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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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家里就带着对独女的偏见，又因为是独子的孩子才迫不得已将施家那“传男不传女”的秘方传给她，施家爷爷奶奶也就对施然更为严厉。她在家里被爷爷奶奶拿戒尺打得痛哭流涕时，彼时的徐可意却被家里人宠上了天。

随着年岁的增长，她伤痕累累，也逐渐扭曲。

“可意啊，你考这么高的分数，想报哪个专业？”坐在不远处的施爸爸来了兴致，视线越过整张桌子看向徐可意，眼底满是赞许，“南川大学应该没得跑了吧？”

“我还没想好，这一届普遍分高的话也说不定……”话还没有说完，徐可意扣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巨大的响铃声让整个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她忘记了之前在车上关上了静音，此刻这铃声不礼貌地响起，徐可意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把手机翻了过来。

施然没想到徐可意会在这个时候犯这样无礼的错误，她往嘴里丢了片笋片，把脑袋凑了过来，扫了一眼手机上的那一串号码。

是没有备注的座机号。

“接吧，应该是招生办或者教育局给你打的电话。”施然平放的腿晃了两下，又回正身子继续吃着盘子里的东西，“可别出了什么问题。”

徐可意先把手机铃声按掉，拿着还在震动的手机就要作势起身：“对不起，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不用不用，你就在这儿接吧，”施然连忙伸手按住她，满脸的担忧像是此刻接到这电话的是她自己，“这儿出了门就是外面，多热，出一身臭汗就不是我们徐仙女了。你就在这儿接吧，我们也不介意。”

“招生办或者教育局？”徐南海的眉头狠狠拧起，胡乱地用湿毛巾擦了擦嘴，“你就在这里接吧。万一真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在这里坐着，也能迅速给你解决了，省得你再浪费时间转述一遍。”

徐可意扫视了在场的四个大人一遍，看到他们默许的眼神，心里冷哼了一声接起电话。

“喂您好？”徐可意的眼睛盯着那被咬了一半的状元饼，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暗地里却打起了鼓，“对，我是徐可意。”

“徐同学你好，我是南川大学招生办的负责人，”那边的女声平和而又温婉，声音抓耳，“刚刚我们看到了你的成绩，是非常高的分数，我们很欣赏你在这次高考中所展现出来的个人能力。因此想先冒昧地打来电话询问一下你是否有心仪的学校，我们南川大学非常希望能够成为助力你发展的阶梯。”

徐可意拿着电话愣了两秒，眼睛眨了眨，才反应过来这是各大高校在放分当晚的抢夺尖子生大战。

当年她因为考砸，只听过同班同学提起这事情，心底更多的是落寞与不甘。

但此刻成为被抢夺的目标，徐可意恨不得尾巴直接翘上天。

重新出发，也还不晚。

“老师您好，非常感谢南川大学能给我打来这通电话，”徐可意微垂着眼皮，另一只手食指不停地在桌布上画着圈圈，“是这样的，我现在还没有收到南城的报考指南，所以还不太清楚南川大学今年在南城招收的专业和人数。请问我的这个排名，大概能在南川上什么样的专业？”

那边轻笑了两声，负责老师声音和煦：“你这个分数已经很高了，南川大学今年在南城招收新生的专业都可以报。只是类似广培这种特色综合学科，需要看排名在你前面的几位同学如何选择。”

徐可意另一只耳朵已经听到了徐父徐母因为激动而发出的喘气声，接下来的话题再在这里讨论似乎并不太妥。

她刚刚还画着圈的手收了起来，捂着手机小声说了一声“我先出去一下”，还是出门继续接了电话。

那边的老师依旧在耐心地等待她的答复，徐可意靠在门上，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我很久之前就对南川的交互设计交叉实验学科很感兴趣，所以对南川的计算机专业还是很有好感的。但即便报上了计算机专业，我对是否能进入这个特色班还是有些没底。”

“这个你放心，特色班是信息学院和美术学院分别排名，两个学院分别取前四十名同学进入学习。报小测考试的学生成绩中，高考成绩折合考生生源地一本分数线的最终比值占75%，10%为笔试成绩，剩下15%则是考官面试成绩。其实你这个成绩按往常来讲已经没有问题，如果你有编程作品或者绘画基础，那就更加加分了。”

再度推开包间的大门，一屋子的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徐可意反手关上门，发出的响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是那样的清晰。

靠在门上，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宣布道：“我已经打算和南川大学计算机专业签意向录取协议了。”

房间里沉默了两秒，才突然爆发出祝贺和欢呼的声音。

只是这其中到底有多少人是真情实意地祝福，徐可意没有去想，也懒得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