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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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黑儿、霸全树、霸桃花三个人都在A市二中上高中,因为路途遥远，市外的学生大多一个月才回一次家。

为了能在桐桐妈那里补习英语,二黑最近每周都回家。集镇到霸上村修了水泥路,经常有顺风车可以坐。

那些小轿车、大卡车全都是去霸上村的，有的谈生意,有的送设备,有的运药材出来。

一说他是霸家村的人，那些师傅就热情地让他上车。

师傅笑眯眯问,“放学回来啊？”

“对,刚月考完,放了两天半假。”

“哎呦，考了多少名啊？”

二黑儿憨厚一笑，“全班第五，全校五十六名。”

“你们霸家村的人，了不得了不得,孩子会读书,大人有脑子,会赚钱,”师傅转着方向盘，“连带着我们县城运输队啊,都赚了不少。霸上村那走的货，一天比一天多，我们县城的运输队都排不过来，这不,我们老板又买了十辆大客车。”

“嗯。”二黑儿可自豪了。

二黑儿一回家，就把考试名次表给妈妈看。

他爸妈也刚从药厂下班回家，黑儿婶一瞧，乐的白牙花子都出来了，“比上次涨了30分，进步20名！乖儿子。”

二黑儿挠头笑，“多亏了桐桐妈和桐桐，主要这次我英语涨了30分。”

二黑儿长相憨厚，脑子随了黑儿婶，聪明灵活，上课的时候，往往桐桐妈提点一句他就懂、明白了，补习了一个月之后，英语有质的提升。

以前看英语单词脑子就发昏，补习一段时间，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英语。

之前150分的英语卷子只考91，92，这次月考考了126，总分排名全校56。

“多谢谢桐桐妈。你这小子，刚开始让你去补课，你还不情不愿，你妈什么时候害过你？”黑儿婶轻拧了拧儿子的耳朵。

三黑儿看着自己的卷子傻笑，手机响了几下，班上的同学向他寻求学习经验。

三黑儿内心里不想告诉人家，但一想到桐桐妈教他要大度，心怀向上，这才打字，【我阿姨英语特别好，不好意思同学们，我背着你们补课了】

【哇，黑子！你居然偷偷背着我们补课！】

【嘿嘿。我阿姨没开补习班，给她女儿补课的，我周末蹭课。用的新概念这本书，你们要是需要可以去找找】

黑儿婶拍了下儿子的肩膀，“看手机傻笑，没谈恋爱吧？谈恋爱我削死你！”

“怎么可能！才没有。我回复同学信息。”

三黑儿收起手机，看了眼从来没亮起过来的小图标。桐桐妹妹的Q图像是个漫画图，好像是橙阳哥画的。

“没有就好。”黑儿婶说。

桐桐妈功不可没，黑儿婶朝自家男人讲话，“以后你出锄地，顺被帮桐桐家锄了。哎，霸下村那么多人，估计都抢着帮桐桐家干活。既然霸上村都是一家人，以后你有时间，霸上村的地，都锄了。”

黑儿婶想了一遍，也不知道拿什么感谢桐桐家，主要人家什么都不缺。于是想着努力工作，不要出差错。

前阵子那个尚春微也被开除了，以后这些城里来的女孩子，她都不收。她算看明白了，那些女孩子哪里是来工作的，分明是来勾搭霸上村的男人们的。

礼多人不怪，感谢还是要的，黑儿婶带儿子去桐桐家，提了五斤新鲜牛肉和两盒进口的动物奶油。

桐桐妈接过试卷，比二黑儿还高兴，“考得不错不错，最重要的还要自己用心，单词课文都要靠自己背。继续努力。”

桐桐妈上两小时的课，备课需要4小时。为了桐桐，她真的付出很多，还担心没效果，三黑儿进步二十分，证明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二黑儿转头跟桐桐说，“桐桐，你去考肯定能考140分。”

桐桐脸红了一下，“是么。二黑哥，我成绩比你差。”

“不会的，这次霸好树考了全校第十，他成绩一直很稳定。这次月考要是你考，肯定是全校第一。”

“霸好树确实很稳。我要是去考，全校第一倒不会啦，”桐桐压低声音，“我在家里也能学好，我想呆在家里，不想去上学。”

女孩子说话一股水果味，二黑儿耳旁燥燥的，不好意思地挪开了些，“别这么想，你呆在家里学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

桐桐垂着眼，“噢。”

二黑儿看了桐桐一眼，她鼻子好翘，身上也香香的。二黑儿视线像是被烧到了，赶紧挪开视线，掐掉那些不应该的、奇怪的想法，转移话题，“桐桐，你的Q头像是不是你？”

桐桐点头，“我二哥画的。我二哥画画可厉害了。”

“最近很少看到你二哥。”

“他在准备比赛。”

霸橙阳最近在准备巴黎服装设计大赛。

二黑儿听了，想到轻竹哥哥也在准备国际人工智能大赛，霸上村的人都好厉害，他不能拖后腿，下定决心要更努力学习，下次超过霸好树。

说到霸好树家里，霸好树这次考了全校第十，霸桃花全校前200名，霸桃花成绩退步了，但总体来说也算很好。

霸全盛咬咬牙，两个孩子回来了，剁了两斤猪肉回来，给孩子们补身体。

他媳妇说，“以后这两娃上大学，我们家怎么办啊，为了孩子，咱们要这个脸干什么。”

霸全盛的老娘说，“你们不去，我去。我个老太太，也不要什么脸。”

霸老太太吃完饭，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提着两瓶白酒，去桐桐家。

在院子里碰到刘姥姥，刘姥姥认得霸老太太，在刘姥姥印象里，霸老太太尖酸的很，这次提着白酒，想必是有所求，“老太太，您这是来干什么？”

“老姐妹，咱们一把年纪，你帮忙说说，跟你女儿说说我们家这个情况……”

霸老太太说了一大堆，嘴巴都说干了。

刘姥姥八卦，也不打断她，任由对方倒苦水。

听了一堆之前霸上村和霸全盛家的种种摩擦，再是霸老太太如何如何让后悔，道歉自己不应该。

刘姥姥听完了后唏嘘不已，暗道风水轮流转，之前你瞧不起我，笑我穷酸，笑手上没戴金戒指金镯子，笑我生的儿子女儿一个比一个穷。

现在你家儿子孙子简直不能看，都不是个人呐，一个两个坐牢！而我家女婿、外孙，一个赛一个能干。就算我家二丫总是嫌弃我，那我也乐意。

刘姥姥神清气爽，学着二丫总监的样子点点头，拿乔道，“你这个情况吧，我了解了，我家二丫常说公司有公司的章程，我一个老太太做不了主。”

做不了主还在这听大半天，合着就光看笑话，霸老太太七窍生烟，掉头就走。

刘姥姥在后头喊，“诶，你走什么呀，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别和我二丫告状。”

李秋穗回城后，刘姥姥一个人住在这里，二丫虽没赶她走，但她怕自己做错事，给孩子们添麻烦。她现在最害怕的是二丫和老大霸森。女婿倒不会说她什么，二丫会说。

霸老太太走后没多久，霸全盛和霸全旺就来了，还是提着两瓶矛台酒，这酒是霸全茂有钱的时候送给他们的，他们一直没舍得喝。

这次刘姥姥不敢多话，霸天罡接待的他们。

小王子也在桐桐家里，给桐桐录制烹饪的视频。

小王子见到畏畏缩缩的霸全盛兄弟俩，没说什么，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讽刺他，自己掉价，欺弱不是他暴风英雄干的事。

霸全盛先是道歉，然后说了一通他的不该，最后求霸天罡，让他们两家入股人参种植，即使不让他们家入股，租他们家的山林也行。

霸天罡喝了几口茶，勉强地同意他们入股。

两个人千恩万谢。

霸天罡再敲打几句，就让他们走了。

其实这事霸森给他交代过，罪魁祸首已经得到惩罚，霸全盛两兄弟不像霸全茂，还没烂到根里，冤冤相报什么时候是个头，隔壁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给自己添堵。

再加上，霸全盛两兄弟的山被其他山包围，土质适合种植人参，以后等其他家的人参成熟，这两家穷怕了，说不定能干出偷人参的事情，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如现在让他们入股，拘着他们。

****

“爸，我们先去县城啦。”桐桐穿上凉鞋。

霸森开车带小王子、霸橙阳去县城考驾照，今天上午考科目一。

“好，早点回来。”霸天罡在和霸全盛他们弄合同，朝着女儿摆摆手，“记得给你姥姥买几套夏天的衣服，别光顾着自己玩。”

刘姥姥说，“我不缺衣裳，我老太太穿好看也没用。”

刘姥姥跟霸橙阳提过，可不可以随便做两套衣服给她穿。霸橙阳说她只给桐桐做。刘姥姥看了看那些布料子，比水还光滑，她摸都不敢摸，便打消了念头。

她只想多存钱。不过桐桐妈一分钱都没多给她，只给了两百块零用，说缺钱了再找她要。刘姥姥哪敢找她要，二丫今时不同往日，她变了！

霸橙阳洗干净手，疯狂给妹妹脸上、胳膊上涂防晒。

霸森把小王子、霸橙阳送入考场后，继续开车带桐桐、刘姥姥去步行街买衣服。

桐桐和刘姥姥审美灾难，霸森的对女人衣服的审美也好不到哪里去，随便拿了几套老太太穿的衬衫、黑裤子，凉鞋，合身舒适就行。

一路上刘姥姥一直念叨，“五百多块钱呢，买这么多干啥呀。我十年都买不了五百块的衣服。”

霸森把两人放在考场外，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霸森先去给车加油。

车辆管理所就在一座小山坡上，树荫倒是凉快。门口没有店铺，支着几个大伞，伞下有冰柜，卖冷饮。

桐桐做在门口的石墩上，托着腮等他们。

刘姥姥问她，“桐桐，渴不？”

“还好，”车上有柠檬水，她刚喝了，“姥姥你渴不渴？”

“不渴。”刘姥姥说完，咽咽口水，她渴了。

刚才车上就一个桐桐的粉红水杯，他们年轻人喝了。刘姥姥怕他们嫌弃，没喝。

桐桐戴着一个褐色的椰草帽，昂起头，“姥姥我现在渴了。”

刘姥姥摸了摸口袋，掏出红手绢，红手绢里还有一层塑料袋，去冰柜那里，“桐桐你要喝什么？”

“矿泉水。”

店家说，“2块。”

刘姥姥一惊，“这又不是浓夫山泉，怎的2块。”

“今天考试，人多，我们就这时候赚几块钱。”店家回答。

刘姥姥嘟嘟囔囔的，还是买了瓶矿泉水。

桐桐拧开，“姥姥，你喝。我不渴。”

刘姥姥五味杂陈地喝了，人比人气死人，桐桐从小就比李秋穗懂事。

小时候两个小女孩想吃冰棍，她没钱，给李秋穗买的是贵一点的雪糕，给桐桐买的是便宜的冰棍，怨不得桐桐不喜欢她。

“姥姥给你买雪糕，吃吗？”

桐桐抬头，复又低下去，在地上戳树枝，“我不吃。”

刘姥姥买了个最贵的雪糕，坐到桐桐身边，“姥姥知道你心里有疙瘩，姥姥重男轻女了一辈子，姥姥的妈妈就是重男轻女。到你这代就不一样了，你爸妈晓得疼你。不求你原谅姥姥，姥姥不能给你做什么，现在买给你，以后姥姥走的时候，愧疚能少一点。”

桐桐抿抿唇，接过来，“谢谢姥姥。”

她已经有爸爸妈妈哥哥们的宠爱了，没必要去较真扯平，姥姥年纪也大了，计较以前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不吃她买的东西，自己身上多块肉吗？反而让老人伤心。

没一会儿，霸橙阳和小王子出来了。

小王子很失落，霸橙阳拍着他的肩安慰。

科目一考试，当场出成绩。难道小王子没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