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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分?,客房中?。
“与陆影的猜测一样,”陈星说,“张留拿到定海珠后,以定海珠吸走了所有的天地灵气,并?带着项……项前辈,去诛杀魔神了。”
“三千年,”冯千钧听到的时候,简直惊了,“这?件法宝,能让人?穿梭到三千年前?”
烛阴是掌管因果与时空的龙神,传说天地的巨轮在它的龙力下得以转动,那枚潮汐轮所对应的,正是天脉与地脉的循环,而在这?时间的巨轮转动之下,世上才有了岁月流逝、四季更迭。
也即是说,张留的目的,是逆转时间,带着项语嫣一起,回?到阪泉之战结束的那个点上,再用?不动如山,彻底毁去这?魔神的遗体。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清楚了……”陈星说,“项语嫣前辈不知为什么,却到了三百年后,然?后、然?后留在了塞外……嗯,是这?样吧?”
项述依旧没有说话,这?段被落魂钟所留在此地的回?忆,一时让他无法冷静。母亲竟是三百年前的古人?!
陈星摸了摸项述的手背,心想他应该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便不再讨论?下去。虽然?项语嫣这?条线索变得不断清晰,更多的问题却随之出?现了——项语嫣出?现在塞外时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张留又去了哪儿??定海珠的下落呢?
为什么项语嫣原本打算与张留回?到三千年前,最终却阴差阳错,来到了三百年后的敕勒川?
众人?一时都忘了被魃王追杀之事,在房中?沉默不语,陈星为项述配了药,熬好?药,递给?他药碗,说:“先喝药吧,咱们虽然?得到了最关键的线索,现在却还没脱险。”
项述勉强点头,大家经历一天一夜的逃亡,都很累了,冯千钧和衣倒地就睡,项述也在案上趴了一会儿?,陈星则伸手去搂肖山,肖山有点不情愿,仿佛气还没有消。却终究服软,爬到陈星身边躺下。
陈星摸了摸肖山的头,先前事情实在太多,现在终于能好?好?与肖山说话了,但说什么呢?这?个时候,反而又多说无益。
“坐船,”肖山忽然?说,“坐船来的。”
陈星:“什么?”
肖山不高兴地说:“坐船啊,从东瀛到江南。”
陈星:“!!!”
陈星蓦然?坐直,想起肖山是回?答他很久之前问的那句“你怎么来的”,惊讶道:“你学会说汉语了?”
肖山不满意地答道:“哦,怎么?”
陈星:“……”
当初在哈拉和林时的相?处虽然?短暂,陈星却也教给?了肖山不少话,当时肖山只说得不多,而就在陈星被掳后,项述回?到哈拉和林,收拾行?装,将肖山托付给?匈奴族长,匆匆未能告别,便快马加鞭,前去营救陈星。
肖山在哈拉和林睡了数日,匈奴人?为他用?了草药治疗皮外伤,他醒来后便二话不说,跟在项述身后,前来找人?。
起初肖山一路上只会说“陈星、陈星”,但渐渐地认识的人?多了,便学会了不少语言,陈星教他的他都记得,小孩子学说话飞快,抵达东瀛时,已大致能与人?交流,得知项述与陈星坐船下江南后,肖山也找了艘船,溜上去躲着。
那船老大是名汉人?,很快就发现了肖山,见是一个长得漂亮、眼?神又聪明的小孩,自然?没有将他扔到海里去喂鱼。肖山身上更有不少匈奴人?的贵重配饰,船上人?等猜测他并?非平凡之辈,只让他帮着解解缆绳,末了船老大还常与他说话解闷。
于是肖山的话越说越多,口音还带着吴侬软语的风味,会问路,会买吃的,知道要住客栈,还会去当铺换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别近半年后,还长高了个头,在船上吃了不少好?的。抵达会稽后,肖山便开始打听陈星与项述的下落。
陈星顿时唏嘘不已,说:“你竟然?、竟然?……”
“我要被你气死了!”肖山怒道,“你不要我了!”
“嘘。”陈星赶紧让肖山小声点,免得吵醒了沉睡的项述与冯千钧,把他抱在怀里,使劲摸摸他的头,在他脑袋上舔了下,放开时又笑吟吟地看着他。
“没有不要你,”陈星低声说,“我被抓了,不是么?你也知道的,我正想着找个时间,送信到塞外去,把你接过来。”
陈星很清楚,肖山的不满是因为自己就这?么走了,将他独自扔在了哈拉和林。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只得假装不提了。
笑着笑着,陈星觉得鼻子一阵发酸,肖山气得快哭了,在地上躺着,摊开手臂与两?脚,依旧戴着龙爪,不住翻来覆去地闹。
“嘘!”陈星忙让肖山不要再闹了,说,“既然?来了,就好?了。”
肖山这?才转头看陈星,陈星看了眼?项述,极小声地说:“还有两?年多……肖山,不是我不愿意照顾你。”
肖山:“?”
陈星心里翻来覆去地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弃了告诉他真相?的打算,连项述都不知道,告诉肖山又有什么意思?
“还有两?年多什么?”项述却抬起头,显然?一直没睡,眉头拧着,问道。
陈星差点就要说没什么,但这?么回?答更令人?起疑,马上改口道:“我说还有两?年多点,就回?敕勒川去接他。”
项述于是没有说话,索性也躺了下来,疲惫地出?了口气。
陈星说:“睡罢,睡醒再说,肖山,你一定很累了。”
陈星摸摸肖山的额头,肖山终于安静下来,不情愿地踹了陈星一脚,才往他怀里钻。
“哟,”陈星说,“你突然?长高了不少呢。”
这?个年龄的小孩简直一天一个样,跟初春的笋般个头猛蹿,陈星心想这?匈奴少年说不定到时还能比项述长得高,万一比自己还高了,睡觉还赖着人?像什么样?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他躺平,不让他趴自己肩上睡了。
肖山也没再坚持,一时房内寂静无比,历经一天一夜疲于奔命,众人?都很快就睡着了。直到日上三竿之时,此间主人?终于醒了,派人?来请陈星用?午饭,陈星睡眼?惺忪,依次叫醒大伙儿?。到得厅堂内,赫然?发现方?府上的人?还不少,有妻有妾,儿?女成群,却各自昏昏欲睡,强打精神,埋头用?粥,双目无神。
主人?有气无力,寒暄了几句,又问老管家:“哪一位是名医?”
这?是陈星首次看见得了瘟疫之人?,与项述相?比,确实病情截然?不同。
项述则喝着药,身体恢复了些,似乎想到了什么。冯千钧饭后便起身前去打点,准备回?西?丰钱庄。
“我是。”陈星捋袖,说,“我来给?您看看。”
昨夜答应过那少年,陈星便为方?家主人?把脉,逐一诊断后,发现情况一如谢道韫所描述,脉相?平稳,毫无异常。
“生病前后,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没有?”陈星说,“有觉得什么异常吗?”
方?家主人?染病已是年前,此时竭力回?忆,已记不太清楚了。
项述边喝药边思考,待得放下药碗,忽然?来了一句。
“你生病那天,听到过钟声吗?”
陈星:“!!!”
陈星蓦然?望向项述,钟声?落魂钟?这?疫病的许多症状,刹那在脑海中?变得清晰起来,所谓“失魂落魄”,不正是一魂被召走的情况?
“钟声?”方?家家主说,“记不清了……”
项述朝陈星说:“你喝醉的那天夜里,我依稀记得听到过一声钟响。”
“在建康吗?”陈星放开了主人?脉门,认真问道,“我怎么没听见?”
“你醉得迷糊了,”项述说,“自然?听不见。”
这?时候冯千钧回?来了,说:“看出?什么究竟了?回?西?丰再说罢。”
陈星安抚了方?家一番,告知说不定很快就有结果了,让他们先照常服药,暂时不要离开会稽。冯千钧恐怕敌人?再来,安排了马车,让三人?从后院上了车去,又说:“我使了点银钱,让城内的小孩全部出?动,人?手一把弹弓,见乌鸦就打,魃王不知是否还潜伏在城里,但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来寻仇了。”
项述上车前,仍忍不住在方?家门口看了一会儿?,那眼?神中?带着几分?落寞。
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陈星看了眼?项述,肖山打着呵欠,显然?还没睡醒,蜷在车里睡着了。陈星知道项述仍在想昨夜之事,正要开口宽慰几句时,项述却道:“心灯之所以找到我,是因为我也出?身自驱魔世家么?”
陈星沉吟片刻,而后说:“我不知道,护法,不过许多事,兴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你的……曾外祖母也说了,心灯与不动如山相?随相?生,也许这?就是咱俩会相?遇的原因吧?”
项述说:“第一次见到那把剑时,我就觉得它有种熟悉感,仿佛在召唤着我。”
陈星欣然?一笑,说:“那我是不是可以确认,你现在是真的愿意当我的护法了。”
项述稍稍皱眉道:“我这?一路上还做得不够么?”
陈星忙道:“谢谢,我并?无别的意思,只是定海珠的下落,还得……”
两?人?一时又不说话了,陈星忽然?想起,仿佛从自己在阴山中?,一不留神被司马玮掳走那天起,项述就开始变得十分?小心了,极少离开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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