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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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年轻的猴王就开始往山脚下走，倾泻的月光将它的影子拉得很长。夜晚的花果山很安静，只有些风声与虫鸣，形单影只的猴王孤身沿着小路而下，显得有些寂寥。一步连着一步，它走得很慢，很不舍，很坚定。

“大王，等等我们！”

突然，一个压着嗓子的急切声音从身后传来，猴王一顿，不可置信得扭转过头，就看到那快速向自己而来的一小群猴。

“蛮，你们……”猴王瞪大了眼睛，双拳握了起来。

“大王，我们跟你一起走！”那只被猴王叫做蛮的猴子终于到了猴王的跟前，它咧嘴一笑，不容拒绝地说道，“桃子它们也是一样的打算，你永远是我们的王，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就是，我们永远跟随你！”

“美猴王是什么东西，我只认你是我们的大王！”

“我们也只认你——”

一小群猴，差不多只有三十来只，相比花果山成千上万的猴子只是九牛一毛。此时，它们一个个地停在年轻的猴王跟前，激动而又坚定地看着它。它们的话不多，怕吵醒了其他到处睡觉的猴，其中很多只是点着头附议其他猴的话，但只从它们的目光便看得出它们的想法。

“你们……”年轻的猴王只说了两个字便说不下去，它看着连名字都只能叫出一半的猴，心情激动。

就在昨日，孙悟空找到了它，直言他与它之间只能有一个是猴王。

从孙悟空回到花果山的第一天开始，年轻的猴王便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孙悟空一直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意图，所以它便忍不住心存侥幸，想着或许孙悟空早已经看不上花果山猴王的位置了。

年轻的猴王曾是花果山最强壮的猴子，还聪明，它当猴王是众望所归的。它也将花果山打理地很好，猴子们都很信服它。可是这一切，全都止步于孙悟空回来。

花果山的猴子真的是太多了，除了在水帘洞陪阿花，孙悟空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地，所以直到现在也有许多猴子是只闻其名不见其猴，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它们对孙悟空的种种臆想与崇拜。

孙悟空能飞天遁地；孙悟空还有一根整个花果山的猴子都上也抬不起来的棒子武器；孙悟空有个只用了一只手就拉赢了上百只猴子的结义兄弟，而且这样的兄弟他还有好几个；孙悟空……

在孙悟空不知道的时候，有关他的种种事迹就已经一传十十传百地传遍了整个花果山，连他曾经的不被人当真的故事都被猴翻出来津津乐道。

崇拜强者，服从强者，这在动物中是如此地理所当然。

在孙悟空还没有重新当回猴王的意图的时候，他的威信便已不下于它了。对此，年轻的猴王心中苦涩，却也无可奈何，甚至都不敢也不愿表现出来。，而现在他向它发出了挑战，年轻的猴王绝望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胜利的信心。

任何一只猴子都可以挑战猴王，而如果挑战赢了，那挑战者便成为新的猴王。

孙悟空向年轻的猴王发出了挑战，作为猴王，它没有怯战，它只是输了个彻彻底底——哪怕不凭法术，不用武器，只单纯地倚靠肉身，它们之间的差距便犹如鸿沟。

为了新上任的猴王有足够的权威与理直气壮，两猴的比试是在花果山无数猴的见证下结束的。而在结束后，年轻的猴王便已经做出了决定。

它要离开花果山，纵然舍不得，但它必须离开。

一山不容二虎，一山也不容两只猴王，哪怕它已经从猴王的位置下来了，可是它还有着一颗猴王的心！

可是，年轻的猴王没有想到，居然会有猴子要和它一起离开。

“大王……”年轻的猴王长久的沉默让猴子们有些不安。年轻的猴王看着它们，把它们的脸孔都记在了心底，心里的郁气也随之一消而散，只余下满满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