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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府的二姑娘余菁又被禁足了!
禁足之前,余菁的御史爹找她训话,问她绊倒丞相嫡女沈菡是否是无意之举。
余菁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答得异常爽快:“不是!”
她爹长叹一声,问她:“你这丫头倒是实诚的紧,那你可知错?”
余菁蔫蔫垂着头,可怜的小模样像只斗败了的小公鸡,声音也弱弱的:“爹爹,我错了。”
余御史瞅着自家这个自小就犟驴一般从不服软的姑娘今日却如此可怜兮兮,一时心肠也软了下来,坐回椅子上,声音不似方才的冷硬:
“罢了,下次莫要再犯了,过几日去丞相府道个歉,这事儿就能过去了,否则你这回回被人告上门来,委实不像话了点。”
哪只余菁忽的抬起头来,余御史这才看见她笑成一弯月牙的杏眼,哪有半分可怜的模样,只听她声音清脆爽利道:
“爹,您莫急,我方才的话还没说完,我错了……可是下次还敢!道歉?道歉更是绝无可能!我最瞧不上的就是她这种日日只知告黑状的小人,技不如人,还有脸面上门告状,忒没出息!”
余御史气得拍桌:“你这丫头,欺负人你还有理了?我看你今日就是想讨罚!”
余菁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爹爹要罚便罚。”能改算她输!
总之一想起沈菡在她眼皮子底下摔了个狗啃泥的样子,她就神清气爽,受罚也值了!
余菁和沈菡自小便水火不容,三天两头就要互相折腾一回。
别看每每好似皆是余菁占了上风,其实余菁暗地里不知吃了沈菡多少暗亏,更别提沈菡总是明里暗里把从余菁这里吃过的亏全都传到御史府的耳朵里,余菁因此可没少受罚。
余菁眼里的沈菡,一向是惯会装可怜装柔弱的。
要说斗了这么多年,余菁早能视她如浮云了,可偏偏昨日里,这沈装装非得在桑淮面前装柔弱,瞅她那摇摇欲坠的娇弱样,眼看着就快倒在桑淮的怀里了,余菁自然少不得帮她一把,直接助她一步到位去感受泥土的芬芳。
敢碰她余菁的心上人?
那就见一次揍一次!
被禁足的第七日傍晚,沈菡来御史府装模作样地关怀了她一番。
看着沈菡捏着帕子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珠,听着此女可怜兮兮地将“上门告状”的行为归结为身边侍女的无礼之举。
余菁撇着嘴在心里直翻白眼,这沈装装也忒没劲儿了点,大家都是老仇人了,就不能坦诚地撕破脸打一架?
沈菡自顾自说了一通,眼瞧着余菁压根没有搭话的意思,竟也没显出一丝尴尬的意味来,抹了抹眼角转脸就换了个惋惜的神色来。
余菁慢悠悠地抿了口茶,余光瞧见她神速变脸的情状,微挑了眉,自叹弗如。
只听沈装装叹息一声,柔和的嗓音中带了一丝遗憾:“不过阿菁你近几日不能出府委实太可惜了,我这两三日去八珍坊时,几乎次次巧遇晋王世子殿下和令兄,若你也在,我们一定能再多几分乐致。”
余菁幽幽转头看她,坐着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将左腿向外伸了伸。
一双软底珍珠绣鞋自裙摆下漏出来,那鞋尖正高翘着上下掂了又掂:“多几分乐致?再次摔个狗啃泥的乐致吗?这有何难,也不必待我出府了,沈姑娘若回味的紧,我倒是可以让你即刻就重拾这份乐致。”
乐致?怕不是失了智哦。
瞧沈装装那得意劲儿!不就是嘲讽她这几日出不了门么!
晋王世子是谁?在这京都里很有名气么?她怎么不识得这么一号人物?
还有自家那位兄长余征,一只口蜜腹剑的大尾巴狼罢了,真是谁爱见谁见去!
见沈菡那喋喋不休的嘴终于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余二姑娘心情大好,好到……直接忘了一件事儿…
当日绊倒沈装装的真正缘由……是什么来着?
算了,一时想不出,约莫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儿罢。
堵走了沈菡之后,余菁忽然觉得胳膊上有些痒,于是忍不住隔着衣袖拍一拍、挠一挠,抖动间,一小片红色的鱼鳞样物件就这样从衣袖宽大的袖口中飞了出来。
余菁捏起落在腿上的物件,对着阳光细细打量,那鱼鳞样的物件红里还泛着点细细碎碎的金色。
呃,是她刚掉的鱼鳞没错了,还热乎着呢!
她很小的时候就总结出这个规律了,自己一旦忘记点什么事儿,就必定会掉一块鱼鳞。
从小掉到大,早就习惯了,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不过这鱼鳞倒实在是个宝贝物件,别看这它小小的一片,威力可不小。
上学堂时,余菁讨厌谁,就把鱼鳞往谁身上贴,保管他昨日一整天背诵的功课都能在这一刻忘的干干净净,先生的木尺必定会翩翩落于他的手掌心。
那场面那感觉!简直让人忍不住抚掌开怀,叹一句快哉!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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