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凑合、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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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给老张头说媳妇这个事儿最终还是要看老张头自己的意思,而这个在他刚得了儿子侄子的情况下自然是不好说的，所?以这一杆子人索性先放下了这个，一门心思开始为老张头的新屋子折腾起来。

大冬天的确实不是建造屋子的好时候,连着箍窑洞都有些不合时宜，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做其他的准备工作，比如帮着多烧点砖,比如帮着置办起些家里用的上的东西等等。

而这个时候，前头对建个院子还没什么表示的老张头也热情了起来,他许是也明白,自己一个人窝在苏半夏这里是不妨事儿,可有了儿子侄子,再这么窝着就有些不像样了,哪怕是为了个两个孩子有个家呢，也要?自己建起个属于他们自己的窝。

一直日子过得不算积极，有些得过且过的老张头像是重新焕发了什么生命力一般的努力,这让几个老头对于给老张头寻个媳妇的心思也跟着重新点了起来，一日中场休息正在吃饭的档口,柯山就凑到了老张头的身边，手肘那么一戳,引得老张头回头之后，低声的探问道：

“你这院子建好之后,就只带着那两个孩子过日子了？”

老张头眼睛一抬,看了看边上正和他们一样,蹲着吃饭的两个孩子，脸上不由的又露出了几分慈爱来，随即将脸一拉，一脸嫌弃的看了柯山一眼,

“那怎么的，你要?过来搭伙儿啊！不能吧，你家那么多人呢。”

“说什么呢，我那好好的一大家子呢，和你这孤老头凑什么热闹。我是说，老张头，你这一搬过来，三个男丁，这日子过起来可不容易，别的不说，做饭洗衣服怎么办？就是这个你一个人都能包了，那缝补衣裳呢？让你侄子他们干？这是男娃干的活儿？还是得有个女人。”

和这老头说话那真是能气死人，柯山直接扯到关键问题上，不给这老家伙瞎扯的机会，不想即使这么讲了，人家依然有回嘴的余地，还说的特别的靠谱。

“我看苏郎君那边那个丫头不错，我想过了，到时候直接给秋生定下?，当个童养媳，这不是就成了？等着下?次有人送人回来，我再去给成泉也找一个，立马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有什么难的。”

是，这是个不错的法子，连着以后成婚都一并提前解决了，可这是柯山想要知道的？不是啊！所?以他也火了，伸直了脖子，提高了声音，没好气?的怼道：

“嘿，你这老家伙，这是没听出我的意思呢，还是存心和我抬杠？别说你不知道我想说啥啊。”

他想的老张头真不知道？不知道就不会用童养媳来堵这老家伙的嘴了，他家好歹也是弘农名门，即使是旁支，那也是士族，用一个北面寻回来的弃民当侄媳妇，儿媳妇的，他有脸了？哪有他说的这么简单，估计以后回去上族谱都不容易。

对，他是旁支，按说都不在一处了，他可以自己重新立了族谱什么的，就像是分家一样。可按照这时候世家的规矩，五代之内没有官身，才会被嫡支划出家谱，他以前可是官，可还在嫡支的册子上呢，他这样的身份，儿子侄子的媳妇即便不是什么同样的士族出身，那怎么也该是富户人家才对，门当户对这个，在这时候可是很讲究的。这弃民出身……唉，都是事儿。

可他为啥还是这么说了呢？因为这个世道，娶媳妇难啊！因为他没钱啊！就他家如今这点子家底，能有啥？连个房子都要这会儿现盖起来，地也只有刚分的那些，这条件能人家富户能看上？士族的人估计门都不可能让他进。

最要?紧的是，两个孩子耽搁了这么些年，让这两个孩子读书去谋官已然是不现实了，没钱没权之下?，连个希望都没有，你说，光靠着个士族的名头有什么用？谁会愿意将闺女往他家这里送？所?以他选择了最容易的法子，好歹先顾着延续香火要紧。不这么的，还能怎么的？对吧。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对自己的事儿很谨慎，生怕自己真的娶媳妇了，侄子儿子以后日子不好过，也怕多这么一个人，家里日子愈发的艰难。

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看啊，就他这年纪，这财力，想娶个大姑娘小媳妇的，基本没戏了吧！要?是寻个什么寡妇的倒是可以，可问题是，这样的有几个是他能看的上的？人品好的，未必没有负担，比如拖油瓶什么的，到时候能没矛盾？光是偏着谁就是个家庭矛盾的根源。若是没负担的，你能保证以后不生一个？生了还是麻烦！再人品好，亲生不亲生的，总有差别，所?以他是真心不想这个事儿。

“……就我这个年纪，真要?娶，总要三十来岁的吧，这样的你说到时候生还是不生？生，那这简直就是让女人挣命，一个不好，媳妇依然没了，还要?留个奶娃，到时候我怎么办？若是不生，娶了媳妇不生孩子，我自己心里能过得去？就是我没想法，那媳妇能没想法？即使一切顺利，孩子省了，媳妇也好好的，可这一家子就我一个成丁的，养活这么一大家子又该多难？牢头啊，你替我想想，这事儿还能怎么办？”

这么说也对，可柯山却依然很不是滋味，只觉得这老伙计忒苦了些，忍不住嘴毒的怼道：

“这么的，你这不娶媳妇，居然还是省事儿了？”

“可不就是这么说嘛。”

“得了吧，这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你得往前看，你看啊，是，现在看着你这是难了些，可再难能难几年？这两个孩子都十二了，养上三年，那是不是就能当个大人用了？那不是人力？这三年的时间，即使咱们这些老伙计搭把手，这过起来又有多难？”

这话说出来柯山是相当有底气?的，他家也好，杜家也罢，这些当年的老朋友家如今日子都不算难过，还有苏半夏这么一个大户在后头撑着可以借力，柯山真心不觉得熬不过三年。倒是老张头，错过了这个时机可惜。到底还没到五十呢，不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努力一把，这老家伙这一辈子怕是都没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了。他怎么也要?推一把才是。

想到这个，他直起了身子，索性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掰着手指头和老张头盘算：

“等着三年后，你这可就松快了。多了媳妇孩子，儿媳妇，侄媳妇的，地能少了去？就如今咱们这地方这么多荒地的模样，就咱们和那些划地的人这么些日子的交情，怎么的，也不可能少了你的份额去。如此，按照人均分，你算算到时候能有多少田地？你日常打猎得来的，砖窑，陶窑里挣的攒一攒，买上牛，这家业又该是什么模样？到时候这攒钱还不容易？而有了钱，那多养几个人怎么了！好歹家业兴旺了不是。”要?是按照他这么算，这日子孩子真是很容易就起来了，旁人要是让柯山这么一说，只怕立马就心动变成心动了，可老张头吧，虽然确实有些心动，可他想的更周全，更实际，眼睛往柯山这边一扫，没好气?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