006号原本呆在一间巨大的房间里，那里容纳了一百个培养舱，他是唯一存活下来的实验体，从睁眼那天起，他被带进了更小但功能更加齐全的实验室。

新的实验室只有两个培养舱，一个属于新来的006号，另一个没有营养液，里面放着类似展览台的东西，上头是一颗纯黑的珠子，比一拳稍小。

［扫描成功，目标已确认：荒霸吐虚拟体，请确认是否开启阶段性任务。］

研究室灯光很亮，006号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纤细的睫毛带起一小串几不可查的气泡，研究员依旧盯着面板的各项数值，对于突然响起的电子音恍若未闻。

［确认开启。］

［阶段性任务已开启：荒霸吐实体化。］

负责006的依旧是那个研究员，对方胸前的小牌子写着家入鹤木。

鹤木在研究员里看着很年轻，比起其他严肃刻板的人，他对006总是笑着，像是初春吹走最后一丝寒意的风，轻飘又柔软。

“今天感觉怎么样？”鹤木清空培养舱的营养液，用宽大的浴巾将006号抱出来，等擦干后给他穿上衣服，牵着他的手走到实验台。

他带了一个小盒子，里面分成很多格子，006坐在实验台上，看着对方用小勺子蘸取格子里的粉末，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随即不受控制地整张脸皱在一块。

“哈哈哈……抱歉抱歉，可能量有点多了，有什么感觉么？”鹤木笑眯眯地问他。

006思考了一会，迟疑着摇头。

“这是辣。”鹤木告诉他。

神经传来的刺痛感消失，006歪头试着重复男人刚刚的音节：“……辣？”

“是的。”鹤木又换了一把勺子挑取边上格子里的东西，“乖孩子，尝尝这个。”

006对于男人口中的“辣”有些抗拒，连带着对于新的尝试也很迟疑。

鹤木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鼓励他，见他舔舐后露出和刚才完全不同的表情，温柔道：“这是甜。”

006小小地勾了下嘴角，显然对于“甜”很是喜欢。

他们将所有格子尝了个遍，鹤木让他躺下，从白大褂里摸出一颗糖给他吃。

006鼓起一边腮帮子，舌尖抵着糖果嗦了几秒，看着鹤木认真道：“甜。”

鹤木肯定了他，又摸了摸他的脑袋：“乖孩子。”

接下来的半天他都躺在实验台上。

［运气不错，遇上了很好的实验员。］

听见突然出现的电子音，006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运气不错？］

他在心里将这四个字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古怪又好笑。

［您怀疑他在表面做戏？］系统问他，不等回答又道，［可是我能够检测人类最基本的情绪波动，他身上传来的情感确实是喜爱，而且程度不低。］

看来这个世界分给他的系统是个刚出厂的小可爱，野间纯想，他没有反驳系统：［是的，他喜爱我。］

近乎狂热。

鹤木似乎得到了不错的结果，006任由两个助理把他身上的一堆仪器管子移除，他坐起来看着另一个培养舱，又像是纯粹在发呆。

过了一会，鹤木完成了最后的数据整理，走到006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培养舱里纯黑的珠子。

“那是能量体。”鹤木毫不避讳地给006解释，“外面是极其特殊的异能，它包裹着能量体，里面的能量大到无法想象，但是我们无法将它取出，你知道为什么吗？”

鹤木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

006不懂，诚实又茫然地摇头。

鹤木也没在意，继续给他解释：“因为我们找不到容纳能量体的躯壳，我们试过很多次将能量导出来，但是就像吹爆的气球，细胞无法承受住这种能量，它们极速膨胀又炸裂萎缩。”

即使在说枯燥甚者有些恐怖的生物知识，鹤木的声音依旧轻柔，他顿了顿，又看向006：“好孩子，你是神迹。”

他像是最虔诚的朝圣者注视着他信仰的神明。006没有反应，他的神情依旧懵懂，刚出厂的系统却莫名有些害怕，但是它看着鹤木近乎冲到最高峰的喜爱值又很奇怪，它的情绪模拟板块坏掉了吗？为什么面对人类的喜爱值它居然会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