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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擅自砍倒庭中樟树之事,修武之绝高武功,瞬间吸引吕氏母女注意。吕氏虽觉修武身上疑点重重,但见他武艺高强,行事大胆,权衡之下,到底还是动了任用倚重之心。
当下即当他之面,请了管家谷满过来,按照霜来的说法一一吩咐下去,命人将砍倒的樟木理好,等干了之后好做几个箱笼,接着又说要给修武换一间清净下房。谷满斟酌回道“可安排修武与见习护院谷丰同住”,吕氏听了甚是满意。
待谷满与修武等人退下后,霜来忧心道:“娘,那修武才来了不过短短两天,您便对他如此推重,实在有悖常理。此人身怀绝技,弃小不就,怕是有图大之心。依您之见,他会不会也是冲着爹留下的秘宝来的?”
吕氏笑着将她拉到身旁,温柔道:“霜儿,你爹留下来的秘宝,改日我再同你细说。——其实在娘看来,你才是咱家最珍贵的宝贝啊!”
谷家堡护院位居小厮、仆婢之上,与伙计同列,次于管事、管家,身份不算低微,但修武在府中连着数日劈柴扫地,却是循规蹈矩,一如寻常下人。
他白日在府中打杂之时,时或也见着几个衣着光鲜之人。低声询问旁人,倒也有人帮忙指认:那年未三旬、扮相妖娆的乃是府中的二夫人何氏;那脾气骄横、动辄哭闹的八九岁男孩乃是何氏之子、府中的二少爷谷雨来;又有两位武夫打扮的四旬大汉,那面色黎黑、身量高壮、声如洪钟的乃是原堡主谷行健的结义二弟西门虎,总管马场生意;那面色古铜、身材高瘦、不喜多言的则是谷行健的结义三弟林广维,总管木料行的生意。
除去这些当主子的,也还见到几个体面的管事,多是受吕氏之命协助西门虎和林广维的。惟有一位名唤谷秀的精干男子,三十出头样子,却是吕氏的嫡系,专门替她掌管衣坊生意。
修武心下暗叹,他原就想过这谷家堡会是一潭深水,否则吕氏和霜来母女也不至于过得忧形于色。但也只有亲自来过、亲眼看过以后,方能对这复杂的人际关系有更深切的观感。
修武日里一边忙东忙西,一边暗自留意,夜里回到下房,却还有一个谷丰不肯让他清净。此人不过十五六岁,长得颇为讨喜,偏就极其聒噪多话,每晚必然扯住修武闲聊,一会儿说自己从没出过远门,要修武给他讲讲西陲风光,一会儿又啰嗦些府中下人的鸡零狗碎,顺便问修武在酒家打杂时可有遇到类似的窝囊受气事。这等打探技巧当然被修武一眼看穿,但他总是好脾气地捡着那些不甚要紧的,有口无心地应付几句。
这晚,修武靠在床头,自顾自地玩那“嘴接花生”的游戏。谷丰在那头见他玩得百发百中,一时也被勾起了玩心,便凑过来,腆着脸捻起一颗花生,往自己上空抛去,仰头张嘴去接,无奈却是不中。他自是不服,便接着再玩,一颗接一颗地,倒将剩下的大半碟花生几乎都扔到了地上。
修武见他略有些懊恼,便呵呵一笑,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酒瓶来,看分量怕也有一斤。他拔了瓶塞,自己先喝了一口,这才递给谷丰。谷丰忍不住酒香,便也接过来喝了一口,火辣辣的果然爽快。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片刻便喝了个见底。
谷丰大着舌头道:“修武兄弟,你可真有本事!弄来这小酒小食,好吃好喝,这日子别提多美!”
修武笑道:“哪里是我有本事,是堡里的人好相与罢了。我不过是帮忙提了几桶水,搬了几件货,他们便送了我这个。”
谷丰拇指一翘,得意道:“嘿,你还别说,谷家堡立堡二十年,下至仆婢,上至主子,最讲究的就是‘义气’二字,且不说当年的谷堡主,就说如今的这位老夫人,那也绝对是巾帼里的英雄,闺阁中的豪杰!”
谷丰这话匣子一旦打开,便有些收束不住,净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滔滔不绝说了个痛快。修武见他对谷家堡里里外外如数家珍,自然也乐意听闻。
原来谷行健当年挣下这份家声地位,竟多亏发妻吕氏在身后鼎立支持。吕氏本是富商之女,嫁给谷行健之后,毅然变卖全部嫁妆,充作丈夫第一次贩货的本钱。那谷行健原本只是个赳赳武夫,于买卖行商半点不通,全仗吕氏事无巨细从旁指点,这才迅速积累起万贯家财。但那谷行健又是个豪气干云的,交起江湖朋友来,千金散尽也不足为惜,若非吕氏把住账房精打细算,既顾面子又顾里子,谷家堡怕是连一块砖头也存不下来。
修武听他说得眉飞色舞,宛若亲见一般,不禁好笑道:“谷丰小哥,你才多大年纪,竟也懂得这许多旧闻故事。”
谷丰拍着胸脯,傲然道:“嗨,修武兄弟,不是我吹牛,你可知道我是谁么?告诉你——府里的谷良管事可是我嫡亲伯父!谷登护院是我拜把兄弟!这谷家堡若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谷丰的丰字就给你倒过来写!”
修武听得哑然失笑,丰字若写作简体,倒过来可不仍是个丰字么?这小哥嘴上张狂,其实是没吃到半点亏的。
当下谷丰又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故事。比如吕氏当年忙于打理堡中事务,竟至不幸小产,后来再有身孕,却也只得一胎,生了个女儿,便是大小姐霜来。吕氏因只有大小姐这一个孩子,便对她期望颇高,才刚五岁上,便亲自把她送到眉山学武,一年也回不来一次,母女俩便这般生生忍受分离之苦。
再比如谷行健当年有一次外出贩货,被西门虎和林广维这两个结义兄弟撺掇着,偷偷取了个风流俊俏的小户女子何氏为妾,事后却又有些后悔,怕伤了发妻的心,直到何氏肚子老大了才接进府里,但还是把吕氏气得当场吐血。
又比如谷行健壮年辞世之后,谷家堡差一点便分崩离析,还是吕氏力排众议,领着年仅十岁的女儿,咬牙守住了这份家业。那时吕氏还曾打算把何氏母子赶出堡去,却便谷行健的两个结义兄弟死死拦住。
还比如,堡里多年前便悄悄流传说,谷行健当年之所以横死,乃是因为他曾经闯入一个巨大的藏宝地,可能是在那触犯了阴邪之物,后来没多久便染上恶疾,一命呜呼。但那个秘密之地仍有他私藏的一笔财宝,须得将发妻吕氏以及他两个结义兄弟手中各持的一块地图拼接起来,才能找到此地。然而这些年来,这三人却不知为何从不提寻宝之事,只是在堡里的几项生意上明争暗斗得十分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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