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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秦老板说得不假,郑主播的确对我有些敌意。”费南渡微眯起眼睛看向对面,话听着不善,可嘴角边明明挂着一抹笑。灰白色的烟雾在他眼前缭绕扩散,像给两方隔了一张流动的网,教人看不清他的脸。
“啊,他这么跟你说的呀?”郑鹤沅顺着话头转过脸看了一眼秦笛,脸上笑意不散,举了举杯道:”我是个仇富主义者,对费总这样的大老板怀有敌意其实也正常。不过今天一见才发现原来费总脱了西装、摘了领带,跟那个高高在上的巨富形象还是有段距离的嘛……要不今晚就先不仇了,今晚只干杯,老友相见,不醉不归。”
费南渡举杯相应:“郑主播口才这么了得,真应该请贵台领导写封举荐信,让你往中央台发展发展才对。国之人才,埋没在市台可惜了。”
“你敢,”秦笛手里夹着烟,侧过头似笑非笑道:“身为电视台幕后股东,利用公权力把台柱往外送,费总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好说,”费南渡脸上是一本正经:“不过就是找个机会帮二位分开一段时间。听说情侣间久不见面,期间会倍加思念。如果是真的,那二位不妨趁机将感情升华一下。”
“那也不劳你出手,”秦笛笑意不掩,端起酒杯撞了一下费南渡的:“有空还是多对自己上点心吧。”
费南渡不置可否,淡淡一笑,举杯和秦笛对饮起来。
“薛眠,最近忙什么呢?”这一厢郑鹤沅见薛眠一直默不作声,想来是他们三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半天冷落了他。那头两个男人正喝酒抽烟,聊得自得其乐,他便轻轻拉了拉薛眠的衣袖,示意其靠过来一些,二人说点悄悄话。
“老样子,没什么特别的。”薛眠将座椅往郑鹤沅那边挪过去:“郑主播呢?上周我好像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新节目了。”
“真的假的?哇,那很荣幸啊,试水的新节目能被你这个大忙人看到。”郑鹤沅向薛眠碰了下杯:“之前你参加的那个节目停了,台里给我换了一档新的。”
“停了?”薛眠有点诧异:“那个节目挺好的,怎么突然停了?”
“政策上出了点问题吧,”郑鹤沅有些出神的盯着面前的酒杯,似乎想起点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节目如果加上前身的话,我做了差不多三年了。说没感情肯定是假的,但制片主任和台里领导这次口径出奇的一致,都说只能停掉。我不是个愿意争抢的人,除了接受,也没什么其它的好办法了。”
薛眠不善安慰人,除了点头也只能点头。想了想,拿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郑鹤沅的那半杯酒,温着声音道:“总归还有节目在手的,郑主播专业能力这么强,再创佳绩是早晚的事,别灰心。”
郑鹤沅笑笑,仰头一口饮空了酒杯。二人又聊了些别的琐事,没过一会儿报幕的主持人率先登台,宣布演出即将开始。
秦笛之前在Seven担任的是主吉他手,退出后乐队跟着补充了一名新人,但主唱没变,还是原来的应亦伦。因此对粉丝们来说乐队改组并不算难接受,毕竟唱歌的人没换,还是原来熟悉的嗓音。
摇滚演出不像流量歌手的演唱会,包装过度,华丽非常。这里没有花哨的伴舞,也没有酷炫的舞台,观众所能看到的视觉中心只会定格在一方舞台上。随着浪潮般滔天的欢呼喝彩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数道耀眼的白色聚光灯直直对准了舞台。在一阵轻快的吉他与鼓点声中,几个身着机车风演出服的人从舞台后方以奔跑的姿态冲到中央,不需给观众反应时间,音乐随之即来。
摇滚的魅力也许就在于融入感太强,动感的鼓点与激昂的节拍像一支强力的兴/奋针,偌大的观众区顷刻间便沸腾燃烧起来,没有人不扬起双手迎合节拍,也没有人不跟着音乐尽情欢呼,享受这年轻而颤动的狂欢盛宴。
薛眠注意到当乐手们在舞台上站位就绪,拨开琴弦弹起第一段音符时,原本侧着脸和费南渡说话的秦笛注意力当即被吸引了过去。一双眼遥遥望向舞台方向,交织的灯光在他深色的瞳孔上印下一个又一个跳动的光点,像不灭的火苗,星星点点,持续升温。
四周的喝彩声此起彼伏,主唱太会调动观众情绪与现场气氛了,台上台下互动更是频繁,不是“借给我你们的双手”就是“下一首交给谁来点”,看得一旁的郑鹤沅直摇头,笑着问秦笛脱离了他管束的队伍现在怎么这么会玩,一点也不像当年那个乐队。那会儿以秦笛为首的队员们一个个都高冷寡言,还从不跟粉丝互动,牵出去全是冰块脸,哪里像是年轻派玩摇滚的。
秦笛收回目光看过来,倏然一笑,抬手捏了一下郑鹤沅的鼻子:“我高冷一点你不开心?”
“不开心啊,”郑鹤沅眯着眼睛看着他发笑:“那你哄我?”“怎么哄。”秦笛竟也肯陪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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