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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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私心觉得余下的荷花若放入瓷缸中,也可像盆景一般可供陛下赏看，也免得白白浪费。”贞儿恭谨地回道。

原是这样,朱祁镇遂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奏折依旧是愁眉不展。

贞儿想起方才在荷花池遇到的那个女子，竟然是朱祁钰新得的侍妾,心绪甚是失落。

她拿起扇子为朱祁镇扇风,力气似是大了些，扇起的风将桌上的纸张都扇吹在地。

朱祁镇即刻用手压住，怒喊道：“贞儿！”

贞儿回过神，跪身行礼：“奴婢罪该万死！”她一时失神，心中暗自恨自己总是被朱祁钰左右自己的心绪。

他看到贞儿的眼中隐着泪水,竟不舍再吼她。朱祁镇放下奏折，拿过她手中的扇子，关切地问道：“是谁招惹你了？”

贞儿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听闻今日祁钰带着新宠进宫探望贤太妃了……”朱祁镇话说一半,顾着贞儿没有继续说下去。

“罢了，你起来吧。”朱祁镇没有怪她，他总想着朱祁钰从瓦刺征战归来后,将贞儿作为封赏赐给朱祁钰为侧妃，如今是愈发不想这般做了。留在自己身边做掌事宫女,看起来都要好过嫁入王府。

“他已这般,你也不曾动摇过心意吗？”朱祁镇试探地问。

若是从前，贞儿定会对他说，自己的心意绝未动摇过,而方才看到朱祁钰对自己的漠视，让她心生凉意。

是因为她是宫女出身，才令他不愿意承待她吗？那么从前朱祁钰对她立下的誓言，又算是什么？

“你不回答朕，是因为心意不定，还是因为不敢对朕言明？”朱祁镇笑了笑。

“奴婢自己也不知道，郕王殿下为何总是忽冷忽热的样子。”贞儿自问。

朱祁镇从小与朱祁钰一同长大，虽然朱祁钰素来是个喜欢把心思藏在深处的人，但是他能看出朱祁钰对贞儿是有些许情谊在的。

贤太妃出身不好，未能有外戚帮衬朱祁钰，朱祁钰凭借自己的才能，获得朝堂上下的肯定，背后定是付出了超于常人之勤的用功。

只是朱祁钰到底是皇家贵胄出身的王爷，三妻四妾在他眼中乃是常事，贞儿现在如果不能说服自己心中坦然对待，嫁与平常的人家才是最好的去处，可若真让她嫁了寻常百姓之家，朱祁镇自己心中又有些许不舍。

朱祁镇对贞儿此时着了私心，他起身走近贞儿，突然将贞儿揽入怀中。

贞儿怔住，随即挣扎，“陛下！”

他没有松开自己手臂，反而将贞儿紧紧地抱在怀中，冷言道：“若是朕此时临幸了你，你该如何？”

贞儿的眼神对他充满了惊恐，继续挣扎，却始终无法脱身。

朱祁镇笑了笑，“朕再问你，为何不回？”

“贞儿虽是奴婢，但也懂熟为礼义廉耻，陛下若强了奴婢，奴婢只好以死来感念陛下的恩德。”她说的急，身子也从未放弃挣扎。

朱祁镇死死的抱住她，“你说，朕封你什么位分好呢？妃？贵妃？还是直接封了皇贵妃？”

“奴婢出身低贱，不敢污了陛下的后宫。”贞儿情急之下，狠狠下口咬了朱祁镇的手臂，他才吃痛放开了她。

她见自己咬伤了朱祁镇，急忙跪下道：“奴婢不是有心的！望陛下恕罪！”今日她心绪纷乱，竟总是做出来些出格的事。

朱祁镇蹙了蹙眉，面色甚是不悦，“朕不过跟你说笑几句，你竟然咬了朕。”

“奴婢是真的受了惊吓，情急之下才会……”贞儿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低着头不敢去正眼看他。

“朕喜欢你，喜欢的光明磊落，喜欢的坦坦荡荡，即使如此你也不愿来朕的身边吗？”朱祁镇的眼神略带受伤，他可以许给她后宫中仅次于皇后的位分和权利，只为了让她改变心意。

贞儿抬起头对他说：“陛下私下里愿意与奴婢一同谈论国事，奴婢领受您的信任与恩德，可容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其实贞儿一直当陛下如兄长一般看待。”

“你宁愿入府成为祁钰的侍妾，也不愿做朕的皇贵妃？”朱祁镇此言一出，才让贞儿内心畏惧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