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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心中明镜一般,忙躬身说道:“回殿下的话,现今定下跟去伺候的都是殿下素日用着顺手的人,瑶姬也去。花名册老奴已经叫人拟好,请问殿下现在是否要过目?”
“不用,此等小事你看着办即可。”李承策翻过一页书,面上神情淡淡的。
徐怀心中暗笑,面上却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孟瑶次日上午就知道了自己也要跟着李承策去怀栾围场秋狩的事。
当时她手里正端着一碗乌褐色的药,一脸的生无可恋。
回到东宫的次日一早就有个御医院的人过来给她诊脉。诊完之后不知道怎么得出她身子虚弱的这个结论,笔走龙蛇的开了一张药方,交给跟着自己的内监,吩咐他回去按这个抓药煎了药,一日两次送过来给孟瑶服用。
孟瑶肯定不想喝啊。她觉得她不过是受了一些外伤而已,身体好的很,一点都不虚弱,压根就不用喝药。
只可惜拒绝无效。想要悄悄的将药倒掉也别指望了,因为送药来的这个内监就站在她面前,一定要亲眼看到她将一碗药都喝完了才会回去复命。
孟瑶是真不想喝。只是闻着这味儿她就已经受不了了,更不说喝下去。
只可惜哪怕她好话说尽,又或是拿了银子想要‘贿赂’,这内监依然一点都不为所动。
到最后没有办法,只得一咬牙一狠心,一手捏了自己鼻子,一手拿着药碗,闭着眼就往口中灌。
好容易灌下去,赶忙在内监递过来的一小碟蜜饯中拈了一颗放到口中。
接下来费尽心思的同这内监一通套话,总算问出来这事是徐总管吩咐下的。
孟瑶为了避免每日受这两次罪,想了一想,拿了自己前几日绣的一只荷包出门找徐怀去了。
她知道徐怀白天也就李承策午休的间隙里面才有空闲,所以特地挑的这个时间段去找他。
时间掐的刚刚好,进院的时候徐怀正好从躬身从殿内走出。
孟瑶踮起脚对他招了招手,又往旁边指了指。徐怀明白,便往她这里走来。
等他走近,孟瑶先满面笑意的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递给他。
一面口中还在笑着说道:“我一直想要孝敬您些什么东西,好表达我对您的尊敬。但也知道您在殿下身边这些年,无论是眼光还是见识都比旁人要高,若只用银钱买了东西来孝敬您,不说您觉得俗,就是我自己也觉得不是我亲手做的,显不出我尊敬您的心意来。可巧前些日子看到您的烟袋有点儿泛旧了,我就琢磨着给您做一只新的。刚刚才做好,赶不及就给您送过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您的眼。”
一番话说的既诚恳又讨巧,一张妍丽如芙蓉的脸上还始终挂着盈盈的笑意。
徐怀低头一看,就看到她一双莹白如玉的手中果然托着一只烟袋。
是墨绿色的,上面彩绣着蝙蝠兰花金团寿字纹,看得出来很费了一番心思。
徐怀心中一暖。
他身为东宫主管,平日奉承巴结他的人很多,背着李承策他也收过很多东西,不过也确实如孟瑶所说,收的大都是银钱买来的贵重东西,又或者干脆就是银钱,却从来没有人亲手做过东西送给他。
他无儿无女,也不知道有儿女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想必他要是能有个女儿,看到他烟杆上的烟袋旧了,也会亲手给他再做只烟袋的吧。
东西不值什么,难得是亲手二字和这份细心。竟然注意到他烟杆上挂着的烟袋旧了。
但面上还是要先推辞一番的:“这烟袋绣的极好。只是无功不受禄,瑶姑娘你亲自做的烟袋,这不是要折煞老奴了么?老奴不敢收啊。”
孟瑶也笑。一边笑还一边一脸真诚的说着客套话。
“徐总管您说的这都叫什么话!我自打到这前殿当差,多次承蒙您的提点和照顾,我心里都明白。像这次我受伤了,您竟然还特地叫御医来给我看治,您的这些恩情我可都记在心里。不过是跟您做一只烟袋罢了,怎么您就不敢收了?您说的这话才叫折煞我了呢。”
徐怀心想,提点便罢了,不过这些日子的照顾,包括这一次叫御医给你看治这件事都是殿下吩咐的,你要是真想感谢啊,那你得感谢殿下去。
但是显然李承策做这些事并没有想让孟瑶知道。至少现在肯定不想让他知道,所以徐怀不敢说。
打了个哈哈,笑道:“既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将烟袋纳入衣袖中,然后就做了关切的样子询问起孟瑶的伤来。
这话正中孟瑶的下怀,当下就笑着说道:“多谢徐总管关心。自打前日回来,褚大哥送了御医院配制的药膏来,这两日我都按时擦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那哪是什么御医院配制的药膏,那可是贡品!只那一小盒就值多少银子?
徐怀不明白殿下怎么就如此看重孟瑶。关键是,殿下却也奇怪。让他将那盒子药膏交给褚庆生吩咐送去给孟瑶的时候却只说是御医院配制的药膏。
明明关心一个人却不让对方知道,殿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孟瑶:对啊,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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