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第十三只冰蚕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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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它正满意的听着绫乃继续放低身段哄着自己，结果对方说着说着就突然没声儿了。

只可惜被冰蚕蛊突然传递来的消息惊住的绫乃，此刻已无心再应付它了，甚至是原本来此的目的也被她放下。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想起自己家里还炖着一锅药，再不回去可能就要烧干了。”

不走心的扯了个借口后，绫乃丝毫没给二尾一点反应的时间，干脆利落的转身就离开了由木人的办公室。

二尾一脸懵逼的在原地愣了半晌，直到绫乃的身影彻底在门口消失不见，才缓缓的从毫不走心的借口中反应过来，开口道出一个灵魂语气疑问助词：“……哈？”

“这个劣等人类到底在搞什么？炖着药都能忘记吗？”

言下竟是单纯的信了绫乃随口胡诌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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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

风不复平常的清扬，如凶兽般在耳畔嘶吼，夹带着暴雨侵袭着一切。

——下沉

海不如往日的平静，似深渊般将人吞噬，巨浪席卷着触碰到的万物。

人类的身躯在自然的面前太过渺小，洪流裹挟着他在海中沉浮，翻滚间将他凶狠的撞击上尖锐的礁石。

被刺穿，被粉碎，伴随着自我挣扎的放弃，携带生命的热量一丝丝融入暗沉的海浪中，刺骨的寒冷顺着破碎的骨骼侵入身体最深处。

直至最后，身躯逐渐丧失了它的功能。

看不见，听不到，就连疼痛也渐渐远离了自己。温暖不再，寒冷消融，有的只是深深的疲倦。意识被拖拽着下沉，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止水没有抵抗，顺从的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这是他的目的，也是他的选择。

弥留之际，止水以为自己会为不再成为绫乃的弱点而释然。

可惜，事与愿违。

心底深处涌动着的是无法忽视的不甘。

不甘自己这般弱小，以至于面对突发情况只能用这种狼狈的姿态去抵抗。不甘就这样离去，留下那个看似坚强的孩子一人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险。

不甘未能说出口的爱恋，不甘未能等到的回复……

在意识被黑暗吞噬前的那一刻，他努力睁大被毁的双眼，张嘴吐露胸腔中最后一丝带着生命的气息，呢喃出盘旋于心底深处的名字。

气泡自黑沉的海底渐渐上浮，携载着不断下沉的他所怀抱的最后的眷恋，时间就此定格。

漫长的沉眠，久到连自我都要遗忘。

忽然间耳畔传来一阵阵的沙沙声响却打破了仿若永恒般的宁静。

朦胧间止水想要确认发出声响的究竟是什么，然而深沉的睡意却笼罩着他，意识只是恢复了短短一瞬，便再度消散。

偶尔是沙沙的声响，偶尔是悦耳的笛声。

随着醒来次数的愈发频繁，他渐渐忆起了自己，也忆起了那笛声，想起一切所伴随而来的是不可置信与惶恐。

为何他会听见这笛声，是她来了吗？来到这死者的国度？

止水在黑暗中开始挣扎起来，他迫切的想要醒来，他必须去确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渐渐的，挣扎的次数多了，他开始能够慢慢感觉到自己躯体的存在。

听觉，触觉，嗅觉……

终于，止水在又一次的沙沙声响中醒来，他努力的移动着双手，感受到一些凉滑且柔软的小东西从他的手背滑落，这种过于真实的触感令他蹙紧了眉。

这不该是死者会有的感触。

一直以来的认知被打破，止水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活着。

周遭的沙沙声越发的响了，像是被他的动作所惊动。之前所触摸到的那些凉滑柔软的小东西一股脑的扑了上来，一层又一层将止水覆盖。

止水起初心中微惊了一瞬，但很快他便明显感受到一股厚重的查克拉被它们传递过来，身上的无力感也因此缓缓减轻。

靠着触感与效用，止水终于认出了身上卧伏的这些小东西究竟是什么。

“……冰蚕蛊。”

许久未开过口的嗓音显得十分的粗粝沙哑。

结合起之前偶尔会听见的笛曲，一个念头自心底渐渐浮起，令止水的心跳骤然加快了许多。

他想要睁大双眼看清周遭的环境，却记起自己早就失去了双目。下意识的，止水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已然空旷的眼眶，却碰触到了厚重的绷带。

绷带之下并非是凹陷的触感，通过眼神经所传递的信息，止水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双目的存在。

就在止水怔愣着坐在原地时，密室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门撞击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止水本能的向发生处“看”去，空气中传来明显的喘息声，那是一种不着章法的快速奔跑后，带来的气息不匀。

止水微微抿唇，短暂的犹豫后，他轻声开口唤道：“……绫乃？”

下一瞬，止水便被拥入一个萦绕着草药气息的怀抱。

“止水……”

他听见少女用颤抖的嗓音唤道。温柔的回抱住少女，止水回答：“嗯，我在。”

“止水。”

绫乃再度开口，语气轻的像是怕惊醒了一场美梦。

“嗯，我在。”

止水收紧了手臂的力道，语气中也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微颤。

“止水！”

终于确认了对方醒来的真实性，两年前在一切发生后一直忍耐未曾落泪过的绫乃，此刻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

无需言语，也不需要倾诉，颈部所感受到的那抹湿润，足以证明自己对少女造成的伤害。

止水心间充斥着难言的酸涩，他再一次收紧了双臂，拥着少女温暖的身躯，语气轻柔的如同叹息。

“我回来了，绫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