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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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分开一条道,任海中央的两人走入深处。

天空中那暗淡的光芒微微闪动,似是要突破厚重的云层。

罪恶天中的仙人原本将心思都放在结界上,哪想到一股强横的力量从罪恶海的方向涌出，他们眸中惊疑不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往罪恶海的方向掠过去。

云时还以为入海越深，那股罪恶之息越凝重，哪想到前方会有无数浮动的光点，夹杂着莫名的哀伤一道传来。她伸开手,任由这光点从指缝间穿过，心中悲凉，不知为何会有一种垂泪的冲动,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又一声沉重的叹息,从远处滚来。

天玑忽然一怔,片刻后她回过神，不住地念叨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师姐？”云时有些慌张地回头望，生怕不经意间,身边的人又走丢了。

“没事。”天玑晃了晃神,低声叹息。

光点的尽头便是神躯。

奇怪的八卦祭坛上，寒冰棺向四面散发着寒气。她低头看到了一个记号,此处应该是长生走到的距离神躯最近的地方。但就是这，能够得到什么呢？她偏头望着云时，眸中浮动着不忍和遗憾。云时的心神被那神躯给吸引了,一时没有注意到天玑神情的异样。她跨步往前去，光点拂过了她的衣裳，直接消散不见。

天玑背着手停下了脚步。

这里安静没有声音，察觉不到时间的痕迹。

云时一个晃神，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冰棺边，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呼唤着她靠近，再靠近。她侧身一望，已经没有天玑的身影。心中一慌，她捏紧了手指，四面张望，直到看到不远处光芒中立着的淡淡身影，内心的一片空白才被填满。“师姐——”

“嗯。”天玑应了一声，并没有向前。

云时有些茫然，她与天玑隔着一段距离，相对无言。

直到天玑开了口。

“这里没有时间流动。”顿了顿，天玑忽又一笑，她道，“你走近它吧，再走近一些。”天玑的声音中似乎藏着一股魔魅的力量，可就是因为此，云时慌了神。她一直相信着天玑，从不会怀疑她的话，可现在，内心深处却升起了一股茫然以及反抗之念。她垂着眼睫半晌后，才抬头凝视着天玑，故作平静道，“为什么？这里面有什么？”

“神躯啊。”天玑低低的话语与轻叹声一并溢出，她对上了云时的视线，偏着头轻轻一笑，“神原本都是天生地养无父无母的，他们是天地灵气所化，但是这样，神的数量就太少了。后来才有了仙人飞升成神。”

云时心中一沉，她问道：“然后呢？”

“随着古神一个个沉睡，神界慢慢是这些新神的天下了，但这些新神并非天生的神，他们不够纯粹，力量自然也没有古神强大。为了让自己达成那种纯粹，这些神想到了第三条路，便是由他们来造神。”

“这违背天地意愿造出来的神本来就是一种罪恶。再加上那些新神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不好的东西都拔出‘赠予’这新神，那这造出来的会是什么东西，师妹，你该明白了吧？”天玑缓缓低叹。

云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心往上直窜，她似是坠入冰窟中，周身一片冰寒。她望了眼前方的冰棺，咬着牙道：“所以这里面的神躯是——”“是罪神。”天玑干脆地应道，她笑了笑，振了振衣袖上的光点，一边说一边走向云时，“是天地之罪，是诸神之罪，至于这周边充斥的悲伤，则是神陨之悲。仅仅是如此，那些新神如何能满足呢？”她说到这儿还眨了眨眼，望着云时促狭一笑，她伸手握住了云时伸过来的手，握住了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