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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武自溺水后被救醒,还从未接触云浮山以外的世界,心中自是十分好奇。当年在修竹居练功的时候,就常常将书架上的各类书卷取来翻看,苗若新也并不阻拦。可惜那书中信息实在并不完整,以至于修武一听说终于要下山入世,不由得有些踯躅。
苗若新亦是想到自己如今身负毒伤,功力大不如前,而徒儿毕竟已经成人,迟早要在江湖闯荡,因此下山路上,少不得要把这世间典故,向修武娓娓道来。
原来这世界名唤神州,东南两方临海,西北两边见山,中间当得一块物华天宝之地,却有两个势均力敌的国家隔江而治,多年来争战不休。南方多山多水,气候温暖,民风精巧,国号为齐;北方土地平整,气候凉爽,民风粗犷,国号为梁。
云浮山所在位置,正是齐国西陲,因地势偏远,山高险阻,远远算不上是繁华地带。苗若新今非昔比,下山前不得不掩了行藏,稍加易容,与修武扮作齐国寻常百姓模样,并以母子相称。
初时苗若新尚有些尴尬,后来便渐渐习惯。但她又严禁修武一路东张西望,随意探问,以免招人耳目。又特意风餐露宿,避开附近几个村庄集镇,如此足足走了两天山路,方到达一个大镇,买到了一辆寻常马车,一路沿着官道,往东行去。
初时,苗若新尚需亲自驾车,未几,修武便已学会,便让黑衣师父在马车内休息,只在岔路口停下来问一问方向。这样行了数日,修武略有些风霜之色,打眼一看,眉眼神情一如普通人家的少年,不似涉世未深、全不更事的模样,苗若新便也渐渐放心。
这日走到一个大镇,名唤“枫林镇”。却见镇中一条主道,店肆林立,旗幡招展,贩夫走卒,来来往往,好不熙攘。然而道旁不知发生何事,引得一大群人驻足围观,竟拥挤得水泄不通。
修武及苗若新所乘马车,要从这街道通过,甚是不便。修武本欲用马鞭轻轻驱开几个看热闹的人,借道而过,却不经意间望了那被围之人一眼,便又生生止住。
修武掀开车帘一角,低低请示道:“娘亲,这里有个小妹子在卖身葬父呢,好不可怜。我想停下来看看,行么?”他本就奉师如母,近日得以母子相称,正中下怀,是以这一声“娘亲”唤得发自肺腑,十分自然。
苗若新懒懒地抬起眼,瞠了他一眼,似是责怪他多管闲事,转念一想,他甫自下山,于人情冷暖半点不通,将来可怎么行走江湖,遂又点点头,道:“那就稍停片刻吧。只看就好,不许胡来。”
修武将马车停到道旁,仍是坐在马车上,就近观看。
那处屋檐下,跪着一个身披长孝的少女,正自垂首饮泣。她看来只有十一二岁年纪,身量十分单瘦,穿着也十分单薄,在这寒风里犹如一片薄叶一般,瑟瑟发抖。她身前的青石板上,用黑炭写了几行字:慈父鹤归,弱女无依,愿为仆婢,卖身葬父。
修武心中不胜唏嘘。想来这个时代的女子,基本上毫无独立的经济来源,也就毫无独立的生存能力,只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父死从子。比如眼前的这位小姑娘,父亲一死,便如飘萍一般,无依无靠,只能寄希望于在有家有产的人手下,为奴为婢,贡献劳力,谋一份生计。若买她的是个良善之家,或许还能衣食无忧,略有二分体面;若买她的是个歹人恶霸,则这一生怕就毁了。
人群越聚越多,不少好事者在那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但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发话。修武跳下马车,手里仍牵着缰绳,挨着人堆站着,听得旁边几人议论纷纷。
一人说道:“哟,这就是那佟秀才家的姑娘啊,生得果然白净,再大几年就更好了。”
另一人笑道:“嘿,我说兄弟,你可真是会怜香惜玉啊,不如就把这姑娘收了家去呗。怕只怕,你家娘子不让进门啊,哈哈!”
众人哄笑了一阵。先前那人又道:“唉,原本是桩功德,只消买得一口薄棺材,送那佟老倌入土,也花不了几个钱,可就是晦气了些!”众人均附和叹息。
忽又有一人道:“几位兄台,你们来得晚了,没瞧见先前的一出好戏。别看这姑娘单弱,主意倒是大的。人家方才说了,买她之人,必先寻来一具五年以上、漆过九遍的上好棺木,将她老父厚葬;又必得请来弘法寺的老和尚,连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为她老父超度亡灵……她这才能跟去府上,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感恩戴德,无怨无悔。”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叹,连赞这姑娘有骨气、有孝心。修武也吃了一惊,这少女小小年纪,开出来的条件却切中要害,条理清晰。以这种方式找到的买家,不一定真的仁义,但至少会有相当的财力。
众人正自算计这等棺木及法事将要花费银两几何,街道那头忽然来了一队家丁,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大摇大摆地冲这卖身葬父的少女而来。
那公子哥儿十八九岁,长得倒也入眼,只是那副鼻孔朝天的纨绔模样,让人觉得可厌。一干家丁,不待公子发话,一边嚷嚷着“让开让开”,一边推推搡搡,把众人轰到一边。
那公子“哼”了一声,只一挥手,就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管事,趋近那地上跪着的少女,眯眼笑着,殷勤劝道:“佟家姑娘,你家遭此大难,你给公子递个话儿即可,公子心疼你还来不及,又岂会让你在此卖身葬父,长跪不起?令尊好歹做过张府西席,说起来你早就是张府的人了,迟早要到府里来的。你如今孤苦无依,公子很是担心,特地率我等来接你入府,从今后吃饱穿暖,再好不过了。来,你这就起身,随我等进府吧。”
那少女自这伙人现身,就一直跪直了身子,目视前方,表情冷淡,任那管事的说的再好听,也是一动不动,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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