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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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听了，避开人眼带着贞儿去了尚宫局，私下命尚食局做一道烤羊肉来，尚食局按着贞儿说的将一直羊腿放在炉火上烤制，烤熟了却不知如何呈上。朱祁镇那把匕首多年从不离身，闻到了肉香即刻掏出匕首割下一块肉，悠然地吃了起来，贞儿只觉那把匕首精致好看，便向他讨要，没想到朱祁镇答允的很是痛快，直接赏给了她以作防身之用。

贞儿低着头想着什么，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影，抬头一看竟然是汪直，他神情焦急，眼神不住的前后左右打量着她。

贞儿问道：“你没事吧？”

汪直关切道：“该是我问你才是，你没事吧？皇后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可伤到哪里了？”

贞儿摇了摇头，“皇后娘娘只是传我过去问话而已。”说完转念一想，有些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来坤宁宫了？！”

汪直哑然，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只能支支吾吾道：“我走在路上，偶然碰见了嫦烟将你拦下带走了。”

从乾清宫到贞和阁的小路，甚少有人经过，如果汪直不是恰巧经过，那边是有心留意她。

贞儿笑了笑，“多谢。”

见她安然无恙，汪直不再担心，“我送你回贞和阁。”

贞儿和汪直走着，谁都没有说话。她看向汪直，偶尔贞儿会出现错意，觉得汪直对她有些……可是他是个太监，怎么可能会对她有非分之情？何况汪直虽然有些地痞之气，但实则却是个好人。

走到贞和阁的门口，汪直叹了叹气，“宫中人心险恶，以后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有你在，我怕什么？”朱祁钰曾让她失望，朱祁镇从未让她有过妄求，唯有汪直一人，是她能予以相信的。

听她这么说，汪直心中很是高兴，至少自己在她的心中，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早些安寝吧，我走了。”汪直转身要走，却被贞儿拉住。

他任由贞儿牵着，不知她要做什么。贞儿将他拉到房中，取出一个瓷碗倒了些清水。

“你这是在干什么？”汪直一脸疑惑。

贞儿拿出那把匕首，拔开用刀刃将手指割破，将血滴入碗中，继而将匕首递给汪直：“歃血为盟，义结金兰！”

汪直无奈笑了笑，“太监和宫女只有对食的，哪有结拜的？”

对食之事从汉朝已有，到了本朝早就不是什么奇事了，宫里太监宫女甚多，就是为了找个人作伴，不至于老了还是孤单一人，二人相对吃饭，互慰孤寂罢了。

“我手指都已经割破了，难不成是你不愿与我结拜为兄妹？”贞儿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指，目光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汪直接过匕首，将手掌割破，把血滴入碗中。

“你……”贞儿没想到他这么会这么狠，将自己的掌心划出一个伤口，急着拿出帕子压住他的手掌。

“流多点血，才显得诚心！”说着，他端起递给贞儿。

贞儿接过，喝下一口，汪直将碗中剩下的水一口饮下后，拉着贞儿走到门口跪身院中，他对着月光立誓道：“今日我汪直与万贞儿结拜为兄妹，慷慨许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人共诛！”

二人一同对着月光三拜叩首……

“结拜完了，你也该早些安寝，我该走了。”汪直转身离开，他没有回首再看贞儿，只是不想让她瞧见自己脸上的苦笑。没有人知道，与贞儿结拜为兄妹，这是他最不想的……

朝看东流水，暮赏日西沉。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惠妃诞下了一个女婴，被封为了嘉善公主。宸妃有福气诞下了一个男儿，被朱祁镇赐名为朱见潾。

贞儿后来多番思虑那日皇后的不悦，该是因为自己日日在朱祁镇身边的缘故，她也会时常劝着朱祁镇对宫中的后妃们加以垂怜，不要冷待。可朱祁镇满心皆是牵挂在贞儿的身上，偶尔顺着她的意思也会到宫中后妃的殿内坐坐。后宫如今是周贵妃在打理六宫琐事，惠妃产后模样不似从前娇艳，朱祁镇对她的宠爱也少了许多，反而是万宸妃得宠些，不过几个月，又有了身孕。

正统1449年，四月，也先贪得无厌屡屡求赏，朱祁镇不允所求赏赐，瓦刺便借着大明拒绝贸易之命进攻袭境，朝野上下尽是慌乱，议和与攻打皆是两难之选，难得的是王振与朱祁钰皆上奏意在与瓦刺一战，朱祁镇欲想调遣良将作战，可朝中无一人敢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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