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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新款,”汽车男没犹豫,想到自己的爱车,忍不住又拔高了一点音量:“两千呢!”
费南渡点了下头,转过脸看着武小满:“打个折,一千。赔,还是不赔。”
武小满有点懵:“这玩意儿还带打折的?”
“怎么不带。”费南渡笑了笑,转身走向汽车男:“我看过了,这新生身上的伤比你们多出两倍不止,凑个整,一千,另一半就当买他多出来的伤。怎么样?”
其实汽车男也没想把事情闹大,对方已经被他揍得够狠,估计明天早上起来且得疼够呛,能不能下床都不好说。而且说到底也不是不赔钱,一半就一半吧,否则闹大了惊动班导或教导处,不但得挨一通训斥,搞不好还得带这小子去医院,那就太不值当了。
“行吧,”汽车男揉了揉肩膀:“我给南……给学长你一个面子,钱拿来,这事儿就两清了,以后谁也不提。”
武小满掏出钱包,非常不痛快的取出一沓红钞抖了抖,气哼哼的往汽车男怀里一塞:“好好数数!别回头说少你的。”
都这时候了,再傻也不可能耍这种花招,汽车男摆摆手,把钱揣进了兜里,朝那边挥了下手:“那就这么着了,几位学长,再见啊!”
四/人/帮凯旋,转身开始往回走。然而刚走出去没两步,汽车男似乎听到身后有人说了句什么。声音不高也不低,听着明明还带了点笑,但语气却莫名有点儿瘆人。
“急什么。”
费南渡说。
汽车男转过身,费南渡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汽车男看了看他,脸上表情有点茫然:“学长……还有事儿?”
“嗯。”费南渡一手插兜,另一手在他衣领上掸了掸,像是在给他掸灰,边微笑边说:“你是不是,还欠了点什么。”
“我?”汽车男指了指自己:“欠了什么?不是已经两清了吗?”
“是么。”费南渡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在说完这两个字之后突然倏地一下全消失了,几乎是一秒之内从晴到阴,天气陡然转寒。
他眼皮一抬,直直盯了过去:“被你打伤的,还有一个呢。”
汽车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有些发愣的立在那儿。
还有一个?
哦,是,是还有一个。但那又怎么……
垂着眼睛半是发愣半是思索的站了几秒,突然灵光一闪,像是想明白了。猛地把头一抬,正想给对方解释点什么,然而刚把嘴一张,还没来得及发音,一阵特别迅疾的猎风就已经直直往他面颊上刮过来了——
汽车男还没来得及反应,甚至都还没看清那阵风是什么,就觉半边脸上已经跟被大烧着了似的火辣辣的刺疼了起来了。他的脑袋在同一时刻被迫跟着那阵风猛的往侧面一偏,一股腥甜的东西立马从牙龈之下泛了上来,张了张嘴,一口混着唾液的血水从他破裂的嘴角边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那个人,”费南渡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叼上:“别招惹。这巴掌记我头上,要是不服,找我。”
汽车男被这一记耳光搧得眼冒金星,头重脚轻,一身的沸血直接从脚底板涌向了天灵盖,整个人都懵圈了。他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抬手捂住已经肿起来了的半边脸,愣愣的点了点头,没敢说话。
费南渡瞥了他一眼,掏出打火机把烟点上:“知道我说的谁?”
“知道知道知道……”汽车男捂着脸悄悄瞄了一眼树下:“就那个小……那个校草,新生校草,是吧学长?”
“行了,”费南渡吸了一口烟:“两清了。走吧。”
九月下旬的天,晚上已经有点凉嗖嗖的感觉了,小风一吹,暴露在外的皮肤冷不丁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秦笛叼着烟头搓了搓胳膊,问:“南哥,撤么。”
“大哥哥哥哥哥……”武小满看一他们要走,情急之下冲过去伸手一拦:“今天的事情太谢谢各位哥……各位学长了,大恩大德,大恩大德。”
“大恩大德?”秦笛瞥了他一眼:“江湖气。”
“必须啊!”武小满见大敌已退,这才有工夫想起来去揉一揉已经肿起来了的腮帮子:“本来以为这么牛逼的学校里应该都是些闷头学习的书呆子,没想到还是有能打的。欸学长,刚刚那人你们认识啊?”
武小满不懂规矩,还当自己因此一役跟对方算是交熟了,问话就没了亲疏远近。秦笛嘴里叼着烟,往他那边走了两步,抬手在他后衣领上牵了牵,接着往下一带,以手背在对方胸口上拍了两下:“不该问的别问,真当自己是谁了。”转头朝费南渡道:“前面等你。”
秦笛带走了B、C二将和两个始终没有台词的新人,到前面岔路口抽烟去了。武小满刚刚吃了瘪,没敢多言,只盯着那群背影看了好一会儿,但忽然又想起这里还有个没走的,凑过去就要致谢,可还没把嘴皮子张开,就听对方面无表情的丢了三个字过来:“边儿去。”
都没往他这边看一眼。
“好嘞!”武小满二话不敢说,直接拔腿退到了五十米开外。
已经撑着一株粗壮的梧桐休息了好一会儿的薛眠终于缓过劲来,鼻血倒是不流了,就是结了血痂,黏在皮肤上有点紧绷绷的难受。他爱干净,下意识就想拿手蹭掉,可刚把手抬起来,还没举到下巴的高度,就被一只五指修长的手给不轻不重的拂开了:“脏不脏。”
“……?”薛眠愣了一下。
“手,不卫生。”费南渡看着他,笑了笑,从运动裤里掏出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干净手帕:“用这个。”
“……哦。”薛眠到没多想的接过了手帕,在脸上用力蹭了蹭,没蹭几下米黄色的手帕就脏了。他低头盯着手上的小布头看了看,想了几秒,然后把头一抬:“我洗好……不,我还你一块新的吧。”
“不用了,”费南渡双手插兜的耸了下肩:“要是还不舒服就去医务室看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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