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艳域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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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古城还被笼罩在夜色里。清冷的路灯投射出昏黄的光,暗淡的打在斑驳的路面上,朦胧的像是在诉说悠远古老的故事。
警车就在这样的静谧无声中驶来,减速停在古城监狱门口。前车车门打开,四名被素黑包裹的警务人员持枪下来,呈战术队形站好,高度戒备。
后车车门打开,率先下来的是有着武夫般利落的陆成远,接着探出一名戴着黑色头套,体格健壮的男人,陆成远的左手和他的右手被同一副手拷拷在一起。
见他动作迟缓似有不耐,陆成远手上施力拽了一下,“动作快点!”语锋犀利,语有不善。
那人踉跄一步让开车门。
紧随其后的冯晋骁眼神微抬。
熟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陆成远几乎是立刻解释:“这小子一路都不老实。”
冯晋骁静止一秒,视线掠过他,一言不发地向监狱门口走去,步伐坚实有力。
监狱长陈文急步迎上来,目光同步打量渐近的年轻人。
冯晋骁理了短短的平头,轮廓分明的面孔俊朗中透出静寂的味道,双眸黑亮,目光锐利。初夏的清晨有些许凉意,他上身却只着黑色T恤,隐约显露出紧实的线条轮廓,下身是同色作战裤配军靴,手上戴着半指战术手套。磊落的姿势,挺拔的身形,在晨光中形成流畅的剪影。
迎面而立,陈文先行警礼,随即伸出双手:“冯队辛苦。”语气真切恭敬。
冯晋骁回礼,沉静的面孔没有显露丝毫情绪,冯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清晰有力,“陈狱长客气。”话音落,递出手与陈文握住。
很快办理完交接手续,犯人被接走。押解任务顺利完成,特警K城支队的警员松了口气。再看陆成远,此刻正倚车而立,神情淡淡地活动着手腕。仿佛之前和他拷在一起的不是重犯,此时他也只是在为被手拷伺候了几个小时的手腕委屈。至于一路基本没开口说话的“冯队”,除了凝肃,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陈文事先接到通知,清楚他们并不在古城停留,以惋惜地口吻说:“本想请冯队给我们的同志指导指导,没想到这就要回去了,实在可惜。”
冯晋骁神色坦然:“有机会相互学习。”
老大你随口一谦虚,人家可是很尴尬啊。站在不远处等待的陆成远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陈文闻言顿时觉得被羞辱了。虽说两人是初次相见,可冯晋骁的能力和作为他还是略知一二的。尤其上头打电话交代任务时特意嘱咐:“冯队是省厅从G市请来,此次扫黑行动的总指挥,千万别怠慢了。”
上级领导都如此恭谦,他陈文怎么也要用自认为聪明的脑袋衡量一下轻重。现下这位神一样的人物居然面不改色地和他说:相、互、学、习!学习如何刷新自尊心承受极限么?冯队你说话不这么婉转会怎么样啊?陈文内心交战,表面却是不动声色:“要不冯队先休息一下,稍后我送你们去机场?”
冯晋骁感谢后拒绝:“不麻烦陈狱长。”
特警K城支队肖姓队长在这时接口道:“我送冯队过去。”
陈文于是笑眯眯眯地说好,下次再会。
冯晋骁不再多言,向陈文点头表示告辞,和陆成远上了先前的车,肖队则从原来的头车换到他们那车的副驾位置,剩余警员迅速收枪上前车。
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很快地,警车消失在雾霭中。
周围回归寂静,陈文身旁的年轻狱警才想起询问“冯队”来路。
陈文摘下帽子,摸摸额前过于稀薄的头发:“不该问的别问。”
小狱警不甘心,激将道:“不会您也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公安部最高领导钦点,亲手组建了一支精锐警队的冯晋骁,我会不知道?”不过,那是一支高度保密的警队,公安系统内部也只有高层知道它的“底细”,外界的了解可想而知。陈文之所以略有耳闻,只是因为这支警队有特权在全国范围内选拔队员,至于其它实质性的消息,他就没牛可吹了。
克制了下,陈文别有深意地提醒了句:“你不是有个特警兄弟对G市特别行动队新队员选拔跃跃欲试吗?有空可以和他交流交流。”
“交流什么?”小狱警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后来哥们通过严格残酷的选拔成为冯晋骁的手下,两人说起这事,他才知道负责押解任务的冯队就是警界的传奇人物“骁爷”。震惊过后便是懊恼,他因没让偶像签名深表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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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机场的高速路上,性能良好稳定的警车在刹那间飘了一下,尽管并不明显,还被车技一流的司机迅速扳正,依然令后座闭目养神的冯晋骁警觉地睁眼,眸中精光内蕴。
副驾位置上的肖队没觉察出异样,还在和上级领导通电话,直到超车成功的高级轿车距离警车越来越远,他的通话才结束,转过身说:“冯队休息一下吧,半小时后到达机场。”
冯晋骁点头,把披在陆成远身上的外套拉了拉,视线从窗外急速倒退的风景掠过。
兼有“水乡之容,山城之貌”的古城,冯晋骁不是第一次来。他还记得那年有人指着客栈房间顶部的观景窗问他:“下雨怎么办,会不会漏呀?”那时候她的表情特别傻气。
原本K城的任务结束,他该直接回G市。怎么就临时起意来了这里?
冯晋骁收回目光靠向后座,手掌遮上眼睫。
一路沉默。
临近机场,冯晋骁交代停车,和肖队道别后,与陆成远步行一段距离过去航站楼。
路上补了眠,陆成远的精神头恢复了,他边走边就先前喝斥犯人的举动加以说明:“那小子一路都盯着手拷,要不是我眼神犀利在气势上震住了他,保不准他会有其它动作。”
冯晋骁瞥他一眼:“他不老实你就收拾,客气给谁看?”“你是这个意思?”陆成远是个爆脾气,执行任务时对犯人动手的记录实在不少,因此被冯晋骁收拾的次数也不是以他的数学水平计算得出的,所以先前冯晋骁就那么随便的一个眼神,他自动理解成了警告,现在明显有点后悔:“没理解上去,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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