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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风离他最近,也最先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当下拔腿朝修武跑去,一把将他扶起。只见他左手紧紧揪住胸口衣物,右手却在地上乱摸乱抓,眉头紧皱,双目紧闭,面色一时紫黑一时青乌,唇边更是流出长长一线黑血。

逸风心中惊乱无比,当下也不及多想,一边伸手连点他胸口几大重穴,一边迭声唤道:“修武,修武!你醒醒,别死啊,兄弟!”

修武原本并未昏厥,此时听他声音,原本四处乱抓的右手便一把按到他腿上,极力睁了睁眼,摇头道:“逸风,我还没死……但也快了……痛,我好痛……痛得受不了了……”他才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却已是憋出一身汗来,嘴角亦有一线残血流出,双目因为极度疼痛而变得血红,按住逸风右腿的那只手,力气大得惊人,几乎要将逸风腿骨捏碎。

逸风已是疼得咬牙,真不知修武正在承受的却是怎样的一种疼痛?他不禁急乱攻心,张目四望,大喊:“你们快来呀!修武说他很痛!你们快叫几个大夫来啊!”

却见月寒已是甩开众人,率先奔了过来。她跑得很快,面上发白,额上带汗,发上也有一丝凌乱。月寒一把扑到修武身边,双手握住他放在胸前的左手,很急,但又很镇静地快声道:“修武,我是月寒,我在这儿呢,你别怕,我是大夫,我会治好你的。”

修武皱着眉头,闭着眼睛,虚弱地点了点头,脸上汗水、眼角泪水、唇角残血一齐涌落,模样简直惨不忍睹。

月寒强压住心头惶恐,凝神为修武诊脉。细细诊得半刻,她眉头却是越蹙越深,终于摇头轻叹道:“他眼下气血奔腾,脉象奇异,我一时还诊不出来。”

星漫等人已是跟了上来,闻言俱是心中一紧。

逸风道:“他胸口遭受重创,会不会伤了心脉?”

月寒点点头,凝眉道:“他如今已然呕血,心脉受损是肯定的。幸而你及时为他制住穴道,如今出血已有稍停之势,应当不会致命。但他痛不可遏,想必还有其它脏器受损。”

说话间,千山已是慢慢跟了上来,背着双手,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外观看,脸上阴沉无奈。月寒等人此时俱不想理他,只等几个学子抬了一副空担架过来,众人便轻手轻脚地将修武抬上担架,回到知命堂里,找了个房间放下。

才刚安顿妥当,苗若新已是闻讯赶了过来,一见众人,便颤声问道:“武儿在哪?出了何事?”她虽是罩着面纱,众人也能感到她此刻必然是面若寒霜,既气愤又担心。

月寒眉间微蹙,正想开口回禀,却听千山越众而出,向苗若新抱拳告罪道:“三师姑,我们几个小辈一起蹴鞠玩耍,我一时争强好胜,攻球时不慎击伤了修武兄弟。”

苗若新冷哼一声,怒道:“你倒像个敢作敢当的,也罢,我家武儿无事则已,若有任何不测,今日诸人,休想脱得了干系!”说完便甩袖进屋,查看修武伤情去了。

月寒赶紧跟了进去,关门时目光朝众人一扫,落在千山身上时,冷若寒冰。

苗若新这一来,众人便欲散去。逸风回头瞧见千山,便走过去道:“大哥,请你移步,我们回去说话。”

二人回到府中,逸风怒瞪他一眼,道:“大哥,适才场上既已打成平局,你为何还不肯收手,非要争那临门一脚?”

千山轻笑一声,昂然道:“自是为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从此再无二话。”

逸风道:“你使诡计得逞,我又岂会心服口服?”

千山笑道:“先攻一脚,续补一脚,此法本是修武所创,我以其人之道还之而已,何来诡计一说?”

逸风扬眉道:“你这话也只合骗骗旁人而已。我是你兄弟,你今日所使轻功,我在剑宗从未见过,又岂能不感到蹊跷?”

千山不屑道:“剑宗武学,博大精深,你又何曾窥见全豹?”

逸风发怒道:“修武之伤,明明是因你而起,你却说得自己处处在理!”

千山哼了一声,道:“二弟,你今日甚是有趣,年前还跟修武斗过一场,如今却俨然把他当做兄弟!”

逸风生气辩道:“那又如何?他人好,我为何不能把他当做兄弟!”

千山冷笑道:“好?你竟然说他好?你可知道,他其实是狼子野心,只会在背后挖人墙脚!”

逸风惊道:“什么?你说他挖人墙脚?这话从何说起?”

千山倏地从腰袋里取出一把小扇,“啪”地扔到他面前,挑眉道:“你要是不信,便睁眼看看这个!”

逸风拿起小扇,细细看了,道:“大哥,我记得这诗是修武做的,但字画却像是出自月姐姐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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