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魔女短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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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昼夜循环,有的只是明月辗转漫无边际的长夜。亚瑟也不知道自己一觉睡了多久，只知道这是自己误入这片森林之后睡的最安稳的一觉了。

窗外的月亮依旧明亮的像是一个硕大的银盘,常识在这里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这里就像是日复一日重复出现的布景板，不管亚瑟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都没有发现这里的任何变化。

当他离开自己的房间时候,就发现乔月客不知道什么时候早早的就待在了他们昨天见面的客厅里面，撑着下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希尔芙蒂斯小姐,”亚瑟想了下，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直觉坦荡地开口问,“这里到底是哪里？”

“你知道有什么意义,反正你都是要走的，”乔月客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才托着下巴懒洋洋地开口，“而且我也告诉过你了，这里是我的领地,你要离开也可以,但是总得付出点代价。”

“这是自然,”亚瑟对这一点毫无异义，微微颔首之后露出一个清爽动人的微笑，就像一朵晨雾之下蒙了一层细细露水的百合花，晃得乔月客有一瞬间的烟花，“不管怎么说，借住了您的房间,还承蒙您的款待，付出一点代价给以为美丽的小姐是应该的。”

乔月客短暂的沉默了一瞬，所幸没有让亚瑟发现。她意识到自己对旧剑的脸是真的完全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这个虚弱光环简直比面对吉尔伽美什的时候都要强大让她没有一点抵抗力——可恶，她想起来了，她当初之所以会强娶旧剑，就是因为被那张帅气迷人的中原脸给迷惑了神智，所以才不惜大出血甚至歪了满宝大公把旧剑给强氪出来。

这都是三个世界前的事情了，久远到乔月客差点都忘记这件事情了。但是如今看着旧剑这张怎么看都非常符合她审美简直，长在她心坎上的帅脸，她终于回忆起自己当初在那个久远的白色情人节卡池里面石乐志一般氪了十单强娶旧剑的疯魔了。

可恶啊，就算从纸片人转变成了真人的脸，但是这张脸这个人还是完全长在自己审美取向上面啊！完全拒绝不了——明明面对黑旧剑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感觉啊！

乔月客在心里怒吼，但是表面伪装的完美无缺没有一点裂缝，唇角甚至翘起一点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里头似乎噙着一点笑意，但是却又有一种顺着脊背一点点爬上来的凉意让亚瑟感觉耳根有点发麻。

“你答应的这么爽快，那就让我要好好想一下该索取什么报酬了。”

乔月客一瞬间出现在亚瑟面前，和他距离近到几乎和他脸贴着脸。亚瑟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到底是什么时候靠近自己的，本能地就想抽出收在鞘中的圣剑，但是被乔月客抓住手腕硬生生止住了拔剑的趋势，眉峰条件反射地聚拢，又在意识到情况之后飞快舒展开来，那一股聚集在他身上的锐利也瞬间消散，整个人又变成了一开始可爱无害的金毛小奶狗的模样。

她的手冷的就像冰一样。

亚瑟先意识到了这一点，然后又很快察觉到了——几乎和自己脸贴着脸的希尔芙蒂斯也没有呼吸。

他感觉到不到任何属于她的气息，就像一开始进入这个房间里面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察觉她一样，除了双眼能够明确的确定她的存在，其余的一概不能感知到。

“石中剑……可惜了，你身上属于梦魇的味道太浓重了，我可不是喜欢和人抢夺猎物的人，不过我也不做亏本生意……在我想到你该付出什么报酬之前，你姑且是属于我的东西。”

冰凉的指尖顺着亚瑟的面颊轻轻滑下，最后在他的下巴上停留了片刻轻轻抬起他的脸。亚瑟能够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珠仔细地打量端详着自己的脸，但是大约是颜色过于深邃的缘故，他并不能从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面看出太多的情绪，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少见事情。

乔月客也有点心烦，她现在虽然能够借助魔力的存在像英灵一样正常行动，但是她本质上并不属于英灵，因此身份很尴尬，如果贸贸然离开这里的话，不一定能够适应外界——或者说，不一定能够被外界接纳。

因此她需要一个媒介离开这里。

显而易见，送上门来的亚瑟王是最适合的存在。

——或许现在称之为亚瑟王也并不合适，虽然已经拥有石中剑了，但是似乎他还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列颠之王，还非常的年轻……年轻过头了。

“又是小孩……”

乔月客想到了麻烦的吉尔伽美什王，忍不住叹了口气：“总是带小孩……”

就算吉尔伽美什小时候真的很天使，但是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很难弄的人这件事——而且这个旧剑……唉，她真的没法拒绝旧剑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