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第十二只冰蚕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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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查洞窟要比找到洞窟要容易许多。

事实上，若不是洞窟石壁上那因为时间推移，在海风与海浪的侵蚀下风化的差不多的幻术阵，恐怕连绫乃他们当时都不一定能够发现此处。

这一点也足以证明，此处对于漩涡一族的重要性。

满怀着期待的心情玖辛奈先君麻吕一步踏入了洞窟。

伴随着脚步声，浅浅的腥咸气味涌入肺腔，带来并不令人愉快的体验。玖辛奈微微蹙眉，却也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现象。

此处洞窟距离崖底的海平面非常近，根据那些突出海面的从而掩映住洞窟的嶙峋暗礁便可判断出，它本应该存在于海底。只是因为白日里海水退了潮，它才短暂的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玖辛奈站在洞口向内望去，甬道的深处是星星点点的荧光，这浅浅的微光将黑暗照亮，虽抵不上日光那般能照亮黑暗的每一个角落，却也靠着无数星子的汇聚，让人能够看清甬道内的大部分情境。

“这儿的景色是真的很美啊！”玖辛奈感叹道，“若是夜间的星光崖也有这样的美景，那我肯定是要抽空来瞧瞧的。”

君麻吕没有插话，只是沉默的跟着玖辛奈的步伐向里推进。随着不断的向洞窟内部深入，甬道中央的一具人形物体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对方以俯卧的姿势安静的卧在在洞窟的侧壁，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若不是洞窟内的荧光，君麻吕也不可能那么快的注意到他。

“……似乎是一具尸体。”玖辛奈蹙眉道。

君麻吕警惕的审视了一会儿后，示意玖辛奈停在原地，而他本人则上前探查。

玖辛奈在不远处为君麻吕警戒，以便出问题时随时支援。

然而待君麻吕小心的将那具尸体翻过来看清对方的面容后，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洞窟内的光线并不充足，玖辛奈又离君麻吕有着一小段距离，因而并没有看到那具尸体具体的模样。见君麻吕半天没有动作，她心中不由得警惕更甚。

“怎么了，君麻吕？”玖辛奈问道。

“……找到了。”

君麻吕干哑的开口道，嗓音中含着说不出的复杂。

这样没头没尾的话令玖辛奈感到疑惑：“什么找到了？”

君麻吕深呼吸一口气，将声音放大了些：“宇智波止水找到了。”

玖辛奈：“？！”

震惊之下，她顾不得再维持对陌生环境该有的警惕，三步并做两步快速上前，来到了君麻吕的身边。

“嘶……”

印入眼帘的画面实在太过惨烈，以至于玖辛奈倒抽了一口冷气。

止水本是以俯卧的姿势倒在地上，在被君麻吕翻过来后，他的面容也因此暴露在荧光的照耀下——

缺失了右眼的眼眶黑洞洞的大张着，眼周的皮肉不知为何呈现出一种破碎外翻的状况，左眼也有着类似脱水而凹陷下去的萎缩现象，若非这五官实在是熟悉，玖辛奈都不敢将眼前之人与自己映像中的那位俊秀少年相对照。

止水的四肢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扭曲，胸腔左侧也凹陷了下去。根据玖辛奈多年的战斗经验，一看就知道这是受到巨大的外力撞击所致。在他的体表和破碎的衣物上有着许多盐粒，似是由体表上沾染的海水蒸发之后所析出的。

虽然绫乃说过，种下了凤凰蛊后人会陷入假死的状态，只要能将止水找回她就能够将人救回来。但是现下眼前的惨状，却让玖辛奈心中因听到找到止水而升起的喜悦快速凉了下去。

沉默在此处蔓延开来，许久之后，玖辛奈才有些干涩的开口道：“……这样的伤势，止水真的还活着吗？”

话语间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犹豫与质疑。

君麻吕双唇抿紧，眸光沉沉，但终究还是坚定的开口道：“不管他是否还活着，先将他带出去吧，玖辛奈大人。”

“嗯。”

**********

宇智波止水被找到了，以大家完全都没有预料到的方式。

若非玖辛奈执意先探查漩涡一族的秘密洞窟，恐怕也无法发现他会在此处。

然而就算找到了止水，事实也并不乐观。

经过宇智波一族中的族医细致的检查，宇智波止水身体上所受的伤害几乎全是致命伤：

右眼遗失，左眼萎缩；四肢粉碎性骨折，左胸下半部四根肋骨骨折，且其中一根插入肺中；右侧腹腔因锐物穿刺产生贯穿性伤口，右半边肝脏也因此损失了大半，其他的内脏也因为从腹腔中暴露出来而出现不同程度的坏死；体内三分之二的鲜血流失，身上各处伤口在海水的浸泡下腐烂泛白。

这样的伤势，足够一个人反复死亡好几轮了，更不用提宇智波一族的医忍反复确认多次，都没有在止水的尸体中探查出一丝生机。

根据这样的伤势，加之之前鼬提供的信息，宇智波们还原出了止水大概的死亡过程：

他与鼬本就是在星光崖所在的森林处遇袭分开的，为了将宇智波带土引离鼬的逃亡路线，止水选择的路线很有可能就是星光崖所在之处。

宇智波一族之所以事后顺着鼬提供的线索在星光崖处无法搜寻到一丝线索，完全是因为当日正是台风天，暴雨冲刷掉了所有战斗的痕迹。

当时止水的情况恐怕早已不容乐观，遗失一只眼所带来的血液流失，以及战斗中不断耗损，导致他无法再压榨身体供给查克拉来施展每个暗部都会的自毁忍术，所以他才会选择了跳崖这种受折磨更多的死亡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台风肆虐下的大海是是一匹择人而噬的凶兽，星光崖下暗礁林立的恶劣环境更是可怕的死地。人若是在那时落海，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汹涌的海浪与尖锐的暗礁拆分成碎片，随后在浪潮翻滚的作用下被带入海底深处，断没有再被找到的可能。

恐怕止水也没有料到他的身体会阴差阳错的被海浪冲进那个洞窟之中吧……

*********

当下止水已经被找到，但宇智波秘密基地内的知情者中却爆发出了激烈的争吵。

争吵分为两派：一派以玖辛奈为主，他们主张尽早联系绫乃，让她治疗唤醒止水；另一派则以宇智波美琴为首，他们对此激烈反对，认为这样的伤势早已没救，应该让止水就此入土为安，此事就让它这么过去。

玖辛奈虽然不懂绫乃凤凰蛊的具体治疗方式，但作为这种奇迹的受益人，哪怕自己也对能否治疗止水的伤势抱有怀疑，但她依旧还是选择了相信绫乃的医术。

在玖辛奈看来，绫乃与止水是挚友，她肯定想要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

宇智波美琴则更为理性，亲眼到止水惨烈的伤势，她几乎无法想象绫乃要怎样去一点点填补这具破败的躯体。

身为女性她同样有着感性的一面，不同于最近才醒来的玖辛奈，绫乃与止水这两个孩子的感情，她再清楚不过。正是了解，才更清楚绫乃要从止水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若是绫乃知晓了止水被找回，她内心的自责绝对不会少。没有找到也就算了，找到了，却因为时间耽搁太久而无法治疗（止水的内脏因为耽搁一月之久，再加上泡了海水基本上已经全部坏死，和当初直接没了内脏的加藤段差不多惨。）。若是因此再度回归之前的心态，那她又怎么走出来？

这对闺蜜双方各有各的理，谁也无法说服对方，最终这场争论还是在君麻吕的插手下才停了下来。

“……我以为你会赞同我的观点的。”美琴夫人望着君麻吕格外沉静的碧眸神色复杂的道。

在所有人中唯有这孩子与他人都不一样，只有他对绫乃没有利益涉及也没有需求关系，他全然不关心其他只在乎绫乃本人，每每提起绫乃时，他的目光也是最为专注的。

美琴没想到这样的君麻吕竟然会支持玖辛奈。

“我很讨厌宇智波止水，也不希望绫乃为他再次难过。”君麻吕耿直的直言道。

他并不像其他宇智波那样会顾虑对方的辈分与地位，因此面对宇智波美琴反而更加坦然。

抬起双眸平静的与美琴对视，君麻吕继续道：“但是，这也只是我希望的罢了。绫乃不需要任何人为她做出选择，这一件事她本就应该有知情权。”

当初宇智波止水找到他并将他带回，君麻吕是心怀着感谢的，然而这次事件中止水的选择却败光了君麻吕对他的所有好感。

正是因为从小就孤单一人在洞穴中成长，所以君麻吕才更为清楚，孤寂究竟是一种什么感受。

从未体验过便也无从感知，但一旦得到过陪伴以往的孤寂才会如海啸般汹涌而来，让人恍然惊觉自己曾经是身处怎样的一座孤岛。

相似的人之间，冥冥之中会有一种感性。绫乃和他是一样的，不懂孤独却又本能的畏惧孤独。

所以当那个赋予自己存在意义的人出现时，才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距离这个世界是那么的近，明白单纯的活着与追逐光明而努力的区别。

——止水之于绫乃，就如同绫乃之于他。

以为牺牲自己就能保护对方的做法，在君麻吕看来，是一种近乎自我满足的自以为是。绫乃根本不会在乎敌人是否掌握了她的弱点，她在乎的只是重要的人是否安好。

明明是与绫乃相处最久的人，宇智波止水却完全不知道绫乃开朗外在掩盖下的本心中需要的什么，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对于绫乃而言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又意味着什么。

止水占据了绫乃心底的那份不可替代，却并没有珍惜，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以生命为枷锁给绫乃套上了永远都逃不掉的阴影。

君麻吕无法原谅他的这一点。

但是……

止水终究是绫乃最在意的那个人，没有人能够代替她去做决定，绫乃有权知道这一切。

所以，他不会阻止。

………

……

…

最终，这个情报还是由忍猫白霜带给了绫乃。

得知「止水被找到了」这一消息的时，绫乃正在配制一剂珍贵的药剂，而这一消息所带来的冲击令她双手本能的颤抖了一瞬。霎时精密配比的珍贵药剂便因添加过量而报废，绫乃却没有将注意力分给药剂一丝一毫。

忍猫白霜很难用言语形容当时它所见的绫乃大人面上的神情究竟是怎样的，像是阴沉的天空中云层突然破开一丝缝隙，阳光纷纷扬扬的洒下，又似是早已干枯的树梢，奇迹般的悄然出现一丝新绿。

心中漾起浅浅的柔软，此刻白霜唯一能够肯定的是，黑沉的夜空终于破晓了。

***********

虽然伤情耽搁了许久，但好在玄水蛊足够给力。在凤凰蛊献祭之后，为在后期能够稳住止水的主要器官（如：大脑、心脏）的最低活力，它当机立断的吞吃了凤凰蛊的尸体。

与其他蛊虫不同，凤凰蛊从一出生起就是用珍贵的秘药辅以养大的，其释放了自己所存的药力之后，本身尸体之中也还残留着些许。

正是有着凤凰蛊这个十全大补丸的存在，玄水蛊才能在宿主已死（假死一切器官基本都停止运转），丝毫没有查克拉供给的情况下，苦苦支撑了一个月。

止水体内的半数器官皆已衰竭，就算是绫乃也没办法治愈早已坏死的器官。若是动用禁术「创造再生」，倒是可以令止水在一瞬间再生出完整的新器官。只是一个人一生中细胞的分解次数是有限的，一旦使用，也就等于缩短了止水的寿命。

因此，绫乃只能选择更为保守的治疗方法：动用手术，利用冰蚕蛊接续止水断裂的骨骼，并修复肌理的损伤。坏死的内脏，绫乃利用自己木叶医忍首席的便利，私下从木叶医院的备用器官库存中调取替换。至于给木叶医院造成的损失，绫乃也利用自己名下雇佣的商人进行了经济上的弥补。

这般断断续续的修补治疗，足足持续了两年。

而这两年之中，木叶忍校的教学体制也在绫乃经手后完全变了一个样。

因为并不是插手木叶的政务，只是出于培养孩子的目的，木叶高层没有在这方面过多干涉绫乃。

当然，不能否认在这其中，大名的支持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有着大名拨发的启动资金，木叶高层几乎没有在忍校这一块花上一分钱，这么一来，他们更加没有插手的理由。

木叶忍校的扩建，也让高层进一步看到了绫乃的价值。

关于忍校的学制，绫乃进行了大改。

首先，绫乃废除了死板的教学模式，采用学分制度。除去忍者必修的那些学科外，孩子们还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选修其他的忍术课程。而这些忍术课程则是由那些已经退出忍者编制的忍者们担任。

这些忍者之中，有因为婚姻或家族原因不便于再度留在编制内的忍者，也有因为年老体衰不再适合战斗而退编的老忍者，甚至连在编忍者也时有兼任。（上课是有工资拿的，有闲又有教学能力的忍者自然谁都可以上。）

这些忍者曾经都经历过实战，有着忍校那些惯于留校教书并不是很擅长战斗的中忍们所不具备的经验，做为选修课给孩子扩充知识面再合适不过。

选修课的开设，有助于提早确定孩子的查克拉属性和个人所偏好的战斗，这为日后毕业分班提供了更好参考依据。忍校的学制依旧为六年，但这并不意味着学生就要老老实实的待在忍校读上六年，只要他们能将自己该修的学分修满，便能够获取提前参加毕业考试的权利，这也使得那些天生优秀的孩子不至于在忍校蹉跎自己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