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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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又冲着霍钰点了点头。霍钰颔首，“去吧。”

一道金光闪过，何霁眼睁睁地看着邢悦的表情变得狰狞。

何霁听不清她在那里疯疯癫癫地念着什么，她只看着邢悦抬手指着凌玲，看着她的表情从笑变成了哭。

“阿霁，”贺玉笙唤她回神，“该报警了。”

何霁顿了下，应了一声。

没有直接打110，何霁拨通了代茜的电话。

“喂，我是何霁……我们在勒山山顶找到了邢悦，麻烦您派人过来吧，对，就是城西的那个景区。……哦，是程嘉义算了一卦……好，我不会轻举妄动的，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何霁递给贺玉笙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又转过头去，看向了邢悦那边。

凌玲已经走到邢悦面前了，唇瓣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邢悦还穿着一身家居服，贴身的短袖已经邋遢的不成样子了，裤腿上也沾了泥。

恐惧已经占满了她脸上的表情，她指着凌玲，却又好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似的，瘫在地上，瘫成一滩烂泥。

“玉笙姐，代茜说她会联系勒山这边分局的同事，让他们先过来。”

何霁收回视线，她站在贺玉笙身边，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守着吧，如果看到人了，就让凌玲……”

一声干哑的嘶吼打断了她的话。

“你没死，你没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凌玲，凌玲，你来找我了……”

何霁看过去，邢悦扯着一个狰狞的笑容。她撑着地，站起来往凌玲那边走。

凌玲往后退了一步，声音也大了起来：“邢悦，你现在这样还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当然有意思啦，”邢悦伸手去抓凌玲，“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说好的我们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你怎么能走呢？”

她笑着，笑得脸都变了形。

可是伸出去的手却从凌玲的身上穿了过去，没有受到一丝阻拦。

笑容僵在了邢悦的脸上，她扑了上去，整个人从凌玲身上穿了过去，扑倒在了地上。

“你、你，你来找我报仇了，杀了我，杀了我！”她坐在地上，仰着头，一脸的扭曲展露无遗，“我只有你了，带我一起走吧，就算下地狱，我们也要在一起！”

邢悦哭喊着，病态的声音传到何霁耳边，她有些嫌恶地撇开了视线。

这种占有欲，压得她这种旁观者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玉笙姐……”

贺玉笙的手已经放了下去，垂在身边，她看着远处，视线没有焦点。听到何霁的声音，贺玉笙才侧过脸来，说道：“阿霁，别看了。”

“嗯。”何霁沉闷地应了一声，“这就是凌玲最后想要的吗？”

在轮回之前，再见邢悦一面，也让邢悦再见她一面。

她猜到了邢悦的藏身之处，却不知道，她有没有猜到现在这个近乎可怖的邢悦。

“无论是不是她想要的，她都如愿以偿了。”

贺玉笙抱着手臂，黑色外套紧紧地裹着她的上半身，让她看起来像是从黑夜中走来的幽灵。

“这一次，邢悦就算是不疯，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了。”

雨声让她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真切，何霁看过去，只能看清她消瘦的侧脸。

她没有再说话，只静静地等在这里。

直到霍钰往前迈了一步，“时间到了。”

京平的城隍爷能给到的最长的，让凌玲现身的时间。

何霁不知道霍钰用了什么办法，让一直不想暴露地府存在的城隍同意凌玲的要求。

她只能看着霍钰走上前去，站在亭子外，对着凌玲说了些什么。

雨落下来，落在黑色的伞面上，却终归逃脱不了归于尘土的宿命。

邢悦还在那里哭叫着，凌玲转过身来，看向了何霁。

“谢谢。”

她的声音很小，可是何霁却听清了。

何霁看着她脸上的泪痕，还有那一双泛红的双眼，嗫喏了一下，只开口道：“再见。”

她声音刚落，霍钰身边就出现了一个黑衣男人。

“把她送回顺阳吧，石展已经在那里准备好了。”霍钰说。

男人点了点头，看向了凌玲。

一瞬间，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何霁面前。

这一切，都没能落进在旁边瘫坐着的邢悦的眼中。

她已经疯了。

等到警察上了山，邢悦还在抱着亭子里的石桌，笑得灿烂。

“凌玲，凌玲还在等我呢，我不能走，”她使劲儿地挣扎着，脸上却笑容依旧，“她说她会在地狱里看着我的，我不能走。”

何霁站在亭子外面，无声地看着两个女警去扣住她的手臂。

邢悦的声音，连同山顶的风声一起，消散在她的耳侧。

“我没想过逃啊，我还要守着我们的家过一辈子呢。”

“我怎么会杀她呢，我是爱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