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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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放了两发宝具，乔月客已经开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字面意义上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次宝具的无缝衔接，让她本来就依靠着A闪的耐久支撑下来的身体有种崩溃一样的痛苦，就好像从内部产生了一个扭曲的齿轮，咬合旋转着将她的内脏全部拖进去咀嚼撕咬。

但是她从小就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在一个人的时候怎么没有形象都可以，但是在外人面前，就对不能露出一点丑态。

因此她硬生生咽下了用到喉咙上的一口血，挺直了脊背朝着旧剑alter望了过去，眼尾眉梢都流露出了一股子讥诮的冷意。

黑色的长发墨痕一样停驻在属于女性线条柔软的身躯上，和眼眸同色的图腾也像是着起了火，烧红了雪白的身躯。

漆黑的骑士王眯了眯金属一般泛着灰的浅金色眸子，握着胜利与誓约之剑的手也紧了紧，有些意外这个仅仅只是亚从者——或者说，连亚从者都不一定算得上的人，竟然真的能依靠着那样孱弱的身躯，硬是使用了两次宝具。

“非要说，可真是不想和你为敌。”

被天之锁捆起来的美狄亚看起来有几分狼狈，拥有不低神性的她在天之锁面前可以说是格外的吃亏，但是她还是坐了起来，看着乔月客，有些惋惜的朝她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

乔月客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在圣杯被她毁掉，但是美狄亚还是依旧选择朝她发起攻击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可是她现在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除了圣杯之外她也完全不知道还有什么是美狄亚会对她发起攻击的理由，因此只能这么一点一点的试探着。

“你以为，我们是为什么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中的？”

背叛的魔女朝她看了过去，唇角挽起的弧度像是一朵绽开的玫瑰：“我们只不过是一开始就要被献祭出来的棋子，况且……你真的以为身为亚从者就能够回避掉这场战斗吗？”

美狄亚这番话说的乔月客头皮都要炸起来了。

但是还没等她做出下一步行动，被束缚在天之锁之中的魔女就化成了灵子一点点消散，她能够看到美狄亚脸上闪过的那一丝不甘的愤怒，但是最后却依旧只能够变成灵子宣告她的消失。

“作为对手，我承认你的价值，”失去御主这件事对黑色的亚瑟王来说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没有弓兵的独立行动能力的他正因为美狄亚的消失也随之化为灵子消散，“倒是希望下次交手的时候，你能比现在这个弱不禁风的愚蠢模样进步一点，不然作为我的对手，未免也太让我掉价了。”

谁要做你的对手！你这个自说自话的卫星就不能考虑一下人家的感受吗！我不想在我的卡池以外的地方见到你啊！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这个个时候已经不是可以矜持的时候了，乔月客拖着沉重的身体一个箭步冲上去，腹腔之中传来一阵强烈的扭曲疼痛感，痛得她忍不住扭曲了一下脸，却还是稳稳的一把抓住了黑色的亚瑟王的手臂。

“你们都是什么毛病？说话说半截很有意思吗？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问题？”

乔月客感觉自己这个暴脾气都要控制不住再来一发EA了。

黑色的亚瑟王只是冷淡的动了一下眉峰，任由她拽住自己，英俊的面孔上透出一种纯然漠视的冷淡来。

“你身为局中人竟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他反而这样反问道。

“真是抱歉啊，我身为一个意外被卷进来的局内人竟然一无所知。”

乔月客皮笑肉不笑了一下，抬手抓住他的领子一把拽了下来，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鲜血充盈着魔力传导进了身体之中暂时控制住了身体的溃败，黑色的亚瑟王这时候表情才像是终于出现了点波动一样再眼中晃开一圈涟漪，黑色的长发像是荆棘生长出来的尖刺扎进他的眼中，连同那双猩红的眼瞳都像是渗出来的鲜血滴了进去。

“你最好把事情都给我说清楚再消失。”

带着点愤怒的声音从胸腔之中鼓动着振出，血的颜色在并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瓣上晕开了玫瑰的痕迹，乔月客确定自己给予这个卫星的魔力足够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消失之后，才松开了抓着他衣领的手，但还是让天之锁缠上了他。

失去了御主的从者很容易就消失，但是看美狄亚和这颗卫星的态度，他们明显知道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乔月客一直对自己为什么要以A闪的阶职和权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中感到奇怪，既然现在难得有机会，她一定不会错过的。

没有再感觉到从者的气息之后，乔月客才松了口气，一瞬间席卷上来的疼痛在她的额角逼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连带着喉咙中翻涌的腥甜也更加的不甘示弱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但她还是抽空把被欧尔麦特打的已经失去了意识的allforone给捆了起来。

欧尔麦特现在也十分的虚弱，甚至已经变成了那副不应该暴露出来的孱弱模样，只不过现在距离地面还是有点远，刚才又因为宝具的碰撞爆发出了剧烈的能量波动，以至于采访的记者现在还在洞口盘旋，没有再试探一下的打算。

但是却也并不能说是一无所获。

“你是打算用这个样子见人，还是变回那个肌肉壮汉的样子见人？”

乔月客一张嘴就忍不住咳出了口血，她假装毫不在意的吐掉，心里头已经疼得满地打滚哀嚎了。

欧尔麦特看起来比她更加的凄惨，手臂充血肿胀淤紫着软绵绵的垂挂在身旁，身上的衣服也都破破烂烂的挂在削瘦的肩膀上，整个人佝偻的就像是一具随时会垮下来散架的骷髅，只能勉强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

“……或许他说得对，”欧尔麦特的身躯晃动了一下，蓝色的眸子似乎有一瞬间黯淡了下去，却又一点点亮了起来，“我受伤了，我衰弱了，我……”

“我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NO.1的英雄了。”

欧尔麦特有两米多高，因此当他变回这幅消瘦的模样的时候，看起来格外的憔悴孱弱，甚至有种大厦将倾的颓势和凄惶。

乔月客下意识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沉默的擦去唇边的血迹，驻着乖离剑重新站直了身子。

说实话，她到现在还不是很了解这个世界，对于这个人，她也并不是很了解。但是能够感受到的最鲜明的一点，那就是欧尔麦特这个人，他的强大，他的排名，并非仅仅只是实力赋予的。

她都能感觉到的事情，其他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对自己好歹有点自信啊，”乔月客一说话就忍不住想咳血，但还是咽下了嘴巴里面的那口血，将自己的话给说完了，“又有谁的强大是一辈子的？喜欢你的人不会因为你的衰弱离开，崇拜你的人不会因为你的光环褪色消减，如果仅仅只是浮于表面的爱意不会在经历暴风雨之后还停驻在原地，向往着你的人，也不会因为你的伤病而忘记喜欢你的原因。”

“英雄会迟暮，但是不会被人忘记。况且对你而言，迟暮这种事情，未免有点太早了。”

乔月客已经有点站不住了，剧烈的疼痛让她头昏眼花浑身冒冷汗，扩散开来的淤血和残留在身体上的伤疤也让她感觉难受，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么多的上，一下子全都累积在身上，她都不知道是自己死要面子的心性是不是太强大了，所以还能够支撑她清醒到现在。

“你和你自己形容的性格可不太一样。”

欧尔麦特露出了一个笑容，天空一样的蓝眼睛迸射出灿烂的辉光，就像是太阳从东方升起，一点点铺开辉光。

“人对自己的理解总是会有点误解的。”

受这么重的伤还勉强端着人设的乔月客都要给自己打call了，冰凉的甲胄从背后贴上了她的身体，大约是疼痛麻痹了她的神经，以至于乔月客过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有捆住旧剑alter。

一米八多的黑色亚瑟王轻而易举地就把一米六多一点的乔月客按进了自己胸前的甲胄之中，冰凉的触感让乔月客哆嗦了一下，然后就感觉他把自己整个人都抱的严严实实，接着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操。

乔月客疼的下一秒就要飙泪了。亚瑟alter像是一头正在确认猎物的野兽一样在她的脖颈上蹭了两下，然后乔月客才听到那个清润冰凉的声线被压得宛如刀斧摩擦溅出一溜的火星和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