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一百一十八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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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在回去的路上，路美南问顾栩，“那天我看到了偷偷开门了——你为什么要开门呢？”

“因为我想让外面的人听到于叔说的话。”

“外面的人？于叔？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于叔会误以为顾鑫和表哥是情侣关系，你也知道顾鑫正在带同事来看表哥,所以你是故意的？”

“嗯——哼。”

“可是为什么呢？”路美南被他弄糊涂了，“这样表哥在单位不就更难混了吗？大家本来就知道他的性取向了，要是还以为他和顾鑫是情侣……”

“那不是更好吗？”顾栩看着前方,推了推眼镜,“无论他们是否相信这件事，一件事是在他们心中是确定无疑的：于襄和顾鑫交情很深。他们有很深的私人交情,以至于连于襄的父亲提起顾鑫时，也能这么直接与不用顾忌。这样的话，于襄以后在单位会好混的多。”

“你的意思是……”

“社会是保守的,但更是逐利的,”顾栩不带感情地说，“成年人要考虑的更多还是利益。顾鑫是老板，于襄和老板关系好,还会有人不长眼地搞什么歧视吗？就算是有极端分子想说什么堵人的话，也得看看自己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

“……”

“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于襄和顾鑫的真实关系是什么样，我也不关心，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我要的，只是让顾鑫的员工们以为他们关系好,这就够了。”

“你好腹黑。”路美南诚实地说，“不过我觉得你干得漂亮。”

顾栩露出了一个假笑。

“只是我没想到，”路美南挠挠头，“你居然会对表哥的事这么上心。你不是不让表哥留盘古集团，把他赶到天一影视了吗？”当时于襄一边跟她抢火锅里的藕片一边吐槽顾栩的画面路美南还记忆犹新呢。

“这是小于给你说的吧。”

“当然不是！”路美南怎么能卖队友呢！

顾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她头皮发麻，还好他很快就不笑了：“不让他在盘古集团呆是为他好。他专业不对口，在盘古集团很难升迁，工作也会不顺利得多。而且——提前让他和即将诞生的盘古集团最大股东搞好关系，不是件好事吗？如果他真的很想回盘古集团的话，到时候不就是顾鑫一句话的事吗？”

“不对，我没懂你的意思，”路美南努力地颅内顺顾栩的逻辑，“顾鑫是七月份才接管天一影视的，我没记错吧？”

“你没记错。”

“可是表哥四年前就被你调到天一影视了啊。”《让我养你》的版权是三年前卖出去的，在这之前一年于襄成为了天一影视的工作人员，路美南印象很深，“所以你是……你是早就打算把天一影视给顾鑫了？”

“嗯哼。”

“可是天一影视最开始不是你自己的公司吗？我记得是你父亲要求，你才把天一影视给他的，为的是不过早和他开战……”

“那只是原因之一，”顾栩说，“或者说顺水推舟。但我的确早就想要把天一影视给顾鑫了。怎么说呢，我觉得他适合从一个小公司起步，这个小公司不能太大，不然他无法学会如何掌控它；也不能太起步，不然他会很快厌倦那种疲惫。像天一影视这样不大不小、有一定的运作经验与老资格员工、还有一些人情味的公司，是最适合他的、容错率最高的。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顾栩打断即将说话的路美南，“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舍得把天一影视送给顾鑫，是吧？”

路美南无奈地点头：“表哥说你在天一影视身上花了不少心血，它也是你自己筹钱弄的，我确实有点不理解。你已经给他一个很好的盘古集团了。”她虽然也很喜欢顾鑫，但毕竟还是偏心顾栩的。

更别提当初面对生死时，顾栩毫不犹豫地救了顾鑫了。

顾栩笑道：“你站我这边，我很高兴。”

“我一直都无条件站你啊。”

“我知道、知道——就是再一次高兴一下。实话实说，给天一影视的时候我确实有点心疼，但送礼物，如果这东西你自己都弃之如敝屣，那还算什么送礼物呢？我想送他一点东西，算是回报他吧。”

“我们顾家，从来都是面合心不合。从绑架案结束开始，我们家就崩溃了。我们互相防备。我爸爸猜到了我知道真相，一直担心我会报复他，同时也憎恨当时怂恿他出卖我的赵老师；赵老师担心我知道真相会报复她，同时又痛恨我的父亲，更害怕我父亲也会在遇到利益抉择的时候抛弃她和顾鑫；我呢，并不打算报复任何一人，我的生命本来就是他们再造的，为什么要报复呢？但我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这是个死循环，那件事情在我们之间永远埋下了猜疑的影子。”

“如果不是顾鑫……我想可能这个家早就完蛋了吧。我知道他一直在中间拼命弥合着我和父亲、赵老师之间越来越大的缝隙。对于当年的事，我不知道他知道到了哪个程度，我觉得他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那个时候那么小，知道什么呢？但他一定感觉出来了我和他们之间怪异的氛围，他一直在调和它，最大限度地延缓熵增。虽然他从来没有明说过……总之，我很感谢他。他是真心对我的，就算当年的事真的是那样，我也不在乎了。”

“当年的事？”路美南捕捉了关键词，“当年，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顾栩笑笑，揉了揉路美南的头发，“不是事实，只是我的一些猜想——猜想是不作数的，说出来是会伤人的，还是不说了。那些都不重要了。”

想法都是不重要的，说的话都是不重要的，逻辑推演也是不重要的。行动，行动是一切。

行动是顾栩永远的座右铭。

***

人逢喜事精神爽，也不知道是不是霉运走够了开始转运了，路美南最近的小说事业那是相当得不错，写的很顺利不说，吸粉也很稳定，不能说是日进斗金，但关注度一直都有，读者群们也都人美心善，提意见玩梗吹水不亦说乎，让路美南这个人来疯越写越嗨，爆章次数越来越多，让读者们惊呼“更神”。

当然，爆红是谈不上的——路美南也无所谓，慢慢来嘛。反正她最初的梦想也就是写想写的东西，写想写的东西的同时顺便还能养活一下自己。现在两者都实现了，那就够了。太贪心是没好处的，保持适度的小小不满足与大大很满足，这样生活会开心很多的。

这天路美南摊上了一件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是和签售有关的。

天一影视的营销能力很强，别人拍剧都是拍出来要求爷爷告奶奶还不一定能卖出去、压箱底压得血压狂飙，天一影视九月开机，十一月关机，十二月就谈好档期准备一月播了，神奇的速度让全业界侧目。

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于襄之前一直在分心对付前男友，实在忙不过来，十二月直接抢滩跨年都有可能。

顾鑫：于襄slay就是了。电视剧马上就要播了，宣传也跟上了，趁着这泼天的热潮，小编辑也赶快将新版《让我养你》从印厂里请了出来。正好电视剧首播当天帝都有个漫展，小编辑联系好了漫展，准备让路美南过去扎个台子，搞个签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