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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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值30%。

五月十四日，黄色与玫瑰情人节。除了大众意义上的2月14日情人节，偶尔顺带过3月14日白色情人节，五月的这个十四日在大部分人眼中是寂寂无名的。裴然自然也没有注意日期，但陆以逞注意到了。

早上照常出门——两人上班都是一起，从不避讳——但今天的目的地不是公司。

裴然皱着眉望着窗外未见过的景色，问道：“这是去哪？”

陆以逞说：“苏格丽。”

裴然说：“今天不是有和络绎、锦绸、雪山的会议吗？”

“取消了。”

“为什么？”

“今天是五月十四日。”

“五月十四日怎么了？”

陆以逞说：“是情人节。”

苏格丽是一家X国连锁的游乐园，里面有许多童话世界的人物，小熊，小狼，公主，王子，恶魔。来这里多是小孩，或者极年轻的情侣。陆以逞和裴然两个男人走在里面，格格不入。

“想要玩点什么吗？”陆以逞捏着宣传单问。

裴然犹豫道：“旋转木马？”

陆以逞拖着他去了鬼屋。

在这样面向低龄的游乐园中，鬼屋的恐怖程度实在是不值一提，两人从头走到尾，陆以逞兴致缺缺，嗤了一声说没意思。裴然跟着点头。陆以逞偏头看他，看到裴然有些苍白的脸色，那双漆黑的眼受惊小鹿般流露出湿润，他忽然一笑，觉得又有意思了。

爱意值31%。

接着是云霄飞车、海盗船、空中飞盘一类的玩意。

裴然被轮番折腾得下来吐了两回，陆以逞给他递水和纸巾，他怯怯的，很不好意思。

爱意值32%。

晚上七点，天黑透了。陆以逞看了眼表，说：“再玩最后一个项目就去吃晚饭，你自己挑一个。”

裴然茫然环顾，最后选了旋转木马。

夜色沉沉时的旋转木马最美丽，柱子和木马上都缠绕着闪闪发光的透明软管，彩灯闪烁，播放的音乐也是浪漫欢愉的。孩子们新奇地笑着，少女摆好姿势请朋友帮忙拍照，裴然选了最大的一匹木马，尽管如此还是坐得局促，他坐在上面转了一圈两圈三圈……陆以逞说要给他拍照，叫他笑，裴然笑不出来。从旋转木马上下来时，陆以逞不知所踪。

他坐在边上等陆以逞。他猜想陆以逞只是有事短暂地离开。

但他一直等到游乐园人群散尽。

裴然的手机不在自己身上，陆以逞以保管的名义要走了。到了快要闭园的时间，陆以逞也没有出现，裴然终于着急起来，他到处寻找、喊陆以逞的名字、询问工作人员。

没有答案，没有踪迹。

筋疲力尽的时候，整个游乐园暗得只剩下最后一盏路灯，裴然看到了陆以逞。他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朝裴然走来，他手上拿着一支玫瑰花，笑意盈盈地送给裴然。

爱意值35%。

“情人节快乐。”陆以逞说。

裴然盯着那朵艳红的玫瑰，那毫无疑问是一朵极美的玫瑰，九百九十九朵加在一起都比不上这一朵艳丽，上面还有新鲜的露滴，晶莹得炫目。

陆以逞是个变态。

陆以逞是个疯子。

陆以逞是个傻逼。

可他还要陪陆以逞演这场毫无意义的戏。

裴然敛眸道：“你去哪了？”

“没去哪。”

“我很饿。”

“情人节快乐。”

“情人节是给有情人过的，而不是金主与情人过的。”

陆以逞无所谓地笑：“如果你实在过不去，可以更换掉这个称呼。我们可以改换成情侣的名义，男朋友和男朋友。”

裴然惨然道：“所以，没有区别。”

“是的，没有区别。”陆以逞将手中的玫瑰递到裴然面前，“拿着呀，吻一吻它。”

于是裴然吻了吻玫瑰，陆以逞吻了吻裴然。

裴然不常待在助理办公室了。

这几天他一直待在离陆以逞办公桌很近的休息室里。里面很暗，像地牢，里面有一张床，那就是还算舒适的地牢。里面为他放了好几件换洗的衣物——准确说只有换没有洗，换下来，脏的扔掉。里面永远漾着浓郁的香气，像是熏香、名贵香水还有其他东西的混合味道。裴然在里头日复一日地苍白瘦削，陆以逞始终没把他养胖。

乘正科技的员工看清了裴然的本职面目。没有人叫他裴哥了，大家叫他“他”“你”或者“那个人”。

爱意值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