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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荷香阵阵,青红白绿之间,一叶孤舟靠岸,黑色的船静静的漂在水上,无风无浪,自有一种美态。
“公子,披上披风吧。”绾丝拿着一件绿色的孔雀羽缀红宝石的披风,站在长阶上。
“算了,把纱笠拿来,就这样出门就好了。”
天仪看了眼披风,摇了摇头,城歌已经在船上铺了一张金色的毯子,燃了香,天仪走上去,坐在里面,眼睛闭了闭。
他还不能死,自少现在还不能死--他五脏具损,如果不静养个一年半载,是活不了多久的,可是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如果不是神医百里的药吊着,他估计自己会更痛苦。
风吹过他的发梢,竟有些闷热,天仪摇了摇手中的雕花象牙白骨扇,和城歌一起走进一座黑色的院落。
“稀客。”院中杂乱无章的长着各种各样的树木,正中有一株两人怀抱粗的榕树,根在地面盘根错节的,很不好扫。说也奇怪,自从进了这院子之后,只觉得一片凉爽。榕树上有一只吊床,床里露出一个头,紫色的蝎子异常妖艳。
“慕大侠,前日一别,近来可好?”天仪站在树下,明明只是静静的,面带微笑的,眼神友善的站着,却让人想起白骨皑皑,有点阴森可怖,明明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却让人觉得冷。
“还好。”慕无伤从树上翻身下来,“看样子,你不好。”
慕无伤的住处只有他一个人,什么都是一个人自己动手做,包括煮饭洗衣服,他让天仪先进屋,自己去厨房泡茶。
“马马虎虎过得去。”
城歌打量了一下他的屋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屋子里居然长着树,树根一直伸长到门口,树枝刺破窗户,伸到外面,长得生机勃勃。屋子里没有常见的凳子啊什么的,真真是原始社会啊,城歌搽了搽一截树根,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白色绣四季海棠的帕子放在上面,才敢让他家公子坐下。
“找我,什么事?人,不说。”慕无伤将两杯茶放在树根平稳的地方。
天仪抚摸着那平整的切口,垂着眼睑,如一朵照水的曼珠沙华。
“我想让你帮忙办一件事。”天仪慢慢的说,手指晾在树根上,粗老的树皮上,那白白的皮肤分外的细腻。
“帮我杀一个人。一千万。”
慕无伤眼神有些奇怪,他是大侠不假,但他同时也是一个杀手,当大侠是他的业余爱好,而杀手却是他奈以生存的职业。但是,江湖上知道他同时具备双重身份的人,只有几个,他怎么知道?
“丞相。”天仪吐出两字,慕无伤的身体颤了颤。
当今丞相是个十分神秘的人,虽然身上挂着丞相的名分,但是一年几乎有一半时间不在朝里,不知去向,整个丞相府低调朴素,下人也没几个。
“去向。”慕无伤冷冷的说。
“不知道。”天仪摇了摇头。
“黄金。”
“成交。”天仪微微一笑,手里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身后城歌倒吸了口冷气,一千万黄金,买一个人的命,真值钱啊。
慕无伤的眉头有些皱着,丞相这个人,入朝十年,建树颇深,虽然不常出现于世人眼中,但每次出现都是那么耀眼。从十年前科考以九岁之身夺状元之名;到一年前单挑百位围棋高手……每一次出现,都是那么光芒万丈。
之前也有人千方百计的要刺杀这个神秘得让人连姓名都被人遗忘的人,但是都以失败告终,所以慕无伤很好奇他为什么要刺杀丞相。
“理由。”
“这个,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天仪摇了摇头,轻轻弹了弹衣袖上的灰。闲扯了几句,起身告辞。
“公子,其实我们不用请别人的……”城歌小心翼翼的说。
“嗯,我知道,但是,现在暗夜元气大伤,已经不能再有什么损失了,谁都不行。”天仪脸上闪过一丝厉色,手指牢牢抓住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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