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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找的地方还算清净,离休息区也不远。
老唐和疯狗推着自行车正好路过,这两位骑了一圈也骑累了,尤其老唐,脖子间还非常夸张地挂了条毛巾,好像骑个自行车能出多少汗一样。
他们班老唐站在路边笑呵呵地看了他们一会儿:“都吃饭了吗?”
三班同学正襟危坐,齐声回答:“吃过了吃过了。”
老唐还想再说点什么,疯狗直接把人拉走:“得了,别看他们表面笑嘻嘻……这帮兔崽子巴不得我们赶紧滚蛋。”
谢俞运气好,几局下来就这位爷独善其身,不仅什么惩罚没有,甚至抽中两次国王牌。
让许晴晴回想起之前晚自习那场斗地主,以及当初被支配的恐惧。斗地主手气好可以理解,但卡牌游戏这种牌也可以玩成这样?!
游戏体验真是极差!
一局结束,许晴晴理完牌,开始重新抽。
谢俞随手抽了一张,翻开又是张国王。
许晴晴:“……”
谢俞玩到现在还没感受到这游戏到底有什么刺激的,他两根手指指尖夹着卡牌,坐在地上问:“就这样?这么无聊?”
许晴晴:“你不是人。”
万达摇摇头,也跟着感慨了一句:“俞哥,我们不一样。”
罗文强连着两次被谢俞抽中,加强版的大冒险惩罚太变态,他差点把初吻献给了刘存浩,实在是怕了,扭头喊:“朝哥,管管你同桌!”
贺朝坐在谢俞边上,看乐了,笑着说:“管个屁,我怎么管啊。”
最后实在是人民群众的意见声太大,强行夺去了某位外挂级玩家的游戏资格,谢俞不得不退出游戏。
谢俞刚才抽中的那张国王又被许晴晴收回去,他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不该笑:“有你们这样的吗?”
刘存浩把刚才抽到的牌又还给许晴晴,准备重抽:“对不住了俞哥,谁让你太强。命运总是不公平的。”
贺朝抬手拍拍小朋友脑袋,没忍住又揉了两把,安慰道:“是他们不配跟像我同桌这样的高手一起玩。”
“什么叫他们,”这话说得其他人不乐意听了,“朝哥,摸着你的良心,说话之前能不能把你自己也给算上?”
贺朝说:“我不一样,我也很强。”
谢俞对退出游戏这种事情也没什么意见,反正真挺没劲。他把位置往后挪了点,坐在贺朝后面,低头看手机,头低下去的时候,再往前几公分,就能碰到贺朝的背。
贺朝怕他闷,从包里拿了几样零食递给他:“吃点?”
谢俞看了一眼,看到几小袋核桃仁静静躺在他手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秋游还带着核桃仁,谢俞心说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
事实上贺朝并没有他自己说得那么强,刚才一直没抽到他主要是国王牌基本都握在谢俞手里。
每次谢俞抽到牌之后趁其他人不注意,把手伸过去,贺朝就在他手心写个数字。知道他是几号,自然不会抽他。
男孩子指尖轻轻在手心划拉两下,跟调情似的,有点痒。
刚开始还老老实实写数字,玩了两局下来,贺朝开始在他手心写字。
贺朝写了好几遍,谢俞终于忍不住问:“……什么玩意儿。”
贺朝低声说:“你用心感受感受。”
人家写字都是一笔一画,这傻逼每个字几乎所有比划都是连在一起写,感受个屁。
谢俞实在感受不出来:“不好意思,我们杀手没有心。”
“三个字的,”贺朝说完,想卖卖关子,还没过几分钟他自己先忍不住了,又说,“喜欢你。”
现在外挂级别的男朋友不在了,贺朝的好运基本也到头。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可能还得连着男朋友的份一起还,贺朝连着两局都被点中:“……”
许晴晴难得当一回国王,牛得不行,摆起架子问:“你们谁是二号牌?”
贺朝把手里那张二号了扔出去。
周围人沸腾。
“你不是很强吗朝哥。”
“苍天绕过谁!”
“晴哥,千万别手软,往死里整!”
“我选真心话啊。”眼看着这帮人跟疯了一样,贺朝提前表态。
许晴晴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为了少拉点仇恨,以后大家见面还是朋友,她选择抽一张真心话惩罚牌,不幸中的万幸,抽中的问题不算太过分:“你和你男/女朋友进展到哪一步了?”
身为男朋友的谢俞:“……”
沈捷在休息区买了盒饭,边吃边给他朝哥打电话,想问问他人现在在哪儿呢,却总是打不通。他关了手机,起身扔盒饭,打算四处走走,顺便找个地方抽根烟。
结果从休息区走出去,没走多远就听到有群人在附近集体高喊:“哦——”
而且语气还古古怪怪的。
隐约在里头听到三班体委的声音,沈捷手里捏着烟盒,踱步过去,探头一瞧,还真是三班的人。
“你们干什么呢,”沈捷边从路边灌木丛空隙里钻进去边说,“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在这喊……朝哥,打你电话你也不接。”
沈捷整天往三班跑,平时有事没事还要‘发个病’供三班同学当迟到借口,四舍五入也算是三班一份子。
万达给他挪了个位置出来:“坐坐坐,我们玩游戏呢。”
许晴晴催促:“朝哥,你赶紧回答问题行不行。”
大家起哄半天,贺朝才抓抓头发说,“进展啊,就,该做的都做了。”
贺朝说完,后腰被谢俞掐了一下。
这个范围划得挺大,还给他们留了一大块想象的空间,导致这帮人越来越起劲。
谢俞松开手问:“什么叫该做的都做了?”
贺朝不动声色往后靠:“不然让我说什么,进展到在床上叫哥哥吗?”
“……”
虽然平时没听说过贺朝有对象,不过就他这长相,有也不奇怪,没准找的还是外校的人。
罗文强不依不饶道:“这回答,擦边球啊晴哥!算不算犯规?所以都做了什么啊?”
沈捷坐下听了一会儿,明白了问题,但他又觉得结合答案,听起来哪里不对劲。
等许晴晴重新开始发牌,沈捷才反应过来,然后惊悚地想:朝哥什么时候有了对象?
贺朝坐在他对面,这里人又多,也不方便直接问。
于是沈捷低头在手机屏幕上一通狂按。
-朝哥,你脱单了?
-哪里来的对象?
-卧槽谁啊?
-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
贺朝压根没看手机,他回答完问题,见谢俞不吃核桃,主动拆开一小袋递过去。
谢俞拿着核桃心情复杂。
下一局不幸中标的人还是贺朝。
不过这次抽中的问题比较正常,属于真心话问题里最不值得期待的那种。
“你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这张牌一抽出来,大家都兴致缺缺,估计答案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能有什么好后悔的。
谢俞正等着听贺朝胡吹瞎扯,然而贺朝却没说话。
他们找的这片地方靠湖,起风的时候,风刮过湖面,捎带过来一阵凉意。
贺朝低着头,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会儿才抬头说:“初三的时候,一个朋友因为我……”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贺朝发现这个坎还是过不去。
只要提到,都觉得堵得慌。
说不下去。
其他人左看看右看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谢俞突然间想起来那个半夜坐在台阶上抽烟的贺朝。
那个在晚上接住他,喊他小瘸子的贺朝。
刘存浩察觉出这个问题贺朝答得有点勉强,干脆摆摆手:“行了,这个问题那么无聊,过过过。”
其他同学也不在意,把卡牌扔回去,打算重新抽牌。
大家热热闹闹地,又聊了一阵,刚才那个问题就这样翻了篇。
贺朝掏手机想看看时间,才发现过来沈捷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不仅十几通未接来电,还有六七条短信。
粗略看了一眼,正要回复,感觉到后背撞上来什么东西。
谢俞还是低着头玩手机的姿势,不过现在略微往前靠,额头正好抵在贺朝后背上。
谢俞动了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
下一秒,贺朝听到自己手机“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小朋友]:?
谢俞等了半天,贺朝也没回复,他又曲起手指,在这人后背上轻轻碰了碰。
玩了几局,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许晴晴收了牌,刘存浩叮嘱说:“都知道在哪里集合吧,再逛一会儿就差不多了,集合都别迟到啊。”
剩下半小时,也没哪里可以去,只能到处转悠。
这周围能逛的,就剩下一些卖东西的小摊。
许晴晴收牌的时候,谢俞刚把牌递过去,另一边手腕就被贺朝扣住,被他拉着从边上钻了出去,离开这片喧嚣。
“你发什么疯?”
“想抱抱你,”贺朝说,“就抱一会儿。”
沈捷交完牌,扭头想找贺朝,发现对面已经没人了,他又愣了会儿,低头看手机,上面是贺朝回过来的一句话,只有短短十几个字:介绍一下,谢俞,我男朋友。
等牌都收上去了,一组人又开始为去哪儿而发愁。
罗文强提议:“不然我们去买点土特产?”
刘存浩:“就四十分钟车程,买什么土特产啊,C市有啥东西是我们市没有的?”
几个人讨论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去特产店里逛逛,来了不买点什么东西总觉得白来一趟,等他们要走的时候才发现人数不对:“组长,那我们就去——等等,我们组长呢?”
“俞哥也不在?”
“……”
想在旅游景点里找个没人的地方,简直在做梦。
在附近转悠了大半圈,直到跟刘存浩他们在特产店门口不期而遇,贺朝想抱一会儿男朋友的愿望也没能实现。
“朝哥,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把自己的组员扔下,自己带着同桌跑了,有你这么当组长的吗。”
“什么也别说了,你们俩干什么去了?”
几位组员你一句我一句,跟开批.斗大会似的。
贺朝:“行了啊,差不多得了。”
罗文强:“不行,我有点渴,除非某位不尽责的组长能给我们买两瓶……”
这暗示暗示得相当露骨。
贺朝去买水,其他人就坐在长椅上等着。
谢俞看了一眼他们手里捧着的东西,又抬头看看这家‘北湖特产店’,从门口望进去,压根就没有看到什么特产,都是些零食糕点:“你们在买特产?”
“是啊,俞哥你看,我买了条丝巾。”刘存浩拉开包,从包里又拉出来一条红花纹。
谢俞看不太懂:“这算什么特产?”“有些特产,其实产地并不重要,都是心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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