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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君北行事必然小心,木兮颜担心的是他缘何会中了这种险恶之毒。

想间,直接坐起身,握过他在自己身上不安分的手,认真把脉,同时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好好躺着,别再点火。

受了爱人的“警告”,临君北只能乖乖躺着一动不动,一脸小委屈的模样看得木兮颜甚觉可爱,不过还是冷面以对。

良久,轻言嘀咕:“拾欢。”

“拾欢是何物?”

临君北好奇。

木兮颜暂未答,只抓起地上凌乱的衣裳套在身上,准备下地去查看。

结果脚刚触地站起,又猛地跌坐回床上,娘的,被这家伙折腾得站都站不稳了!

临君北看透这一切,笑意骄傲,然收到小女人投来的埋怨小眼神时,立马乖乖收敛,亦随意抓起一件衣衫套在身上,然后下床去扶她起来。

“想寻什么?”

“你所中之毒。”

临君北想到了之前被浇灭的香:“是否是此物?”

直接将她扶到那盛金香炉前。

木兮颜捻了湿润的香灰置于鼻下轻嗅,不出片刻,眉心微蹙:“独独此香,只会让人心燥气急,达不到挑起欲|火的效果,应是宴上他们在你的饮食中下了迷迭,此物非毒,一般人查验不出,但与此香一接触,便会催生出名为拾欢的情药。”

这群恶棍,果然是用心险毒!

更可恶的是,拾欢不比一般的春|药,中了拾欢者,必须要与人交合,阴阳相通,发泄出来才能解毒,若想强忍过去,过程会万分痛苦不说,过后亦会废了人的情|欲,便是再不能人道。

越想,木兮颜拳头攥得愈紧!

“放心,这仇,本王会讨回来……”

见她怒气盛烈,临君北宽慰,然话未毕,直接得小女人转身紧扑在怀里!

怔顿须臾,亦回拥着她:“乖,因为你来得及时,我已经没事了。”

“可是我有事!”木兮颜埋在他胸间,语间尽是愤恨,“我担心你,我不开心,你知不知道中了这种毒,要么必须与女人交|合,要么忍到最后就是终生无欲,昨夜若非我及时赶来,你该怎么办!”

这哪一种后果,她都承受不起!

没想到此毒如此险恶,临君北心下一惊,亦生狠意,看来除掉辜秉侯是必不可犹豫的了!

不过眼下还是安慰怀中人儿重要。

于是弯腰将她抱起,坐到床上,将她抱坐在怀中,握过她微凉的手轻吻着:“颜儿对不起,是为夫让你担心了。”

木兮颜敛眸看他,心中滋味万千,落到最后,也只紧拥着他!

还好,自己来得及时,挽住了事态往恶的方面发展。

可即便如此,她心中还是气:“你为什么要骗我?明明是深入虎穴,却告诉我领军出战,我在你心中就是可以随意欺瞒之人吗?”

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此事。

被爱人蒙骗的感觉,丁点都不好!

“不是的!”临君北在她怀中仰起头,“此行是入飒北,我怕你硬要跟随,更怕你落险,而且……我与辜秉侯之间必有一战,我不想让你夹在中间难受。”

“谁告诉你我会夹在中间难受?”

木兮颜反质问。

紧盯他须臾,语气郑重:“临君北你听清楚了,从小到大,他给我的除了这身上流淌的血脉,便是无尽的杀伐和灾星诋毁,二十年来,无论是我灾煞天下的传言,还是那葬身寒邪山的累累白骨,他辜秉侯、辜楚玥都‘功不可没’!”

似控诉,亦似发泄这么多年忍在心间的酸楚,木兮颜言语很冲:“我于他而言,恐怕连一只蚂蚁都不如,即便是为了还他生我之情,这些年的杀伐也足够了!你临君北是我的夫君,是那个爱我护我、给我温暖给我家的男人,也是我真正的家人,谁要敢动你,我就敢跟谁拼命,他辜秉侯,亦不例外!”

就算他们之间必有一战,她也绝对是站在临君北这边!

这番郑重之言直直敲在临君北心间,让他震惊,亦让他倍感心动!

再埋头在她身上,紧搂着她:“颜儿……颜儿……”

一遍遍呢喃着这个深刻入骨的名字,然后动了动脑袋,紧吻在她胸口:“谢谢你……如此爱我。”

胸间微凉却柔软的触觉动了木兮颜的心神,便好似吻在了她的心尖上,甜,暖,爱,游走全身。

微微捧开他的脑袋,低头落吻在他唇上,后与他抵额相视:“阿北,不要再将我摒开在你的计划之外了,好吗?我害怕那种明知你在涉险,却只能呆在千里之外你给的保护罩里无能为力的感觉,你答应过我的,无论前方是晴是雨,我们都要一同走。”

她不怕危险,却怕他遇险,他既亦如此,不如两人执手共进退。

“好。”

临君北轻应。

他该是修了多少世的福报,才在今生拥有了如此美好的她。

心头盛暖。

“辜秉侯既大费周章设了这个局,想必明日会拿此问罪于你,你打算如何处理?”

回到当下险局,木兮颜只端坐他怀中,问。

都能想到,这问罪八|九成是指控临君北“睡”了那位公主。

“她既如此饥渴,不如明日让她当众表演好了。”

临君北话语轻盈,伴着柔柔笑意,好似只说着一件小趣事。

然隐隐而出的狠让人不寒而栗!

“好。”

她木兮颜可不是什么大度圣贤,敢踩她底线,以牙还牙这种事儿,她不是干不出来!

“只可惜了,没有拾欢助她一把。”

临君北叹道。

他辜秉侯敢狠,自己就敢比他更狠!

“此有何难。”

木兮颜失笑,自外袍袖中摸出一枚银针,然后行去角落暗处昏迷的女人身旁,轻掰过其被冻得凉凉的身子,以银针在其身上走了几处穴位,后再出手点穴。

处理完后,看了眼银针,似嫌恶一般塞进那窗缝里,回到床处坐在临君北身边:“明日寻机给她解了封禁欲|望的穴道,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众人皆可见她的精彩表演了。”

临君北颇有些瞠目,这小女人的报复心还挺强!

不过……

“这种小办法,以后可不可以用来增加我们夫妻间的情|趣呀?”

刚问完,便得木兮颜似笑非笑地看来:“怎么?平日里还不够满足你吗?”

临君北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搂着木兮颜手臂靠在她身上撒娇:“夫人误会了,便是你我的一点小情趣嘛,而且……”

说到此处,扬唇凑近她耳侧,似含非含地逗弄着她小巧精美的耳垂,吐气若萦:“夫人太甜美,总让为夫欲罢不能。”

木兮颜:“!!!”

他们现在可是身在狼窝耶!

都什么时候了,这个男人还尽想着这些事儿!

简直没个正行!

刚想斥他,却不及男人动作快,直接被一个翻身扑倒在床!

“你!”

木兮颜气结!

刚刚那么久,他不会是又想……

刚有猜测,临君北只躺在身侧抱她入怀:“昨夜消耗体力太多,好好休息一会儿,后面还有太多硬仗要打。”

这还差不多,木兮颜放心,亦钻进他怀里,小作休息。

两人通了各自的情况,知得楼断雪既已暗回飒北,只怕其背后的面具人亓穹应该也不远了。

情况已是愈发危急。

因眼下还不能让众人知道他们已知彼此,所以没睡两个时辰,在天亮之前,木兮颜便需得回到自己的宫殿。

没有叶司聿所扮的侍卫领路,她只得独自回去,好在此时夜深,那些监视的人也多入了梦乡,再加自己小心谨慎,并未被人看去。

如今冬日夜长,几乎入了辰时,天边才渐显朦胧浅白。

有依稀残星点缀,可见今日天气应当极好。

皇宫沉寂的清晨是被映月宫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打破的。

便似扔石入湖,喧哗躁乱如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外围有人单独助力,直接惊动了辜秉侯。

他暂不知具体为何事,只听太监来报说映月宫羽贵妃那里出了事。

这可是他的心肝儿,因昨夜与玥儿谋划甚久,便未去她处就寝,一大早出事,他不放心,紧忙赶去。

到了映月宫外,守门太监慌张跪地,虽贵妃娘娘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踏进映月宫半步,可如今来的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他们哪里敢挡,只得瑟瑟跪于两侧,趴低了身子,动也不敢动!

辜秉侯阔步进去,直奔主殿卧房,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眉头猛然紧蹙。

见皇上驾到,所有人皆如见了死神,面上顷刻爬满惊恐!

羽贵妃着了丝滑寝衣坐在床榻上,虽笑脸相迎,但压不住的惧怕窜染其中,比哭还难看。

脸色惨白,身子亦隐隐可见地颤栗着。

“舞儿,出了什么事?怎面色如此难看?可是生了病?”

见辜秉侯这般着急,便知他对这羽贵妃不是一般的宠爱!

在床边坐下,握着羽轻舞哆嗦又冰凉的手,很是担心。

刚想唤人传御医,却被羽贵妃止了:“臣……臣妾没事,皇上……还要早朝,可……可莫要耽搁了……”

千万不能让辜秉侯知道承九非真太监,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与承九私下有合!

否则,必无活路!

刚刚那惊恐一幕……见亮的晨光之中,一黑影直立在他们床头,睁眼朦胧,还未待她和承九反应过来,那黑影已是手起刀落,直接杀向了承九的私|处!

旋即,一声惨烈心魂的痛叫穿透了整个映月宫!

那落下的门闩因黑衣人闯入而被撬开,所以宫女太监闻声皆冲了进来,却也见了自己和承九正双双光身在床。

因每次与承九在映月宫私下交欢,她都会将所有宫女太监支出去,只道自己一人入睡即可,然后便是等着承九自墙根处一隐僻小矮门进来。

但毕竟是在宫中,不能弄出大动静,所以他们还专门在宫外的客栈包了一间雅房。

有时会寻借口出宫,在那雅房内,无宫人侍于左右,他们才能彻底放开来交缠。

这么多年,这一秘密从未被任何人发现!

可如今……映月宫内所有人皆见了去!

“舞儿?舞儿?”

见爱妃惊恐着眸子发呆,辜秉侯连唤了好几声,然就在此时,他撑在床榻上的手似乎察觉了异样……

手一扬,将被掀开,满目的血红惊得他猛地站起!

羽轻舞的寝衣亦红了一大片!

“这!”

目光似剑,杀意凛凛地射向正抖着跪了一片的宫女太监:“怎么回事?!”

这一震,众人抖得更厉害,却也不敢言半字!

辜秉侯本就是个暴躁的主,在他眼里,这些低贱的奴才命丝毫不值钱,既然隐瞒不说,那留着也没什么用,只道:“来人,全部拖出去杀……”

身在皇宫,又如何不知这些当权者的秉性,仅闻得杀这一字,已是让人骇栗!

于是所有人皆纷纷以头叩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是……是承公公……”

“承公公?承公公如何?”

这个承九他知道,是舞儿的心腹,因颇有些功夫,也曾救过舞儿性命,所以他就一直留他保护在舞儿身边。

“承……承公公他……”

“你住口!”

见淫事要被暴露,羽轻舞颤着身子下床,一脚将那太监踹翻!

“有什么是孤王不能知的?说!”

辜秉侯已经猜晓,这里面定有事!

这一吼,众人更不敢瞒:“承公公他……他非阉人……”

此言一出,羽轻舞和辜秉侯皆如遭雷劈,一个面如死灰,一个眼冒杀光!

“皇……皇上……不是这样的,您听臣妾……听臣妾解释……”

羽轻舞蓦地跪地,抱住辜秉侯的大腿乞道。

“来人,把承九给孤王押来!”

辜秉侯怒火已冲脑顶,抽出羽轻舞抱着的腿,行去一旁椅上坐下,自己给她无上荣宠,给她身心至爱,还满足不了她,竟敢背着自己养男人,偷男人,找死!

越想越气,直接猛地一掌拍在椅旁的梨花桌上!

震声之响,只如利剑劈身,让众人瑟瑟发抖!

片刻之后,承九被拖上来了,雪白亵裤染了鲜红一片,在地上拖出一条狰狞的血印子!

因要害之物被连根斩断,他站不住,跪不起,只能瘫坐在地,额上豆大的汗珠颗颗滚落。

随后便有太监端了那血淋淋的断根来。

见这情形,辜秉侯便已确定自己心心爱爱的宠妃当真给自己戴了顶绿气冲天的大帽子!

身为皇帝,这是奇耻大辱!

他一把将那断根扫砸到羽轻舞的面上,旋即出手死死扣住其脖颈,眼中杀气直冒:“孤王给你的还不够吗?竟还背着孤王养了这么一个近身的小白脸儿!是不是孤王不来映月宫的日子,你们便夜夜行欢取乐?嗯?”

杀意已将其面色憋得通红,咬牙切齿!

羽轻舞几乎快被掐断了气,被断根印的血迹狰狞瘆人,但也只能无助地摇头,言不出只字半语。

眼看爱人就要葬送在这恶魔手中,承九拼力冲过去,想救她。

然却直接被辜秉侯一脚狠狠踢上,砸到墙上再坠地!

自己把她当心肝儿,却没想她是如此一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

直接杀了她,根本不解气!

“既然你如此喜欢被男人上,那不如去教坊司如何?”

说罢,不等羽轻舞表态,直接下令:“来人,将这贱女人扔进教坊司,十日之内,教坊司皆由她一人服侍,将她那好姘头也带上,让他亲眼看着他日夜服侍的女人,如何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

“皇上不要……不要……”

羽轻舞求饶,这种惩罚,比千刀万剐还恐怖!

她不要经历……不要!

辜秉侯本欲走,被她这一乞求,当真止了步子,居高临下地侧头看她,眼里只剩冰冷:“若她自杀了,负责处理此事的人,便也不用活着了。”

说罢,冷着背影决绝离开。

羽轻舞彻底绝望!

从云端跌至地狱,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她还有国仇家恨未报,还未与弟弟相见,不能死……不能死……

被这突如其来的噩梦击得近乎痴傻,拖着身子爬到血淋淋的承九身边,刚欲言,便被人两下敲晕。

映月宫外,太监总管小心翼翼地跟在辜秉侯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见他止了步,紧忙更压弯了身子站在旁边。

辜秉侯回身看了这座恢弘的宫殿,这是他的温柔乡,这么多年来,这个女人就像有魔力一般,让他百爱不厌。

那么多欢笑、嬉戏的日子皆是历历在目,可这背后,却是她与另一个男人的夜夜苟合!

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是未来天下之主,还比不上一个卑躬屈膝的奴才吗?!

“彻查今日之事是谁干的,同时封锁消息,不准任何人传出这件丑闻,否则,杀无赦!至于见了此事的宫女太监,皆无活着的必要了。”

令罢,再无丝毫留恋,径直离开。

当楼断雪闻讯赶来时,这映月宫已是一片狼藉哀嚎。

自己的养母羽贵妃已经被带走,原本侍奉在映月宫的一众宫女太监亦纷纷入狱,她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四下探问,皆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道是皇上来了一趟后就成此样了。

羽轻舞虽曾杀害了自己的母妃,但她自小便认她为义母,对她是有感情的,她得去父皇处问清楚此事!

更关键的是,是谁一夜之间在飒北皇宫搅起腥风血雨!

血眸灾星木兮颜?还是那该死的东凌四皇子临君北?

羽轻舞的事似乎并未给辜秉侯造成多大的困扰,也许在他觉得,与谋夺天下相比,失了一个女人,或者被一个女人背叛,根本算不得什么。

当时怒极,过后也就过了。

他的重心,还是在对付临君北身上。

昨夜那温柔乡,他必然是逃不过的,此刻时辰正好,正适合捉奸问罪。

同时他也想看看,挑破羽轻舞与承九奸情、并斩断承九命根子之人,到底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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