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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的工作日益忙碌。
王亚男并非好相处的人,性子急脾气大喜怒无常,有典型的王家人个性,而她给予的指示往往琐碎零散,有些稍微重要的安排绝无可能再三叮嘱,若是脑袋不灵光导致办事不力,那一定是下属的失职。
开始一段日子,苏沫难免抓瞎,因为几件小事挨了训斥,但是她认错态度好,绝不为自己辩解只诚心服从积极改正,王亚男对着她这样的性子倒越发没了脾气。
苏沫这边也慢慢摸出些门道,从王亚男的性格喜好到她每天见了什么人接过谁的电话说话时的语气甚至时间长短都一一记录在案,并且尝试根据她的态度将各种安排分出轻重缓急。苏沫做事素来利落且耐心,王亚男对她和颜悦色的时候渐渐多了。苏沫却一刻也不敢大意,连起草无关紧要的致辞也精心对待,先是找出王亚男以往的讲话片段逐一研究,发掘她偏爱的词语句式以及表达方式,再逐字逐句推敲直至完工,等到呈上去,看人读得顺溜并无不适应的感觉,便达到初步效果。
随后她才尝试着加入更多写作技巧,直到有一天,王亚男翻阅发言稿,赞了句:“你一个学理工的,文章写成这样也算过得去,文笔不错。”这以后,关于文书方面的工作,王亚男也多半交予她打理。
苏沫总算能缓上一口气,心知这方面她至少得到领导的认可。
她从小擅长作文,学生时代曾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习作数篇比赛获奖若干,算是有点小才,等读到高中时也没有偏科倾向,但最终仍选了理科,至于原因如何已记不清,到如今唯一的感慨却是,如果当初学文就不会遇上佟瑞安,或许她的人生将会是另一种风景。
空闲时间,苏沫把学车提上日程,那天王居安的一句嘲讽提醒了她。苏沫认为,如果当时换做王亚男,绝不会被挤兑一句就能完事。这样想来,似乎侄儿要比姑姑好打交道。苏沫忽然察觉到这一点,连她自己也感到诧异,最后只得把原因归咎于那人并非自己的直系领导,所以才懒得同她计较。
至于王亚男的坏脾气,多数情况下,也并非冲着她来,有时和人谈事情谈不拢,搁下电话就开始乌云密布,甚至过后发飙又把电话拨回去,争论间言辞越发激烈。王亚男的脾气能唬住不少人,但是得罪的人也不少。
这天,又撞见她在气头上,因先前和孙总在电话里谈得不愉快,等再打过去对方竟然关机,王亚男越发忍不住,叫来苏沫说:“你给北中汽的老孙发封邮件,就说他办事不力言而无信,让他以后别净想着往这里跑捞油水,我司从现在开始不欢迎这号人物。”
苏沫一听,心里有数,这位老孙就是上回和周远山吃饭时遇见的那位——国企二线领导,孙长跃。
王亚男因做电子起家,对老本行念念不忘,便与欧洲某半导体电子企业合作一个先锋项目,尝试进军国内汽车市场。王亚男找人把项目推到北中汽,通过老孙接洽,好处给了口头协议也有了,一切进展顺利,谁知产品演示过后,却没了下文。再派人去打听,才知道对方也在开发同类型产品,他们让竞争对手过去做演示,无非想把两家的产品性能做个比较,取长补短。
王亚男在董事会上亲自敲定的项目,劳民伤财,结果被人涮了一回,怎能不恼。
苏沫接到这条指示,很犹豫,觉得领导的措辞太严厉,又想老孙那人谈吐间似乎还有些江湖侠义,不像会在背后摆一道的样子,是不是这里头另有名堂?她拿不定主意,直到下班也没把邮件发出去,正盘算着怎么跟王亚男交代,没想女领导先她一步开口,询问事件进展。
苏沫实话实说。
王亚男听了,明显松一口气,说:“不能凭一时之气把人得罪了,老孙这人在业内还有些人脉,三教九流都和他有交情,不做东家做西家吧。”
苏沫心里有了底气,知道自己这回算是蒙对了,又想那天撞见王居安和这位孙总在一起,两人似乎颇有交情,不知同这事有没有关联。
王亚男心思敏锐,见她神色犹豫,问:“还有事?”
苏沫心一横,把那天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却掩去周远山这人,只提到和朋友过去吃饭碰巧遇上。
王亚男见她态度认真,也不怀疑,只问:“你的意思是,王总和这事有关系?”
苏沫解释:“我只是客观描述自己看到的情况。”
王亚男站在办公室门口沉默半响,自言自语:“项目是公司的事,安安还不至于这么做,我觉得,他在人前和老孙走得近多半是……”话到这里就此打住,她对苏沫一笑,“还好你把信给扣住了。”
苏沫听得一知半解,末了才发现“安安”指的是她侄儿,估计是小名。
王亚男又道:“不错,当助理最重要的不是多聪明也不是多能干,要的就是忠诚,我相信自己没看错人。今天就到这里,你也早些回去吧。”苏沫见王亚男收拾桌上的文件和皮包,忙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楼下候着。王亚男挎着包往外走,想起什么,回头吩咐她:“明天有个饭局,可能有几位领导参加,无非酒桌上那些事,我就不去了,你跟着王总一起过去,多见些人也是好的。”
苏沫应了,待王亚男一走,她开始整理今天的工作纪要,连日来她强迫自己养好习惯,当天的内容当天归纳消化,然后再对明天的工作内容做个大致规划,以防因突发事件手忙脚乱。
苏沫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多,往外一瞧,总经办那边早已没人,走廊上黑灯瞎火,估计这层楼就剩她一个了。苏沫从抽屉里拿出早上买的面包,去茶水间就着速溶咖啡吃了,心想这会儿赶去上英语课正好。
她喜欢这种忙碌的生活,若是哪天闲下来,早早地回到家,独自做饭吃完洗漱睡觉,一种孤寂的情绪便会悄悄滋生。她给父母打电话,和女儿聊天,那种情绪仍然无法排解,在搁下电话的瞬间又从半掩的窗子外溜进来,像夏季里越来越重的暑热,搅得人心烦气躁。
后来她不得不整晚开着电视直到睡觉,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方觉着好些,做饭的时候开着,看书的时候开着,进浴室洗漱的时候也是开着。
浴室里热气腾起,水哗啦啦从头淋下,浸润身体的每一寸。苏沫瞪眼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看上去仍然有种年轻的漂亮,黑黝黝的眼珠,被水汽蒸腾过后艳红的嘴唇,肌肤滑腻,依旧丰润的乳和臀……这些带给她太多好的或不好的暗示。
有人说:近三十的女人,往往有着反常的娇嫩,一转眼就憔悴了。
对于这句话,苏沫以前不求甚解,直到如今才算明白,等她明白过来,又像是心尖尖上被针扎过一样生痛,她心里不断升起懊恼,现在这年岁就像垂死之人回光返照时日无多,却无人能见、无人欣赏、更无人将它纳入怀中珍藏疼惜,只由她静悄悄地不声不响地独自绽开,直到枯萎。
她偶尔被这样的失意挑衅并且折磨但无力改善,所以,当周远山打来电话的时候,苏沫就想,如果他又想邀我吃饭,我今天只有旷课了。
周远山拿她当老熟人一样,在电话里直接问:“在哪儿呢?”
苏沫听得心里悉悉索索地冒出一些欢愉,答说还在公司,周远山说:“正好,我才经过这里,一会儿上来找你。”
她开玩笑般问了句:“是不是又想请我吃饭呢?”周远山一愣,立时笑起来:“当然,你还没吃晚饭吗?反正上一顿是老王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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