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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下葬后,二十七天守孝日也在不知不觉中度过。
一出孝,死气沉沉的整个京城好似瞬间活了过来。
关文淑这天来刘家,想邀请他们一块去护国寺上香,“今年刚过年就发生这种事,咱们去上柱香,去去霉运吧?要不然今年一整年都走背运。”
李秀琴从前不信佛,可女儿之前杳无音讯那会儿,她临时抱佛脚,说女儿回来,她就到庙里还愿。
现在菩萨保佑她闺女平安无事,她怎么也得去庙里添点香油钱。
林晓在家没事儿,也跟着去了。
除了她们,还有刘锦凝和桂香。
“咱们就坐一辆牛车吧。咱们家车厢比较大应该坐得下。”
关文淑道了谢。甭看只是牛车,可京城花费高,以他们的家境也是养不起牛的。
五个人再加一个车夫,巧儿和喜鹊留在家里。
护国寺在城郊山上,老远就看到一辆辆马车和牛车停在山脚下。
关文淑笑道,“瞧瞧这人可真多。牛车就停这儿吧,咱们走上去吧。”
其他人点头表示同意。
刘锦凝下了牛车,看到通往山上的那条道密密麻麻许多人,小脸皱成一团,“这么多人,咱们会不会烧不到香啊?”
林晓笑道,“这寺这么大,僧人肯定很多,肯定能上到的。若是人多,咱们可以在这边逛逛。今儿天不错,山上风景肯定很美。”
春季到了,万分复苏,野花野草争相冒了出来,在一片绿叶中影影绰绰。
刘锦凝乐了,“那也不错。”
一行人提着裙摆慢慢往上爬。都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很快便将其他人甩在身后。
到了山上,殿外正在排队,想捐香油钱,直接扔到箱子里,想上香就要在边上排队。
大人们说什么也要上一柱香,林晓却是不耐烦排队,拉着刘锦凝在山上闲逛。
两人沿着山腰往里走,很快看到一座圣坛,主持大师正坐在莲台之上给信众讲佛法。
那主持年纪极大,眉毛和胡须发白,与李天应一样苍老,一看就是得道高僧。
刘锦凝人虽小,却很机灵,“我听说以前无量观和护国寺是京城香火最旺盛的地方。自打无量观没落,达官贵人就到护国寺上香了。你瞧今儿来了很多女眷。”
林晓点点头,她刚也注意到了许女官眷都带着千金前来上香,未出阁的女子都要戴着帷帽。
想到再过几天就要选秀,林晓估摸这些人是想上柱香求个头彩吧?
她正想着哪儿有美景时,眼风一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萧定安一身蓝色直裰锦袍,腰间扎条湛蓝色腰带,挂着白玉玲珑腰佩,头戴玉冠,身姿挺拔,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有种目空一切的疏朗之感。
他唇紧紧抿着,绷成一条直线,就这么看了过来。
林晓有些惊讶他会在这儿出现。
他本来等皇后下葬就回边城,但皇上硬是留他在京城多待些日子,还派了他训练新兵的活计,他这些日子忙个不停,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她正纳闷着,萧定安却径直走过来,朝她施了一礼,“郡主。”
林晓还礼,“你这是?”
萧定安指指外面,“姑母让我前来送佛经。”
荣华夫人有抄经的习惯,抄好后,她就遣人将佛经送到护国寺供起来。
林晓恍然,她微微侧头,这才注意到她没给刘锦凝介绍。
“这是萧国公府的世子,字固方,名定安。”
刘锦凝愣了好几息,才明白此人是谁。原谅她没反应萧国公是谁,毕竟她父亲只是举人,她接触过最大的达官贵人就是林晓,而林晓从来没什么架子。自来也不讲排场,相处起来没什么压力。
可看到萧定安,她就觉得此人生而高贵,是她难以想像的贵人。
听林晓一介绍,她才反应过来萧国公是谁。那个荣华夫人的娘家,满京城前途最光明的家族。
刘锦凝腿抖,上前给施了礼。
萧定安示意她起身,“不必多礼。”
刘锦凝点头应是,却战战兢兢站在林晓旁边,不曾开口。
林晓问萧定安,“你何时回边城?”
萧定安抿了抿嘴,她这是盼着他离开京城吗?他心里委屈,面上却不显,“待选秀结束后。”
林晓点头,“那你小心些。”
萧定安有些不满意,可看到旁边有外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只问,“你喜欢什么东西?到时候我让人捎给你。”
林晓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爹娘都会买给我。”
萧定安有些挫败,这姑娘哪哪都好,但是就像没长大的娃娃,三两句话就想到她爹娘。
他绝不承认自己是吃醋了。他以后要对她更好,这样她心里才会惦记她爹娘一样想起她。
刘锦凝在边上听着两人交谈,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种奇异的感觉。
正想着,她小心翼翼抬头,就看到萧定安视线也落到她身上。
虽然他没说,但那谴责的眼神还是让她明白,她这是被人嫌弃了。
刘锦凝尴尬得不成,刚要借口离开,就听不远处传来几个女子的交谈声。
“哟,薛采薇,你还有脸出来上香啊?我要是你,臊也臊死了,哪还敢出来丢人现眼啊?”
林晓和刘锦凝齐刘探头,啥意思?
下一瞬,就有人为她们解疑答惑,“是啊,你爹贪了那么多银子,在大殿上一头碰死。陈家嫌你们家家风不正,主动上门退了亲。你还不安份,还来上香求佛祖保佑,佛祖怎么会保佑你这样的女子。”
一直唯唯诺诺的女子扯掉头上的帷帽,像头愤怒的小狮子,瞪着面前这几个‘闺中密友’,“我爹才没有贪银子。他是被人陷害的。”
“你说没贪就没贪啊?明明一万两银票都从你家搜出来了,你祖母亲口承认了,你还不认……”
林晓越听越熟悉,这怎么听着像那个户部侍郎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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