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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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店铺很大，孟星晚看封眠走得老远，已经被另一个导购员拉着介绍，才回身对眼前的导购员说：“我要买两套，一套给精通书法的，一套给初学者。”

导购员分别给她介绍，她也不太懂，听导购员吹得天花乱坠的就说好：“我就要这两套了，给我包起来吧。对了，你家店可以送货上门吧？”

导购员说：“我们有合作的快递，如果有需要，填好快递单，加付邮费就可以了。”

孟星晚付好钱，把快递单填好，回头看封眠，发现他在偷瞄这边，她视线投过去，他慌忙收回视线。

孟星晚心虚，生怕他发现自己还买了一套初学者的练字用具，到时候扯起来，爆马甲就好玩了，给导购员交涉好就往他那边跑。

封眠正握着只毛笔，准备试导购员介绍的墨汁，见孟星晚来了，一点不提她买东西的事情，只问：“写点什么呢？”

孟星晚随性：“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呗。”

封眠侧眸看她：“你来说，我写。”

孟星晚忽然想到一茬：“什么都可以吗？”

封眠点点头，孟星晚笑：“就写‘树儿睁开眼，小子屋下眠，良心缺一点，日落残兔边’。”

封眠提着笔，很快反应过来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她铁定是猜不出来那个谜面，想让他直接抛答案呢。

封眠抬眼问：“你是在套路我吗？”

孟星晚眨眨眼，一派天真：“所以封先生接受套路吗？”

封眠对上她的视线，笑道：“你都开口了，我能不接受吗？”

说着落笔下去。

孟星晚好奇地倾身去看，巴望着早一秒知道答案。

这一次封眠用的是标准的楷书，一笔一划，写得极其工整，她一眼就能认出，可是他写得却是：“树儿睁开眼……”

孟星晚站直身子，指着宣纸说：“你写的是原句！”

封眠抬笔，一脸无辜的表情：“你刚才念的就是这个啊。”

孟星晚：“你刚才说了会接受我的套路。”

封眠：“你的套路不是想骗我认认真真地用楷书写一遍吗？”

孟星晚咬着嘴唇，急道：“当然不是！我的套路是……是……”

封眠看她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憋得脸都要红了，笑了笑，扫视导购员身后的货架，找到一个满意的：“那把展开的扇子我要了。”

导购员把扇子递给他，扇面是纯白的，可供随意书写。他手起笔落，运笔流畅，四个大字，一气呵成。

写完，封眠示意孟星晚，孟星晚凑过去，看到玉白色的扇面上多了一个成语。

封眠放下毛笔，一一指过四个字，念了对应的迷面：“树儿睁开眼——相；小子屋下眠——见，良心缺一点——恨，日落残兔边——晚。”

话到最后，封眠的视线牢牢地锁在孟星晚脸上，温柔得缱绻，孟星晚盯着那四个字，心跳一点点加速。相见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