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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琪跟在哥舒烨后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李锦瑟仍被沈庭继扣在怀里,从他的大氅里转过头刚好对上哥舒烨正朝他望来的眼,只觉得他眼里流露出有些闪烁的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脸尴尬,想要从沈庭继怀里挣脱出来,谁知今晚的沈庭继也跟发了性似的不肯松手,从背后紧紧揽住她的腰,任她怎么使劲也掰不开他的手。
不远处的哥舒烨仍然站在原地,桑琪十分为难的拉住他,他仍是倔强的不肯走,死死盯着被别人圈在怀里笑得勉强的女子,握紧了手里的拳头,他想起了方才看见的那一幕,只觉得心里有些疼,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李锦瑟咬咬牙,一把拉住沈庭继的手,低声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该回去了。”
她说完,低着头屏息想要从哥舒烨身后的出口下去,经过他身边时,听见他微乎其微略有些颤抖的声音,“姐姐……”
李锦瑟顿了顿,与他擦肩而过,拉着沈庭继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不能一次又一次伤沈庭继的心,至于眼前少年,他总是要走的,等有一天他好了,说不定什么都不记得了,而自己于他,不过是做了一场虚无的梦,伤心,不过是一时的情绪,总会好的。
桑琪见着公主已经走远,回头看了看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哥舒烨,咬咬牙,上前拉住他的手趁着他发愣硬是把他扯了下去追着公主去了。
麟德殿内,觥筹交错,丝竹声不断,大殿之中的舞姬们仍在摇着软细的腰肢,卖力的表演,而殿中的人此刻情绪高涨,说话都较平日里大声了些。
大殿之上,小皇帝忧心阿姐,不自觉多饮了些,头晕的厉害。
李锦瑟与沈庭继在门外松了手,她朝他点了点头,沈庭继又恢复了一脸的漠然,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盯着李锦瑟的哥舒烨,微微眯了眯眼,先他们一步进去,桑琪赶紧上前一把扶住公主,待沈庭继进了门,他们三人才慢慢走了进去,李锦瑟立即换上了一副凄楚的表情,捏着帕子时不时揉一揉眼,试图将眼睛揉的更红些。
大殿之内正举杯推盏的人正聊的热络,却见着沈驸马面色较方才更加难看的大步走了进来,众人正疑惑,便见着长公主由侍女搀扶着袅袅而来,眼睛红红的,面上还努力堆着笑。
美人强颜欢笑,瞅着怪让人心疼的,最容易让人卸下心房,在座有些端着酒杯的年轻子弟大约见识的少了,眼神不由得又不时飘了过去,不自觉多饮了两杯。
今夜大部分都喝的有些多,这人一喝多,就容易有个别脑子管不住嘴,有个醉的厉害些穿着一身红色锦袍胆子大些瞧着坐在上首的李锦瑟,眼里得怜惜都快要淌出来了,扶着食案摇摇晃晃起身大着舌头,颇有些不平,“这今日本是除夕,按理说这也是公主与驸马的家事,臣本不该管,但是臣实在看不下去了,驸马怎可如此待公主殿下?”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小乐子挥了挥手,殿内的舞姬便弯腰躬身退了出去,唯有丝竹声较之刚才哀怨了些。
李锦瑟向他偷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眼前这位眼神都开始涣散的不正是开国元老李国公家的嫡子李睿啊,暗卫密信里说过,这是个荤素不忌的主,自诩风流,最见不得美人落泪,姬妾无数,但彼此之间相处的竟还都很好,据说因为品行不大好,所以一直没有袭爵位,从前还在京中任职,现下闲在家里斗斗鸡溜溜鸟,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这是个人才啊,那就从你开始吧。
她见李国公已拼命去拉那李睿的衣袖,李睿气恼,挣脱他的手,“父亲这是作甚,我便就是看不惯!”
可怜李国公一张老脸憋成了猪肝色,巴不得一巴掌当场把李睿拍成灰,只得微微颤颤起身,“犬子醉酒无状,还请公主恕罪。”
李锦瑟拿起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哽咽,“李世子也是为了本宫好,李国公无需自责。”
李国公与李睿皆愣住了,连忙解释,“犬子并未册封。”
李锦瑟掩嘴笑,“是,本宫糊涂了,但是,李公子按理说到了这个年龄应该封爵位了啊,莫不是本宫疏忽了。”
她此话一处,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她是何意,个个低头与旁边亲近些的人交头接耳,要知道,有些爵位虽是世袭,但是若是品行不端,朝廷便会压制,便是袭不成爵也是有的。
如此一想,众人把目光投向李睿,李国公只觉得他丢尽了自己得老脸,遂不肯再理他,那李睿心里却想得是在美人面前丢尽了脸,面红耳赤,一时之间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李锦瑟将手递给一旁的桑琪扶着缓缓的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之中,特地扶着腰身环视了一下众人,缓缓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本宫有了身孕的事吧?”
不待大家回答,她自顾自的说,“今日本宫将大家喊来,本就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要同诸位说,本宫本就是妇道人家,也不懂得什么朝政大事,如今本宫与驸马又……”
她故意顿了顿,长叹一声,“本宫现下只想好好养养身子为驸马诞下麟儿才是,公爹大人,您说是不是?”
沈复猛然见提到他,赶紧起身,见到她今夜柔柔弱弱的模样,脑子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她上次大闹府里的情景,也不知她今日到底是打的什么注意,只得应和了一句。
李锦瑟示意他坐下,看了看上首的小皇帝,方才停下的丝竹声不知有谁适时的拉起了奚琴(二胡),她的声音融入曲子,黯然泪下:“父皇临走前将幼弟托孤,让本宫好好守着陛下,守着李朝,陛下年幼,可本宫一介女流,难免力不从心,眼见着李朝祸事不断,本宫,实在是罪过。,”
众人皆沉浸在这悲伤的曲子里,尤其是小皇帝,眼睛红的跟小兔子似的,起身大步朝她走了去,竟不顾礼仪抱着她的腰真情流露,“阿姐何其无辜,是朕没用!”
李锦瑟被他这么一哭,原本三分真情此刻也流露出五分来,一时之间,底下的人见着圣上与公主竟当场落泪,方才还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宴席陡然变得令人伤感起来,更有甚者,醉得甚是厉害的接着酒意抹起了眼泪。
朝中的大臣们从前纵是觉得长公主有万般不好的人,如今瞧着她的模样,心肠也软成了一滩水,就连王司徒今日也变得感性,自觉自己从前竟总是跟一柔弱女子过不去,有失体统。
李锦瑟的眼神迅速扫过大殿之上面露哀戚的众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接着道:“本宫如今身子又不好,所以决定早点让贤,要将李朝的有志之士提拔上来好好协助皇上才是。”
方才沉浸在悲伤里的众人被她这么一说,各个难掩诧异,想不到公主今晚竟讲出这样的话来,长公主辅国,虽无摄政王的名,但朝中谁人不知,实权全在长公主之手,如今说要让贤,让人简直不敢相信。
在坐的男人个个都在猜测长公主此举何意,而女子则多数认为长公主后宅不宁,已无心打理朝政,这女子啊,不管婚前有多厉害,成了婚都一个样。
如此一想,众人的目光看向李锦瑟又多了些微妙,尤其是那些官眷妇人,眼里多多少少含了一丝同情,其中一个生的憨厚老实的忍不住劝慰,“长公主有了身孕,难免多思,以妾之见,还是少饮些酒才好。”
李锦瑟一脸感激的看着她,神色落寞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沈庭继,“夫人的好意本宫都知道,若是可以,本宫也想向夫人一样只待在后院闲时绣绣花才好,可本宫这酒,有时也是无奈。”
底下的女子一听,眼里的同情又深了些,目光扫过神色冰冷,丝毫半点顾及长公主的沈庭继,眼里饱含同情同时又多了一丝庆幸,就算时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又如何,得不到丈夫的半点恋爱,即便是有了身孕也不得不出来应酬,借酒消愁,如此一想,也都看着自家男人顺眼了些。
李锦瑟觉得酝酿的差不多了,该切入正题了,正要说话,只听“噗嗤”一声,好像有谁笑了。
李锦瑟随着那声音瞧去,只见梁怀璟正掩面,仿佛那笑声并不是他发出的一样。
李锦瑟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欲泣,“梁将军这是何意?”
只见梁怀璟松开了手,此刻眼眶微红,一脸的情真意切,“臣只是觉得难过,未能替公主殿下分忧,是臣之过错,臣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但凭吩咐!”
其余的如梁怀璟之流一些年轻些见梁怀璟这厮惯会投机,忙不迭的站起来表示:“愿为陛下与公主殿下效犬马之劳,单凭吩咐!”
尤其是方才还处于尴尬之色的李睿生怕落了后,赶紧说道:“公主若是有难处一定要说出来,臣为了公主万死不辞!”
李锦瑟一脸的感动,环视了一圈,眼里的羞怯一闪而过,“陛下与本宫知道你们都是我李朝的大好男儿,所以特地在今夜为你们准备了一份厚礼,这几日陛下与本宫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世家之中,只有嫡子才能够继承家业官位,而庶子则不能,况且一大家子,庶出子弟众多,便是这样闲置在家也不是好事,还有一些,如梁将军与李公子,原本应该袭爵,却因本宫疏忽了,所以本宫在让贤之前,决定趁着除夕之夜,犒劳一下众卿家,世家里,但凡成年的皆可在自家封地享受分封,已经成年却迟迟未能封爵的即可封爵,王大人,你觉得如何?”
王司徒已经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听来听去,好像真的是一件惠及族中子弟的事情,只得道:“老臣觉得极好。”
今夜来的世家子弟有许多都是白身,毕竟家大业大,家主只有一个,嫡子有数,但是庶出子弟众多,听了这话意思是仅今夜这是要奔着加官进爵来了,个个打起了精神,嘴上却高呼,无功无德,实在受之有愧。
李锦瑟一个媚眼扫过众人,语气放缓了些,“本宫不许你们这么说,你们都是为着李朝辛苦,如何当不得,只不过,”她顿了顿,又重重叹息了一声,扶着腰慢悠悠的坐回了位置上。
众人只觉得她的叹息声都在自己的心里砸出了一个洞,就跟猫在心上挠了一爪子,只盼着她赶紧将未说完的话说完。
李锦瑟叹息完,神情颇为遗憾,“只不过爵位有限,本宫十分为难,本宫想了又想,如今太原缺银子,为表你们的诚意,也只能是先到先得了,而且为避免诸位大臣怕本宫后悔,毕竟,”她娇怯怯一笑,“本宫是个小女子,万一明日酒醒之后后悔了可怎么办才好?”
底下的人被她这么一笑,原本就有些晕的脑袋又跟着荡了荡,脑子越发不清醒了,此刻殿上又响了颇为振奋人心的鼓乐声,在场的人心里精神又亢奋了些,各个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
李锦瑟说完,招了招手,史官拿着一叠东西上前呈给一旁的桑琪,李锦瑟接过轻轻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为了避免本宫后悔,本宫决定画押为证。”
众人翘首,见着她一张张在上面按上了手指印,然后递给了一旁的史官,“今夜的事儿可是顶顶要紧的事儿,史官可千万不能漏了,记住了,本宫的一字一句都不能记露了。”
史官忙不迭应声,她才满意的看向看了看底下的人,莞尔一笑,“咱们即可开始吧,就从李公子开始吧,比如世袭之位,十万两银如何?”
她这些数字都是根据各世家的财力计算而来的,十万两银,对于李国公积攒了几代的家底儿来说,一点儿都不多,不会伤筋动骨,顶多在他心上划上一勾子,往后想起来微微难受些,不容易积怨。
李国公一时脑子还没转过弯,便见着自家混账儿子李睿已高高举起手,正准备一把将他的手摁下来,却听一旁的梁怀璟洪亮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区区十万两银子既解了陛下与公主之忧,也为臣等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臣愿意!”
他说完,大步走向前从史官手中接过纸,看了一旁正瞠目结舌看着她的李锦瑟一眼,冲她咧嘴一笑,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摁了手印。
他签完特地从李睿食案旁走过,鄙夷的看了一眼正被老父亲摁住的李睿,低声道:“想不到有些人到了这个年纪还被老父如同管制小儿一般,哎,难怪被人笑话!”
李睿见梁怀璟竟如此嘲笑他,又朝大殿之上的美人看了一眼,见美人正眼巴巴望着他,当即从李国公抽出手,大步上前豪迈的签了那单子,然后柔情的看了一眼李锦瑟自以为笑得无比风流,“臣能为公主效犬马之劳,死也甘愿。”
他说完,回过头来睥睨众人,然后又朝着梁怀璟处看了一眼,朗声道:“李家愿意加多两万两,为朝廷,”他又往身后的李锦瑟看了一眼,“为公主殿下分忧。”
梁怀璟挑眉,看了看大殿之上的李锦瑟,笑而不语,一旁的梁国公看着自家儿子,拼命将胸口的那口怒气压了下去。
李睿以为自己赢了他,昂着头回了位置,一低头便对上恨不得当场便掐死他的李国公,缩了缩脑袋,低声道:“父亲,咱不亏。”
李国公一生谨慎,唯独生了个这么不成器的儿子,眼见着单子也签了,木已成舟,恨恨看他一眼,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李锦瑟见着底下的人个个都没有动,也不着急,这种事儿谁着急谁就输了。
其余方才还在看热闹的人见李国公与梁国公都捐了,忍不住跃跃欲试,尤其是那些官眷们低声撺掇着自家官人赶紧为家中子弟谋个差事才是,开始一个个上前挑了自己喜欢的爵位签了单子,就连王司徒也被夫人撺掇着为家中已经成年的庶子们签了一张单子,免得将来他们来抢自家嫡子的东西。
慢慢的各个拿出了中国大妈抢黄金的架势来,毕竟,这些钱于他们这些积累了数代财富的人都是小数目,李锦瑟是根据他们的财力进行消费的,跟爵位相比,没有人会觉得亏。
一时之间,就连方才见着她与驸马吵架都矜持着偷偷八卦的人,此刻精神异常亢奋,再加上今日自宴会开始,每一支曲子都是李锦瑟按着步骤安排的,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只要酒喝的足,音乐放的对,足以影响一个人的智商与心境。
比如王司徒,平日里成了精的狐狸,被气氛一烘托,不也也跟着上前去签单子,,等他签完了,心里都还没缓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人呐,自古以来都是人云亦云,扎堆凑热闹那是天性。
李锦瑟看了看一旁的小乐子,小乐子赶紧上前从史官手中接过单子操着细长尖税德声音一一念了起来。
李国公府为嫡子李睿捐捐十二万两袭爵。
凉国公府为嫡子梁怀璟捐十万两白银袭爵。
临安郡王为嫡子李琦捐白银十万两袭爵,三位庶子各捐白银五万两册封县公之位。
博陵王家王司徒为嫡子王延捐白银十万两承博陵郡公,两位庶子各捐白银五万两封县公之位。
陇西李氏为嫡子李旻捐白银十万两袭陇西公之位……
刘太傅与严太师见着越来越多的人上前去签了单子,心里面也终于明白过来了,这公主是在卖官卖爵位呢,他二人对视了一眼,眉头紧皱,都将目光投向已经坐在上首,慢条斯理喝起了酒的李锦瑟,尤其是刘太傅,心里着急,只觉得圣上与皇上太胡闹了,但是此刻已经开始了,他们也不好上前去劝阻了,急红了眼,不时的将目光投向对面的严太师。
严太师朝他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李锦瑟满意的看着下方各个红光满面签着单子的士大夫公卿们,一时不察对上了底下正支着脑袋喝酒朝她举杯的梁怀璟,只见梁怀璟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她赶紧收回了视线,心想,怎么没笑死你!
她赶紧转过头回来看一旁正直勾勾盯着她的沈庭继,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眼里冒着精光,哪还有方才那副娇滴滴羞怯怯的样子。
沈庭继忍不住朝她靠近了些,此刻奏乐的宫人们正演奏着慷慨激昂的乐声,他趁众人没有注意,广袖下的手悄悄勾住她的手指,用她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待会儿回去再收拾你!”
李锦瑟心里悸动,收拾?想怎么收拾?是在书房还是在卧室,床还是榻?她都可以!
宴会进行到亥时初终于圆满结束,今日前来饮宴的人虽说掏了钱,但是各个都觉得自己捞了莫大的好处,每个人都红光满面,走之前看着李锦瑟的眼神感恩戴德似的,有几个官眷夫人上前悄声教授了几招御夫之道。
尤其是耙耳朵吏部张大人的刘夫人在自己亲自为自家嫡子签了一张京官的单子之后,瞧着她的目光越发柔和,悄悄将她请到一边说了几句体己话,“公主好歹是咱们圣上的亲姐姐,被驸马这般对待,妾实在是于心不忍,如这般情况,公主须得下狠手,好好的教训教训,像公主这般美貌,妾见了都怜爱,如此在床第之间使些手段,不怕他不听话。”
李锦瑟一听,高啊,这都是同道中人啊,她面上按捺住朝正好看过来的沈庭继羞怯怯看了一眼,“本宫记下了,夫人说的甚好,有机会,须多多传授些技巧才是。”
只要到时候见着她不想掐死她的话。
不一会儿,麟德殿内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刘太傅,严太师与他女儿严浅浅以及梁怀璟在大殿之上。
梁怀璟上前冲她咧嘴笑,“殿下,今日这出戏臣配合得如何,”他说完,看了一眼冷冷瞧着他的沈庭继扬了扬下巴,“沈则言,你总这么瞧着我干嘛,这是我与公主的默契,你嫉妒也没用!”
李锦瑟生怕二人又打起来,示意他闭嘴。
严浅浅上前瞥他一眼,“梁怀璟,你不能少说两句吗?”李锦瑟的目光在严浅浅身上穿的破衣裳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得看了看一旁的梁怀璟,果然,梁怀璟说的对,他们默契得很,才一对上她有些探究的眼神,眼睛便有些闪躲,“我就先回去了,咱们改日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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