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凶则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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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妩面上温暖笑意不减，她抬起被白翳覆盖的双眼，隔着黑暗与其对视，回答道：“这一次，你不用等待太久。”

大蛇心底的念头一直很复杂，与其说怨恨无休止的等待，倒不如说是憎恶着被遗忘。

它并未纠结太久，终于选择相信唐妩没说出的那些言外之意，让开了阻挡的身躯。

散发着璀璨光辉的灵物，随之飘向唐妩，落入她眉心间。

因为种种异样变化而各种不适的身躯，在此刻，就像是干旱的大地，被清凉水流注入，带来源源不断的生机，诞生了许多改变。

被白翳覆盖的双眼，率先产生刺痛酥麻的感觉，越来越灼热，到最后就像是烧红的烙铁置于其中。

唐妩也忍不住捏紧了拳，忍耐着这阵疼痛。

而改变没有停留，仍在往下，瞬间让唐妩忽略了眼部的痛意，只是因为腰部之下的躯体，传来了犹如剥皮一般的剧痛。

这种感觉，又或许可以谓之新生。

唐妩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度日如年，仿佛这股疼痛没有消散的一天。

念头一起，剧痛很快便消失不见，前所未有的轻松立即取而代之，唐妩只觉头一阵阵晕眩，她捂住脸，大口大口地喘气。

却从指缝间，看到了家人的身影……

大蛇有点待不住，它知道唐妩现在正处于蜕变的关键时刻，可一个人族，连像它那样漂亮的尾巴都没有的人族，凭什么蜕变？

就算她承载着那一位的血脉，但岁月变迁、沧海桑田，血脉早已经微弱得只剩下辨明身份的程度，否则大蛇一开始也不敢耍任何小心眼。

哪怕是得到包裹着那一位精血的息壤，至少也得消化个上百年才是。

大蛇有点捉摸不透，但也开始庆幸没有冲动吃掉唐妩，否则一定会因为消化不良而死掉的。

意识到这点，大蛇也按捺住不耐老实等待着，然而眼前人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黑色的作战服突然化作一袭白衣青袍，而简单扎起的发丝也被挽起，耳饰是青鸾鸟羽坠在寒霞弥漫的明珠之下，垂落肩头。

她睁开眼，苍翠眼瞳里是怜悯与漠然的情绪交杂。

就好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垂眸看了一眼芸芸众生，既带着可怜世间万物的悲悯，又视众生若刍狗。白衣青袍飘逸，本该是双足站立，却在衣袍之下似有玉白蛇尾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