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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动静,齐璟转过头来,秦洵扬起笑,上前两臂一抬圈住他颈项:“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好哥哥,怎么脸黑得都能辟邪了?”
心肝宝贝安然无恙入怀,齐璟阴沉的脸色才缓和不少,让身旁的单墨松了口气。
此前秦三公子上辇车前,叫他不必跟着留在景阳殿就好,单墨哪敢真的不跟紧他,悄悄缀随了辇车一路,直到上了栈道,单墨轻身掠上栈道顶,不时挂下檐来探探情况,仍旧悄无声息地跟踪。
谁知近长乐宫时,这小祖宗掀了帷幔小窗的轻纱,准确地往他所在方位递来个警告眼神,明显对他的违命心生不悦。
这下单墨停住了,一来这祖宗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么不着调,不让自己跟随自然有其用意,二来十次不过三,秦三公子已两次叫自己停步,单墨也不想继续违命开罪他。
于是单墨候去了太极殿外,刚到没多久,就见朝臣三三两两从偏殿出来,显然是刚刚下朝。
单墨正琢磨着是等陵王殿下出来,还是自己赶时辰直接进去,就见没穿朝服异常醒目的殿下已从偏殿踏出步来,目光扫到自己时微怔一瞬,下意识往自己身周探寻。
单墨知道他这是在找让自己贴身保护的小祖宗。
单墨赶忙上前,压低声将秦洵被太后叫去长乐宫一事说明,不出意料见着他主子脸色骤沉。
齐璟沉吟片刻,没在偏殿门口刚下朝的场合里提起太后一称,只问单墨:“你没跟着他吗?”
单墨道:“先时秦三公子不叫卑职跟随,但卑职放心不下,一路随至长乐栈道。”
齐璟漠然:“而后?”
单墨忽然就有些底气不足:“而后……公子他、他瞪了卑职一眼。”
话音刚落,单墨又被他这位一贯温和的主子狠狠瞪了一眼。
单墨眼皮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跪下请罪,膝间还没弯多少弧度,就被齐璟开口止住:“无妨,走吧。”
单墨揣着忐忑跟在主子身后离开偏殿,走前他余光一扫仍在陆续出殿的朝官,心想若非不合适在这地方露出异样,恐怕方才他主子是不介意让他跪那一下的。
齐璟一路东行,却没回景阳殿,方向一拐上了这条长乐栈道,但也没直接就入长乐宫去,停在了栈道上靠近长乐宫的位置,一直候到此刻秦洵从长乐宫回来。
“太后找你做什么?”齐璟揽上怀中人儿的腰。
气候愈寒,大家基本都添了罩衫穿,秦洵一身白底红绣的罩衫宽宽大大拢在身上,不像夏日薄衫那样修身,只用看的已经不大能看出身形,这会儿被齐璟手臂往腰上一圈,这才束出精瘦的腰身来。
“你先亲亲我?”秦洵压根没顾及还有第三人在场,但单墨自己识趣地别过头去。
齐璟往少年光洁额头上印了印薄唇。
秦洵眉目一弯:“亲我我也不告诉你!”
齐璟一顿,在他腰侧轻轻拧了一把。
还有心思使坏,看来问题不大。
秦洵知道齐璟不容他敷衍着蒙混过关,轻描淡写说了太后想给他赐婚堂氏女一事,除了有心隐去是被太后带入钟室交谈,其余都如实相告。
小时候不懂事,丁点委屈都要跟齐璟撒娇,现在说不懂事也比小时候懂事多了,没必要让齐璟知道太后又带他入了一回钟室,反正他一根汗毛都没掉,不想让齐璟既担心他又恼火太后。
秦洵很清楚齐璟有多疼自己,鬼知道齐璟上了火气会怎么回敬长乐宫,秦洵没把握自己能拦住。
偏偏齐璟一贯直觉敏锐,有心细问:“就只与你说了赐婚一事?”
“当然,她老人家都这个年纪了,除了操心操心小辈的婚事和堂家的安稳,哪还有精力顾别的?”
齐璟狐疑:“你这样干脆地拒绝了,她竟就善罢甘休?”也不知是太了解祖母,还是太了解秦洵,亦或二者皆有,齐璟眉峰一压,“你在长乐宫都做什么了?”
秦洵心间突地一跳,维持着不动波澜的笑:“太后不善罢甘休还能怎么着,她又不是十几二十年前那个说一不二的堂太后了,还能给我逼婚不成?况且她不是还有个最稳妥的人选襄王世孙,找我不过是想在稳妥基础上试着再进一步,成就成,不成拉倒,她不会太为难我。”
言罢,他生怕齐璟继续追问,目光一垂瞥见齐璟腰间坠着的环佩,伸手捉住:“你最近上朝都戴这一枚了?”
齐璟看着他,动动唇想说什么,还是没再追问,轻轻“嗯”了一声:“怎么?”
秦洵松了手,任那环佩又坠下去,胡乱想了个说法:“没怎么,就是瞧着挺喜欢的。”
齐璟顺手往腰间一解,托起他一只手,拎着环佩的黑缨捂到他掌心里:“给你了。”
秦洵愕然,捧着这枚环佩哭笑不得:“喝多了吧,别的就算了,这一枚能随便送人?你不怕你父皇怪罪,我还想保住我这颗脑袋呢。”
顺着栈道,齐璟和他并行往回走,肆无忌惮地揽着他腰,说得云淡风轻:“一块玉罢了,顶多我说不当心弄丢了跟父皇请个罪,没多大事,你喜欢就拿着。”
说得轻巧,怎么可能没多大事,这一枚可是龙案环佩。
秦洵握着玉,悄悄往齐璟腰间觑了一眼,琢磨着要不要现在停下步子,再给齐璟系回去。
齐璟又道:“不是你说喜欢的?”
“呃……”秦洵看看他,又看看玉,“是、是挺喜欢的。”他想了想,“不过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身上挂这么些叮当环佩,闲时给我摸摸就好,佩还是你自己佩,正好省得在你父皇面前多事。”
齐璟颔首:“也好。”
秦洵的确不喜欢往身上佩戴饰物,总觉得叮叮当当响得烦人,从来一身布料轻软的衣裳,系一条同样轻软的宽束腰,爬高上低一身轻松。
这枚特殊的龙案环佩就这么一路被秦洵握在掌中。
是夜,几座落地灯盏映照得整个内室烛火通明,亮如白昼,床榻一方小天地里因有雕花木顶和床幔遮挡,秦洵躺在里面不觉烛光刺目,光亮被半透明的床幔一筛,昏黄地蔓延进来。
他从被口伸出手,掌心一展,露出掌中那枚质地润泽的环佩。
黑色的缨绳更衬得这枚环佩底色莹白,上乘的玉质,入手冰凉,此刻已经被秦洵体温焐得微微发热,秦洵仔细端详顺着环佩一圈形成的金色图案,本该是白玉上掺了杂色,却像是金墨倒入水中,竟天然融散成了极为肖似龙的图案。
齐璟年纪尚幼时,皇帝赐给了他这枚龙案环佩。
皇帝倒也不算太偏心,并不会只将好东西赐给齐璟,甚至他赐齐璟的东西远不及他平日里赐给齐琅的多。
大齐宫廷里珍宝无数,上乘的金银玉器都不算罕见,只要皇帝兴起,就会给膝下每个孩子都赐些珍玩,连宫里最没存在感的小公主们都能分到不错的东西,在吃穿用度上,皇帝对自己儿女们一贯大方。
齐璟的这枚龙案环佩却不是仅仅大方就能随便给的,因为这白环佩上天然形成的金色图案是龙,让这枚环佩从“白玉有瑕”摇身一变,顿时“无上尊贵”了起来。
翻遍整个大齐也只得这么一枚珍贵的龙案环佩。
这块玉料还是大齐初建时高祖平乱,归顺的异族小国献来讨好的,高祖大为惊奇玉料上龙形图案,命玉匠在保留这块图案的基础上,顺着龙身蜿蜒的弧度,将玉料打磨成一块环佩,后来龙案环佩到了今上手里,今上爱惜多年,在齐璟将近十岁时,赐给了齐璟。
赐给齐璟本来也没多大关系,虽说这龙案环佩确实有那么点隐喻皇帝心思的象征意味,但多年来,从没人明示过此环佩只归皇帝所有,毕竟天然图案哪如雕饰精巧,也就一段蜿蜒的金色图案形似龙状,并非精雕细琢的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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