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八十八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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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美南则是从出来之后便一直阴沉着脸，只是她不愿意向顾栩发脾气，所以一直克制着。但顾栩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什么都可以给我说的——不用在意他们是不是我的亲人。”“我真不是诋毁人！”路美南忿忿地说，显然已经快憋坏了，“可是老头往外摘也太明显了吧！”

顾父的话，看上去沉痛，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在甩锅。顾鑫和顾母的确是吵架了，但吵架离现在也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没听说高血压突发还是要几个小时来酝酿的——你当是高压锅炖汤啊！顾母显然是被人刺激了，而最后见到顾母的就是顾父，要说跟顾父没有关系，这谁敢信啊！

“……老太太最后又是将所有的佣人都赶走了，家里一个都没留，显然是有很严重的事情要讨论。这些事情他闭口不谈，趁着别人昏睡的时候，一洗老太太回家就撒泼，二暗示是顾鑫惹的祸，三还内涵王妈……这也太没担当了吧！”

路美南觉得这也太气人了，她之前被顾母当众辱骂、被王妈直接无视都没这么生气过，听完顾父说的那些话，路美南真觉得于襄说的太对了，百闻不如一见，这老总裁真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凉薄与作秀的气息！

你听他说了那么多，有关心过一句老太太吗！

顾栩安抚地揽着路美南，轻轻地在她的背上摩挲着。路美南慢慢地缓了过来：“对不起，我说的有点太过分了。”

“你说的就是事实。”顾栩牵起路美南的手，“甚至还少说了一些。”

“少说？”

“他难道不知道这些话根本骗不过旁人吗？”顾栩淡淡地说，“他专门出来说这些话，就是给局中人听的。”

路美南之所以能够冷静分析，是因为她本来就是局外人，自然能明白顾父话的漏洞。但对于局中那些带着爱的、本来就很愧疚的人来说，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的愧疚只会更深，顾父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钉子一样扎在他们心上，都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你们才是罪人。

愧疚太多，就是一种堪比凌迟的折磨了。

“他真是太可怕了。”路美南最后叹了口气。

顾栩勾起了唇，眼神中划过一丝悲哀。还好现在是夜色中，路美南看不见：“我同意。”

当时情况紧急，顾栩和路美南是跟着救护车一起来的，根本没开车来，车现在还在顾家大宅，回去还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两个人走了几步之后，顾栩突然问：“美南，我们今天去的这个医院是二医吗？”

“是吧？”路美南也有点想不起来了。高血压是急病，救护车当然是哪儿近拉哪儿，也不会让你来指定。之后赵老师进手术室了，两人正忙着办手续联系人呢，也没仔细看，“我记得好像是。”

“那正好，我们回去一趟。”

“回去？”

“有点事。”

有事那就走呗，路美南很好说话的。两个人一路往回走，路上顾栩给路美南交代了两句话：“……能完成吗？”

“放心吧，妥妥的！——不过为什么要这样啊？”

“回头给你说，先帮我这个忙，回去给你奖励。”

“没问题。”

说话间，已经到了二医楼下，路美南一边走，一边问正在发短信的顾栩：“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拿药。”

“拿药？！！！(⊙o⊙)”

正说着呢，一个医生走了出来，见是顾栩，立刻就迎了上来：“是顾总吧？”

“是我。”顾栩很谦虚地说，“上次的药已经吃完了，本来应该明天来拿的，想着现在就在二医附近，干脆就拿了。”

“没事的，小陈已经给我说了。给我来吧。”

顾栩轻启“莲步”，跟着医生一路往前走。而在他走的时候，路美南则在疯狂地拽他衣袖：“喂！大哥！你不解释一下吗！生病！生什么病！”

“小点声。”顾栩说，“等会儿就告诉你。”

“等会儿什么等会儿！”路美南拔高了声音，瞥了一眼差不多快到顾母病房前了，路美南一跺脚，挡在了顾栩面前，“你这人怎么回事！”

“别闹了……

“闹什么闹！顾栩！你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你不要想拿药了！你刚说什么？心肌炎！你怎么会有心肌炎！！！你到底瞒着我吃了多久的药！你要吓死我吗！！！！！顾栩！！！！”

路美南的尖叫像是无数感叹号的具象化，成功地将病房里的人吸引了出来：“怎么了？”顾父和顾鑫匆匆地跑了出来，“怎么回事！什么心肌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