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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提着黑沉沉古剑的侠客,蹲在地上,虽然长得年轻瞧着温和,但是这种人最是不好惹。他们当衙役也有好些年,都说江湖上有两种人得罪不起,一是浑身透着一股子凶悍戾气、起了脾气就能给你一刀的,太过喜怒无常;一种是年纪轻轻却瞧着秉性温和、提着刀剑还面上带笑的,多是厉害之辈。
他们纷纷扭过头瞧另一人。是个衣襟袖子沾满鲜血的算命先生,弱不禁风,长得倒是清秀绝伦,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文弱书生。
领头的一招手,也不用多说,身后的几个衙役冲上去将算命先生围了起来。
“发生何事?可是你在大白日里行凶!”领头的衙役对算命先生凶道,他不知药铺究竟发生何事,只知此地有命案、有被砍死的夫妇、还有两个待在案发现场的嫌疑人。
展昭的面色微沉,一眼便瞧出这些衙役是挑软的柿子来捏。
那算命先生却一点不着急,起身拍了拍衣襟道:“我来时药铺里已是这般混乱,夫妇二人也身中数刀,回天乏术,此事官爷如有怀疑,门口这百姓随手抓一个问问便知。”他说话不快,且神态镇定自若,谈吐气度均是不凡。
领头的衙役先是狐疑。
这边上死了两个人还能这般无畏的算命先生?见多了被官爷一问话就吓得直哆嗦的平头百姓和文弱书生,这会儿倒是新奇。
不过他到底没直接招呼一声直接带走,而是叫个衙役去外头问一圈,自己则是对算命先生又开了口:“即使如此,你一个算命的跑来药铺里做什么,这儿死了人,还瞎凑上前来弄一身血,搁谁谁不怀疑。”
他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对算命先生劈头盖脸一阵质询。这算命先生身上都是血,而那侠客确是干干净净,药铺里到处都是血,显然是拿刀乱砍叫人身上的血溅得到处都是,行凶者身上必然是有痕迹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一个小衙役没胆子招惹江湖草莽。
“在下原是来药铺买药,正巧碰上此事,又碰巧略懂歧黄之术,见有伤者自然是上前看看能否帮得上忙。”算命先生从容不怕地回答。
领头的衙役语塞。
这答话并无疏漏,他总不能说算命先生应当离得远远地,枉顾人命罢。
“那之前报案说算命先生杀人,指的可是你?”衙役又开口问道,说着还招人把刚才急匆匆跑到迷蝶园里报案的人带上来,他们几个衙役当时都在迷蝶园等着将人带回府衙,这才能来得如此之快。
领头的衙役看向报案人,一个圆滚滚的胖子。
“对对,我、我我亲眼看到他拿刀捅栀、栀娘,栀娘身上的衣服也是你解开的,那是栀娘明明还有气儿。”胖子说道,瞧着算命先生的目光还有些惊恐。
这话叫衙役的面色一变,治伤救人是一回事,临死捅刀还有趁人之危就是另一回事了,他看向算命先生的眼神就带了几许怀疑。
也正是同时一个衙役动手要将地上的妇人的衣服拎起看看。
展昭猝然起身,一脚踩住了地上的衣服,开口道:“这位官爷可是仵作?”
他拦在妇人和衙役面前,温温和和,然,不可动摇。
算命先生不见恼,便是被指着骂作凶手也只是一瞬的目光微闪罢了,他语气从容道:“药铺娘子的衣衫确实是我解开的,正如这位侠客所言,官爷若是并非仵作,还是莫要掀开衣衫为好,死者为大,先前情非得已我已然多有冒犯,如今还请官爷多思虑几分。”
这话可不好听,几个衙役的面色皆是不虞,氛围自然就有些糟糕。
恰好这时一个微弱的哭声打断了几人。
众人齐齐扭头,又低下头才发现那个躺在栀娘身边被褙子胡乱裹了一裹的小孩儿。几个衙役之前竟是都没有注意到。
外头也像是有人听见里头争辩,喊道:“那位先生是剖腹取子要救栀娘的腹中孩儿,栀娘没得救了,但那孩子活下来了,当真是神医啊。”
很快就有更多的人附和了。
剖腹取子?神医?听明白外头说什么的衙役不由得面露尴尬,一时无言,尤其是那个圆滚滚的胖子更是满脸不自在。
展昭向外望了一眼,正巧对上对面的墙头坐着的人,一身茶白色长袍,手指甩着一个钱袋,可不就是白玉堂。他就说有一人出言也就罢了,怎么接二连三地都附和起来,还来得如此凑巧,果真是什么都比不过白五爷手中的银白之物威力大。
他单手将地上的孩子拎了起来,扬眉道:“这位先生情急之中还救了个孩子,你们官府却要把他当做杀人凶手?得罪了大夫可仔细心以后没人给你们家娘子孩子治病救命。”
此言一出,衙役们皆是吞了吞口水。
领头的连忙双手一拱对算命先生赔礼道:“在下是为查案情,对先生多有得罪,只是还请先生往府衙一趟。”出了命案,他是不能随便做主的,还得通禀知府才是。
算命先生充耳不闻,只是收好东西,将地上的幡捡了起来,看了看那个死不瞑目的大汉。他进药铺钱也不成想这么巧遇上大清早街市上所撞之人,只是他因为一时需要买药才一路打听来到此药铺,着实是来得太晚,那大汉早就死透了。
他叹口气,对衙役道:“也罢,在下也有事要往府衙走一趟。官爷若是信不过在下,便快些叫仵作来验尸,好早日让二人入土为安。”
算命先生一顿,又道:“若信得过在下,那便听我一言。”
“药铺娘子临死前挂念着亲子并未说出凶手何人,但她乃是身中数刀,失血过多而死。在下看过伤痕,多半是江湖人常用的一寸宽砍刀所致;然而店内混乱可知凶手当时是一击不中来回折腾了几次,所以应当不是真有武艺的江湖人,而是假装成武林草莽惹事;凶器被凶手带走,想来也是为此,官爷还当多问问后门可有人瞧见什么人。
“此外药铺所处虽不是闹市,却也人来人往,这么大动静没能引来注意,可见当时药铺定是闭门待客,极可能是夫妇二人相熟之人,而后有人敲门才发现二人被害。官爷可问问街上是否有人瞧见闭门之前是谁进了药铺。”
见微知著,句句条理,说的衙役整个人都呆住了,看着这位算命先生就像是看什么妖怪,不是,像是看什么掐指一算万事知的神仙。
“当然这些都不过是推测之辞,没有实证前请官爷莫要尽信。”
算命先生又扭过头对展昭说了一句:“孩子麻烦用温水洗洗干净,初春天凉,他身子极弱,倘若伤风就真的熬不过去了。后屋定是有给他备齐了的衣衫,还麻烦这位大侠搭把手了。”
展昭拎着那个面色还有些青的、脏兮兮的襁褓小儿,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听明白算命先生同他在说什么。
算命先生抚开衣袖,口道:“府衙何处,还请官爷带路。”说着他便要向外走,结果一步踩中药材崴了脚,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展昭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扶了一把。刚刚还温文儒雅,大有脱口成章气势的算命先生一下就显露出几分呆劲。
展昭茫然中逮住机会问了一句:“请问先生高姓大名?”
算命先生最后望了一眼药铺里死去的夫妇,大汉清晨带回来的半只鸭子还在后院里煮着,而年轻妇人面容安详如若一株静静凋谢的白蟾花,他再早半刻,也不至于只能冒险救个胎儿。他的面容在刺目的日光中显出几分悲悯、几分惋惜,仿佛在责怪自己没能救得回这一家人,而七个字随着他踏出店门的脚步轻轻落下。
“不才,在下公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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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被先生震慑的展喵一只,带回家养起来。
捕捉被先生懵圈的展喵一只,带回家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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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在古代当真不能做剖腹产,消毒水平不够,创口容易感染啊,如果不是栀娘已经差不多要死了,便是先生也不敢下手做这事。
不过这会儿要来的是个产婆就一点儿没办法了,还得外科医生上。
#论外科手术的重要性#
最近查资料发现最早的手术刀出自三千年前的中国,宋元时期的外科手术已经发展的不错了。
虽然并不算是意外吧,但还是觉得嗯……果然我大中国的辉煌历史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先生做剖腹产虽然惊心动魄,其实总共就用了十分钟吧,栀娘死后胎儿就只能活三到五分钟了,没有母体供氧伤不起。
艾玛今天我是先生的脑残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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