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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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一个药毒组织，竟然在买卖药材上输给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十部众一肚子火，正想跟她撕破脸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跑路了！

还来不及生气，泷玉便同时在中苗五处地点开始疯狂低价倾销药材——也就是按照垄断之前的低廉原价。她将这些药材划出一部分给了鬼市、苗疆朝廷和尚同会，剩下的全部冲入市场，打得阎王鬼途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这不可能！她一定有同伙！不然怎么可能撤得这么快，还第二天就开始在彼此距离那么遥远的五个地点倾销药材！”

“阎王鬼途跟赎黄泉势不两立！”

正在十部众嘈杂之时，覆秋霜缓缓道：“其实，她的真名并不叫赎黄泉。”

“哦？看来你知晓什么内情，却没告知我们。”

察觉到慕容胜雪的杀气，覆秋霜只是笑了两声：“她身份特殊，说起来，曾经也跟老夫认识。若非必要，老夫不想在她面前暴露。”

殷若微嘲讽道：“老头，你都已经是叛徒了，还在乎这些？”

“因为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哼，但她已经招惹上了阎王鬼途，必死无疑。”

“那现在告知你们也无妨——所谓的赎黄泉，其实是俏如来的左膀右臂，那个……名叫‘泷玉’的女人！”

……

“烟霞姐姐，收拾一下，准备回金雷村。”

“啊？为何这么突然？”

“从我开始倾销药材就已经正式和阎王鬼途为敌，覆秋霜尚在他们那边，目的和立场不明。他已经认出我了，如果他是真心投靠阎王鬼途，那阎途十部众应该已经得知我的真实身份，要查出我跟金雷村的关联不难。”

“我明白了，他们硬碰硬胜不了你，所以有可能直接对金雷村下手！”

“是这个道理，虽然金雷村有玄狐，按理来说，比我们更难对付。但阎王鬼途擅使毒药，我担心玄狐没事，其他村民会因此出现伤亡。”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

“嗯。”

……

泷玉唤出赤兔，载着锦烟霞快马加鞭赶回金雷村。

系统出品的赤兔跟一般的马不一样，是不会觉得疲惫的，而且泷玉这匹还是劲足，放在现实世界那脚程简直飞起。锦烟霞都惊呆了，中途休息的时候忍不住对着赤兔摸了又摸：“真是一匹好马。”

如此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泷玉和锦烟霞二人总算赶在阎王鬼途袭击金雷村之前回到了村子里。

回村之后，她找来村长、常欣和玄狐，说明了情况，让村长号召村民暂时迁移到邻村，暂时安置费由她来出。见村民们都开始出村，锦烟霞皱了皱眉，道：“阎王鬼途真的会袭击金雷村吗？”

“我不确定，”目送村民许久泷玉才发话，“但为防万一，还是让村民暂时迁走比较好。”

“小玉儿。”

“嗯？”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

“果然，你有心事，是因为金雷村吗？”

泷玉闭上眼，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或者，欠考虑了。”

“小玉儿……”

“对付阎王鬼途说到底是我自己的决定，但因为这个决定却有可能连累到我身边的人。这些村民，随时都有可能遭受阎王鬼途的报复。我自己倒是不怕了，但他们呢？他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我不可能无时无刻守在他们身边，现在还连累他们要暂时离家，”泷玉叹了口气，揉揉额角，抬眼看着远处正在搀扶老人的常欣，“一个人无法坚持下去，总渴望家的温暖。但一旦得到了家庭，有了牵挂，便无法如以前那般随心所欲。我曾见过许多年少轻狂的人，及至中年，变得沉默寡言，变得市侩软弱，曾经我也认为这是一种‘悲剧’……”

锦烟霞也沉默了，从没有人跟她谈过这种话题，但她现在作为金雷村的一份子，的确感同身受：“你说的没错，越是在意，越是害怕，有时候，也会成为挂碍。”

“最让我难受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发现有些困境是无解之题。为了避免这种状况，难道我这一生都要避免和普通人产生任何交集吗？普通人就没有和强者成为亲友的资格吗？但一旦如此，自己的一举一动就有可能牵涉到他们的安危，是否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全他们，便要缩手缩脚、少管闲事？现在……我真对自己曾经傲慢的想法感到羞愧。”

锦烟霞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想太多，你已经尽力在预防这种悲剧了。再说，村民也没指责你不该涉险，毕竟哄抬药价这件事也会影响他们的生活。所以，往小了想，为了金雷村，我们也必须消灭阎王鬼途！”

“嗯。”泷玉握住她的手，没有再说了。

一个曾经古道热肠的人，在有了家人或者普通的亲友之后，是否就该为了保全亲友的安危回归低调、不再去招惹邪恶、逐渐抛却自己沸腾的赤子之心呢？

如果抛却，那就是舍弃了曾经的自己，舍弃了那个善良、热血、敢为正义搏斗的自己。但如果不改变，又是否是对自己的亲友家庭不负责任，自私自利呢？

哎……

村民迁徙完毕后金雷村便暂时成为了空村，整个村子只剩下泷玉和锦烟霞。玄狐依旧被派去照顾村民，以防万一。

黄昏时分，泷玉二人点燃了家家户户的蜡烛，随即开始巡视周围。而由慕容胜雪和殷若微带领的阎王鬼途杀手也已经找到了这里，不过他们没有立刻入村，而是在周围施毒。

泷玉走在河边，闻到风中传来的淡淡香味；随即她掬起一捧水看了看，手掌微斜，让河水流下：“果然有毒。”

阎王鬼途的看家本领是毒术，这一点在海境她就见识过了。好在村民都走了，否则现在要是谁不经意间喝一口，岂不是有可能当场身亡？

及至丑时，这群杀手才入村准备袭击，但踹了两间屋子都空空如也；慕容胜雪眉毛一跳：“不好，撤退！”

“退，是要退去哪里？”一阵刺骨寒风吹来，夹杂着阴冷魔气；浓郁水汽中，白蛟踏杀而来，白发翻飞，“退到阴曹地府吗？”

众杀手见状，纷纷向锦烟霞袭去；殷若微也双掌运起织云手，慕容胜雪更是准备用出潇湘十三剑！

正在此时，白蛟身形腾挪，那水汽久久不散，最后竟从中再出一抹粉衣身影！

慕容胜雪一惊，却见羲和凰羽出鞘，无数冰心剑气迸出，不消几招，殷若微就重伤委顿在地，猛地喷出一口血！

但片刻后，她的伤痕竟然全部消失，颤巍巍站了起来。

泷玉见状挑眉，砍下冲到面前的杀手脑袋，随即道：“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你——啊！”

殷若微还来不及说话，又被羲和凰羽洞穿了腰腹；她恐惧地看着眼前的美艳女子，如看修罗，双手颤巍巍想去捂住自己的伤口；泷玉手腕一扭，猛地抽出了羲和凰羽，殷若微便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亡命水虽然能让她一直恢复，但她跟泷玉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再这样下去会被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