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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轻暮无语地看着傅松华,翻了他一个白眼。

身后,秦渊低声说:“别管了,叫他们自己处理。”

阮轻暮一边走,一边踢飞了操场上的一颗小石子:“就傅松华?他能处理好什么?一天到晚不是没头脑,就是不高兴。”

“那你也不能一辈子照顾方离。”秦渊站在楼梯边,高挑的身形笔直。

在家休息了几天,崴了的脚已经好了,站立的时候,看不出来什么不妥。

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响了,学生们都呼啸着冲进教室里,走廊的分岔口没了人。

“这不是我罩着的小弟吗?傅松华不行,这里就一根筋。”阮轻暮指了指脑袋,“我就随手管管,怎么会管他一辈子。”

楼梯间很安静,各个教室里都传来了隐约的老师讲话声,秦渊没向本班教室走,却停在那里。

“我怎么觉得你就想要照顾人一辈子呢?”他静静地望着阮轻暮,眼神里看不出喜怒,“方离要是一直这样,你是不是毕业了也要罩着他?小桩要是不能照顾自己,你是不是也要养他一辈子?”

……

阮轻暮忽然凑近了点,眯着桃花眼盯着秦渊:“你不喜欢我管方离的事就直说,扯上小桩干什么?”

秦渊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薄薄的唇抿着,不说话。

“行啦,不用回答。”阮轻暮心情忽然有点好,他得意扬扬地挥挥手,“Bye~~上课去了。”

秦渊脸色却忽然一变。

猛地伸出手,他一把抓住了阮轻暮,身子一侧,把人带进了楼梯附近的柱子后面。

斜斜的阳光从走廊的窗栏边照过来,远处有朗朗书声,近前有阳光中的飞尘,跳跃在两个人的眼睫间。

阮轻暮猝不及防就被压在了柱子上,后背一片冰凉,前胸贴住了秦渊那宽厚的胸膛,眼睛猛地睁大了。

正要说话,秦渊却第一时间伸出手指,按在了他的薄唇上:“嘘——”

不远处,教务处主任胖乎乎的身影显出来,威严地从各个班窗口巡视而过。

阮轻暮的嘴唇被他紧紧按着,死死瞪着他。

秦渊却没看他,目光盯着外面,随着教务处主任的移动,一点点在柱子后面轻挪,避开主任的视线。

柱子后面空间有限,被他这样一点点挤过来,两个人的胸膛越来越近地贴紧了。

教务处主任的身影慢慢走远了,阮轻在秦渊身下一动不动。

秦渊微松了一口气,终于扭过头来,可是目光落到阮轻暮脸上的一瞬间,却忽然僵住了。

阮轻暮那原本瓷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一片通红,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不错眼珠地瞪着他,一双薄唇在他手指的按压下,仿佛发着烫。

秦渊的眼睛从他的脸,慢慢移到了他微粉的唇上。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好像是要松开,可是却没有,只是轻轻往旁边移动了点儿,更像是一个亲昵又暧昧的抚摸。

阮轻暮目光向下,望着自己唇上那两只指尖,胸膛微微起伏着,心怦怦地跳着,仿佛要跳出腔子。

这个人居然敢这样!

这不是过去那些纨绔子弟调戏路边小娘子的路数吗?什么名门正派,什么正人君子,到了现代社会,就跟着电视电影学会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了!

他猛地把头往后一仰,动作太急太大,狠狠撞到了墙上,“咕咚”一声。

没等秦渊脸上变色,他已经忍着后脑勺的疼,张开嘴,锋利雪白的牙齿露出来。

一低头,重重咬住了秦渊尚未缩回去的手指。

坚决,又狠又准。

秦渊:“……”

距离最近的一个教室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整齐划一、气势如虹的英语集体朗诵。

阳光映照,落在低着头的阮轻暮的眉宇间。

他满面通红,睫毛却在胡乱地急颤。像是被那洪亮的朗读吓了一跳似的,松开了嘴,猛地推开了面前的秦渊。

头也不回地,他迈开长腿,向着9班教室飞奔。

没跑几步,他却又回过头,犹豫着回头看了看。

秦渊站在那里,高挑挺拔的身影立在阳光下,远远地看着他。没有移开目光,也没有露出羞窘来,他眼光幽幽的,又深又黑。

阮轻暮恼怒地瞪着他,表情张牙舞爪,阳光下,有种别样的嚣张和慌乱。

他张开嘴,无声地做个口型,冲着那边:“秦渊你个混蛋!”

……

教室里,老简已经站在了讲台上,正在激情讲演。

“国庆节,我们本着人性化的原则,没有提前叫大家返校,而是足足放了三天。”老简自我感动着,接着话锋一转,“本以为大家会珍惜这几天时间,起码也把作业好好做完,可是你们是怎么辜负老师的良苦用心的?”

下面的9班学生一个个坐得端正,毕竟这是班主任的课,还都不敢太造次。

老简扬了扬手里的统计名单:“早上这么突击查了一下,各科课的作业全部做完的,整个班上,才六个人?”

他低头看了看唐田田刚收集上来的名单,孤零零的几个名字:“唐田田、牛小晴、学习委员郑柳宇、白竞……嗯?阮轻暮?”

下面的9班学生齐齐发出了一声“哦——”,纷纷回头往后面看。

哎,刚刚还在早操队伍里的体委呢?

老简瞅了半天,脸黑了:“他人呢?”

白竞赶紧熟门熟路地打掩护:“报告,体委忽然肚子疼,上个厕所就来!”

老简这才脸色好了点:“学生学生,学习是第一位的,看看你们体委这个进步,你们不羞愧吗!”

这几天假期,他为了阮轻暮的事和教务处进行了卓绝艰苦的斗争,本来也要给个记过的,结果他据理力争,处分终于连降两级,依旧只给了个警告处分。

看到好朋友被人冤枉和欺负,忍不住打抱不平而已。脾气是暴躁了点,可是心肠是很好的。

看看,就连作业都做完了。就算是抄的,也比那些连抄都没抄完的好得多,不是吗?

起码态度端正嘛。

黄亚悄悄冲着白竞递了个眼色:“你便宜卖阮哥答案了?”

白竞压低声音:“那不可能,阮哥自有答案来源。”

一定是秦大佬终于肯把作业给阮哥抄了,毕竟那是宁愿自己受伤、也要帮阮哥踢易拉罐的交情,这个秘密他没敢往外说,都快憋死了好吗。

老简开始说新话题:“上我的语文课之前,我要再强调一遍:马上就快期中考试了,本学期第一次真正的大考!所有人,要真正地重视起来……”

“报告。”门口,阮轻暮微微喘着气,站在门口,“老师不好意思,迟到了。”

老简疑惑地看着他:“你的脸怎么了,这么红?”

别是发烧了吧?

阮轻暮僵了一会儿,认真地解释:“刚刚下早操走得慢了点,有只流浪狗一直追着我咬,我满校园跑才躲掉。”

老简瞪着他,黑着脸,伸手点点他:“学校有什么野狗!你当我傻啊?”

他扭头又冲着白竞叫:“你给我等着!”

白竞伸手捂住了脸,阮轻暮走过他身边,他苦着脸小声说:“阮哥,你找理由也找个常见点的,我说你拉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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