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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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修儒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不会的、师尊，我不相信！这怎会是阎王借魂，我能救你、我一定能救你！我、我还有织命针——”泷玉一愣，朝着屋子便奔了过去。俏如来不解她为何突然一言不发就跑过去，连忙追在其后：“前辈！”

泷玉“唰”推开门，万雪夜、修儒等人皆是一惊；他们见门口伫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美貌女子，一时间心生警惕，万雪夜、剑无极更是拔出武器挡在众人面前：“你是何人？！为何会来此！”

泷玉看了一眼面前的大刀，视线却逐渐转移到后方的修儒和冥医身上；这时俏如来赶到：“前辈，你怎么突然冲过来了？”

“俏如来！”众人一惊，雪山银燕更是难以置信道，“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回到黑水城的！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接到消息？！”说罢，他就想走上前去，却见俏如来下意识后退了几步：“银燕，容大哥之后再向你解释。”

“……俏如来……”冥医艰难地起身，修儒连忙搀扶他，“哈，倒是没想到死之前还能见你一面！”

“冥医前辈？！”见冥医虚弱至此，俏如来连声音都颤抖了；而泷玉抿了抿嘴，问道：“原来如此，他就是你所说的冥医？”

“是。”

“他看起来情况很不妙，”泷玉看了一眼他不停下降快要见底的血条和下面一堆乱七八糟的debuff，“若不采取措施马上就会死。”

“俏如来，这位姑娘是何人？”见俏如来与她是相识，万雪夜收回了刀。而剑无极则仔仔细细打量了泷玉一遍：“完全陌生的面孔，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俏如来啊，你喊她‘前辈’？她看起来哪里像你的前辈！”

“剑无极，不要胡言。这位前辈与师尊是旧相识，而且她修为深厚，你应当能察觉。”

“这嘛……”剑无极摸了摸脑袋，而冥医则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盯着泷玉突然道：“你就是苍离提过的那个师伯？”

“阿漓……他向你提起过我吗？”

“离开羽国的时候他跟我讲的，说他尚有一个师伯在人世，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现身。他还讲你……”冥医咳了两声，“讲你不会老、还能用剑气救人，现在看来他没跟我开玩笑。”

“少讲两句吧。”泷玉手执沧澜沉歌往他身上刷了几个治疗技能，只见冥医身上那些溃烂的伤口发出微光，片刻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伤痕，确认愈合后长叹一声：“我有生之年竟然真能看见这种奇迹，这才是真正的‘救命水’……哈，但你不该治我、也不必治我！”

修儒听到这句话顿时急了：“师尊！”

泷玉道：“你想死。”

“是，我想死。苟延残喘了一年不过就是为了等俏如来回来，现在我已经没有理由活下去了。而且你施的术也不过就是加强版的阎王借魂，你还是救不了我！”

“冥医前辈——”

恋红梅闻言落泪：“冥医……”

泷玉沉默片刻，突然道：“能……让我跟他单独谈谈吗？”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而俏如来则问道：“不知冥医前辈意下如何？”

“你想跟我谈什么？”他见泷玉沉默不语，最后笑了一声，“罢了，俏如来，请你们暂时出去吧！”

“师尊——”

“修儒，先出去。”

俏如来轻叹：“既然如此，还请诸位暂且跟俏如来一起出去吧。让泷前辈与冥医前辈单独谈话。”

见冥医和俏如来都这样说，众人也不多言，纷纷走出房门。

修儒还有些不舍，想留在师尊身旁，最后也被剑无极哄着拉出去了。

门被关上，只剩下冥医和泷玉二人。

“说吧，苍离的师伯，你想单独与我谈什么？”

“你的伤势有些复杂，但也不是治不好。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活下来。”

“好大的口气！也许你真的可以做到，但……我刚刚说了，没这个必要了，现在的我活下去也毫无意义，何况我曾用亡命水害了那么多人，现在是该偿命的时候了！”

救命水……亡命水……织命针……果然如此。

泷玉沉默不语，就在冥医以为她还要继续劝下去时她却问了一个似乎不着边际的问题：“你是否听过……‘不踏三途华月窈’这个名号？”

……

门外，众人围绕着俏如来，却又碍于他脸上的血纹魔瘟不敢靠近。

银燕显得十分激动：“大哥，你是什么时候来到黑水城的？为什么你没有告知我？你带回来的那名女子又是谁？为什么冥医前辈讲她是默先生的师伯——”

“银燕，你先别着急，”俏如来打断了他，随即开始解释，“我是昨日才到黑水城的，是因为师尊的遗愿秘密赶回，耽搁了不少事情，所以我马上就会离开。”

“原来如此，大哥，你是否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暂时没有，你好好留在黑水城，听从梁皇前辈的吩咐，有事情大哥会再通知你们。另外……那名女子叫做‘泷玉’，因为某种原因被封印在黑水城，等她破封便是师尊的遗愿，我也是因此赶回。她声称是我的师伯祖，我原先还有怀疑，但见方才冥医前辈的反应，应该不假。”

“但冥医也提到她不会老呢！”剑无极忍不住插嘴道，“如果她真是你的师伯祖……我靠，那她到底是多少岁了，有人会这样一点都不老的吗？！而且她那是什么邪门剑法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剑气可以救人的——”

“这位泷玉前辈身上还有诸多疑点和秘密，确实，从未听说任何人族可以完全摆脱时间。但一个人的岁月不止是面容，也会从气质和神情透露出来。她虽然看上去年轻，但也是历经岁月的姿态。至于她的剑法……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出剑。她是师尊的师伯，就算是什么能人异士也不足为奇。”

“那……那她真正可以治好师尊吗？”修儒眼眶通红，“我没用，我做不出阎王低头，师尊说我做的是阎王借魂，药力一过他还是会死……如果、如果是那位前辈是不是就能救师尊了？！”

“……哎。”俏如来叹息一声，说真的，就算泷前辈真的有本事救下冥医，那也要冥医本人有求生意志才行。

就算是绝世神医也救不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如果连他自己都不肯放过自己，那谁又能让他活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