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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琛低头,沉静地望着她。
他的注目那么深沉,像是黑洞会将人吸附。
随后,他幽幽说道,“我向你保证的事情,一定都会做到,今晚不会碰你,乖,放松,躺好!”
那双漆黑的眼眸像宝石,竟比星辰还要明亮。一刹那恍惚,她竟有片刻被蛊惑信服。渐渐的放松了身体,靠在他怀里。
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跟她使用一个洗发水,味道清新好闻。
她洗过澡,皮肤更是白里透红,这柔柔的样子很是美好。
他发现,只是这样相互依偎,也挺好的,尤其是这个冬天,竟也有种暖暖的感觉。
路遇琛突然握住她的手,她一怔,他已经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低声道:“别把自己的心收得太紧,有些事我只做不说,那是因为我觉得你会懂我!我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不会轻易承诺,懂吗?”
她一下呆住,望着他的眼睛,那里幽深叵测,却无限诚挚。
她犹豫了半晌,点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反问。
她有点懵懂。“你要我知道什么啊?”
“要你信任我!”他说!“最起码的信任!可以做到吗?”
“我可以吗?”这下她踌躇了。她为何可以对任何一个人有自信,却为何面对他时,就踌躇了呢?
她跟她隔了太遥远的距离,她一下惊醒,可能吗?交往?当交易变成交往,为何她心里还是这样的惆怅呢?
“你为什么不可以?”他问。
“你那么优秀,我一无是处!”她的声音轻到不行。
“我路遇琛说你可以,其他人说不可以的都是混蛋!”他如实说道,语气坚定。
“那我信任你,相信你!”她也保证。“可你能不让我去猜你的心思吗?我愚钝,猜不透你心里想着什么!我还是喜欢直白点!”
“你只需要信任我,我不会轻易承诺,承诺了,就会做到!”
她一下子有点懵了。“那安如灵呢!你对她的承诺做到了吗?”
他一下手一紧,“夏溪,你是不是想挨揍了?”
她真是会扫兴,哪壶不开提哪壶!
“男人的承诺不可信!我只是这么觉得!”夏溪小声说道:“挨揍我也得说,我还是不太相信你!”
“当初对她我的承诺是不放手,可是有期限,走的时候我说过,一年,但我延长了期限,是她没做到!我一直遵守我的承诺,对她唯一的愧疚是,在一年时,我没有跟她亲自说结束!”他幽幽说道。
“……”夏溪呆了呆,半天没说话。
原来这样啊,他倒是亲口跟她说了这个,她有点意外,但心里一下开心了,他肯跟自己说,说明他不在意了!这是好的开端不是吗?如果一切都藏在心里,那才是有鬼!
“睡吧!”他说着,关了灯。
两人相拥而眠。
只是睡到了半夜,夏溪一下惊醒,一摸身边是凉的,没有了路遇琛的身影,阳台上传来烟味。
他在阳台上?
夏溪错愕了一下,他怎么了?半夜不睡觉,跑到了阳台上?她躺着,望着窗外暗沉的夜,出神了很久。
她终于起身,走到了阳台边。隔着玻璃,一抬眼,她看到他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阳台上,单手插在睡衣口袋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另一只手里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头亮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窗外冷风吹拂着他额头的几绺头发,她看不到他的眼神。
可是,他的背影是孤寂的!
夏溪正在卧室里,这样看着他。
他在想什么?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孤寂,如此的落寞。
她终于忍不住,开门,一点响动惊动了他。
他微微转身,看到她,视线微微的讶异,她和他四目相对。刹那间,她竟有些恍惚。
犹豫了两秒钟后,她走出去,阳台上窗户没关,是为了充当天然冰箱,她朝着站的方向走过去,寒风袭来,有点冷,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她还是走了过去,走到他面前,停住了脚步。
“阿琛,你遇到困难的事了吗?”她直觉他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他微微一愣,没有说话。
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是沉默。
“是工作上的事情吗?”她的头脑中想着,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还是安小姐她有事?”
“进屋!”他答非所问,抽了最后一口烟,熄灭在阳台窗台上,牵着她手进卧室。
却不是来到床——上,而是立在卧室里的窗户边。
“你的心事不能跟我说吗?”她又问。
“小溪,没事!”他答。
两人的对话停滞不前,他眼望向远处的夜色,仿佛没有要继续与她交谈的意思,她只好说:“不是说要交往吗?交往到前提不是信任吗?”
他微微地点点头,可是还是什么都不说。
他这样的态度,让夏溪的心一寸一寸,感到凉意。
“不说吗?”她问。
“你去睡吧!”他柔声道。“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夏溪微微一愣,转身,回到床上。
她胡思乱想地回到床上,盖着被子,不去管他,他爱沉思,关她什么事?她试图把一切情绪都掩藏起来。
可是,过了好半晌,他还是立在那里。他双手插在口袋里,面对着夜色,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黑暗中,窗外微弱的光把她身影映照成一个剪影,他的身影,远远的,薄薄的,寂寞地站立着。
夏溪只是怔怔地盯着他的背影,满怀伤感。也许她应该下床,从后面抱住她,环抱住他的腰,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对他说他不是一个人,他这样子的落寞,让她心痛。
可是,他会在意她心里的心痛吗?
路遇琛,你说我们交往了,可是我怎么还是感觉不到你的心呢?你让我信任你,可是我怎么信任你呢?
他望着夜色,她望着他,直到深夜。她只知一味地看着他,他却看着夜色。
她她看到无法忍受,终于再度下床,悄悄地凑近些,不知他到底在干什么?
干脆走上前去,转过他的身体,让他面对自己,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路遇琛,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发呆,看什么?你如不说,就回去你自己的地方,我不想半夜睡一觉,一睁眼就看到一门神立在我的窗户边,你知不知道能吓死人的!”她本来就胆子小。
他不说话,看着她,她生气,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他伸手牵住她的手,低低地说:“陪我呆一会儿?”
他的手指冰凉,声音消沉,她竟有些心疼,转过身,与他站在那里。
“你到底想什么?”
“想很多!”他说。
“想有用吗?不睡觉,想了也没用!有些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她说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小溪,我有点累!”
她听着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想了片刻,问,“因为什么累?我吗?”
“不是!”他摇头。伸手抱过她。“你让我轻松!”
她松了口气,“那是安小姐?”
他不回答了!
她觉得一定还是安如灵。
“阿琛,你忘不掉安小姐是吗?”
“不是!”他坚定的回答。“她只是一部分!我的工作很忙,积压了很多事情。一些事情都挤在一起了!从你赌气说离开那天到现在,我基本没怎么处理公务,等着我签字的文件办公室积压了一摞了,还有安晴出事,还有——”
还有安如灵出事,终究还是心里有那么一丝在意,只是希望她好,她好,他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幸福啊!
若是她真的死了,他这辈子想起来,总是有些不安的!谁也不想有人因为自己而死,更何况那个人他曾爱过的!又不是因为背叛而分手,还可以做朋友啊!
夏溪心里一下愧疚,叹息着原来他也是个普通人,也会有压力,也会有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只是他是强者,总会把一切掩饰的裹好,想到他也有压力。
她伸出手,紧紧地拥抱他,踮起脚去亲吻他的的面颊和嘴唇。
她已经忘了她还想要问什么,她的所有理智此刻全线崩溃,只剩下内心深处对他无止尽的期待与盼望,奔涌而出,势不可挡。
他回应着她,但显然有些惶然和猝不及防。“小溪?你?”
他一下子有点难以置信,但迅速地就化被动为主动,惴惴地问。
她一下羞涩,黑暗里,她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阿琛,我没有!我只是想要你好好休息,我只想单纯的交往,不想立刻!”
“是吗?那你不想我要你?”他合拢双臂拥抱她。
她抬头看他,做思索状:“再等等不行吗?你今天才说要跟我交往的呀!”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柏拉图似的精神之恋?你不觉得很多余吗?我们毕竟都把该做的都做过了!”
“难道你不累吗?”她反问。
他笑了,黑暗里,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说:“对,今天很累,但是做做也没什么!可你不要,我还是尊重你吧!”
抱着她回到床上。“睡吧,抱歉,吵醒了你!”
他拉过被子,再次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一夜,之后的时间,两人都一觉好眠,睡到了日上三竿。
睁开眼睛的刹那,夏溪惺忪的目光对上了路遇琛一双微笑明润的双眼。
“早。”他沙哑开口,眼底是无限温柔。
夏溪怔了下,瞧见他根本就没有穿任何衣服,luo睡着,而且,而且他此刻的反应是那样的直接,她一下惊呆,急忙忙转移视线,道了声“早”,想要下床。
他却抱住她,拉开被子,让她看了一眼。
一下红了脸,但视线又触及到他结实的胸肌以及结实的腹肌,真是又惑人。
有点不明白,他一个县长,怎么有腹肌?
路遇琛的目光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她,她被他那侵略性的目光看的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了!我去煮饭!”
路遇琛突然笑了,那笑让夏溪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他突然开口,眯眯笑地说道:“你不会想让我这样吧?他醒了一早晨了,一直等你呢!”
他指着自己的站立,就这么看着她。
她一下脸红,飞快地说道:“你说了不会碰我的!”
“昨晚说了,可是没保证今天!”他说道。
“我不要!”
“可是我想要,休息了一个晚上了,应该好点了吧?而且昨天你不让我看,现在我看看,到底伤的有多重,是不是需要我去买点药抹抹什么的,你这样疼着我心里也不好受,是不是?”
“你胡说什么啊?”夏溪脸红着低吼。
“我说的错了吗?你伤了,我检查一下,不行啊?”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他皱起了眉头。然后直接脱她裤子。
她一下紧张,小脸红了起来,抓住他的大手:“别!我没事!我没事!”
“没事你让我耽误一夜,你补偿我!”
“阿琛!”夏溪吓得气喘吁吁,一把抓着他的手,央求着开口:“不要!我怕!真的怕!”
她想起来那晚他那么可怕,她就害怕!
他一下子沮丧起来,一翻身躺下,盖上被子,大口喘气,好似很难受的样子。
她看着他这样,有点心虚,也有点内疚,可是谁让他之前那么对她来着,留下阴影了都。
死一般的沉默蔓延开来,路遇琛喘够气,终于认命。
“上次真的那么疼吗?”
“真的疼!”
“我保证这次温柔点行吗?”
“不要!”她摇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我不能一直当和尚啊?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有需要啊,尤其是你在身边,你要不在那还说的过去,这不是浪费资源嘛!”一声长叹,路遇琛无力的开口,气自己先前粗,气她的胡思乱想,一个吻痕就嫌弃他脏,要是他真的做了什么,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可是到头来,还是他低头,谁让他竟然看上了背后这个唯唯诺诺却又异常死倔的小女人。
“你、你少做一次会死啊?”终于忍不住开口,为什么男人都这样?何启然跟她谈了六年恋爱,背后却还是有别的床伴,为什么男人要这么动物?为什么他们总是用下半身来思考?不做那件事就不是谈恋爱吗?
“你学会顶嘴了啊?”怒火蹭蹭的涌上了黑眸,路遇琛突然的转过身来,怒着一张峻冷的脸庞,双眸死死的瞪着及其无辜的夏溪,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剖开她的脑袋瓜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喜欢她才要跟她做的,别人他还不稀罕呢!他又不是动物?!
被路遇琛那喷火的黑眸瞪得一愣,夏溪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男人只考虑,根本不是真的喜欢女人,真心喜欢一个女人,是可以为她忍耐很多事的!比如上——床!”
“呃!”路遇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是不让做了是不是?”
“第一天交往就交往到床——上去吗?”她反问他。“如果我跟你交往这么随便,是不是也跟别人一样随便?你不怕我跟别人也这么随便吗?”
“夏溪,我真的很想掐死你!”气恼的连语气都结巴了,路遇琛铁青着一张脸,她那什么歪理,居然用这个比喻。“你敢跟别人交往,你试试,我直接掐死你!”
“你很生气?”她看着他,眼珠难得慧黠的转了转。
“的确!”
看着路遇琛那暴露在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夏溪丝毫不怀疑他此刻有想掐死她的冲动,但她还是不怕死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呀?不然你怎么丢了安小姐那么大美人,跑我这里来?”
“哼!”他冷哼一声。
“要不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说跟我交往做什么呢?”她兀自说道,那语气似乎还有点小得意。
“你这个女人少自以为是!”路遇琛很是气恼,也很无奈。
说了交往她就蹬鼻子上脸了,居然不让他碰了,还敢质问他是不是喜欢她,他当然是喜欢她了,可是他就偏不承认,他路遇琛要的就是这范儿。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你就走吧,找你的灵灵去啊!反正你爱她,你又不爱我!也不喜欢我,那你赖在我这里做什么?”她小声说着,眼睛看向窗外,扁扁嘴,有点小生气:“又不是我赖着你,是你赖着我的!”
“该死!”路遇琛原本挫败的怒火在听到夏溪幽幽的话语,愤怒之火倏地再度腾起。
她真是能惹怒他,能让他瞬间气急败坏,这个傻丫头也学会了算计了。而且一句话堵得他死死的,毫无招架之力。
“你可以当我死了好了啊!”夏溪瞥了他一眼。“你都说了好几遍该死了!你可以直接当我死了,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臭丫头,你真是胆子大了啊,不收拾你,你还知道姓什么吗?”路遇琛终于正色,语气低沉的开口,磁性的嗓音里有着无奈和宠溺。
“姓夏啊!”夏溪小声道。不过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燕这个姓是继父的,她七岁之前都是叫小溪的,没有姓。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他一脸认真的警告着,面容严肃,神情冷峻,认真的模样让夏溪呆滞一怔。
她摇摇头,语气无比认真。“没有,你是个好人,我真的一点都不想你死!真的!”
“我已经被你气的半死了!”
“你是领导啊,宰相肚里能撑船呢,你怎么度量这么小了?”
“是你过分了!”他怒道。
“反正我不要先上床后交往,我要先交往,一步一步来!”
“你不觉得很多余吗?”路遇琛怒道。
“不!我就这么想的!”夏溪如是说道。“要不就别交往了!”
“你想的不算!”路遇琛说的异常的认真而严肃:“我想要你,是因为想要,你不可以拒绝,你的担心,都是多余。所以,把你的小心思放在肚子里,给我安分点。正常的男人不找女朋友,难道你要我找别人啊?就算你让我找,我还不屑呢!就是你,你的义务就是喂饱我!我的身体,我的胃,满足我的精神需求,懂吗?”
夏溪的小脸上面容剧烈的纠结着,呆呆的看着说的一脸认真的路遇琛,片刻的沉默之后,她眼底腾起一股恼怒“呵呵!”路遇琛突然笑了,发出低沉的笑声,一扫刚才的怒火。“每一个男人都是,但是仅限于对自己的女人有本能冲动。如果对谁都有,那就是无耻了!我是党员,还没低级趣味到那种地步!”
“谁知道你是不是道貌岸然呢?我都领教了多少次了,而且你的第一次,安小姐的第一次,你们之间的美好,那么美好的第一次啊。居然用德语表白,以为我听不懂啊?要是换了别人,早被你糊弄过去了!路遇琛,你自己想想,你也够滥的!”白眼瞪了过去,说出的话有点酸,夏溪没好气的挣脱着身体。
可是他的一双铁臂却紧紧地抱住她的柔软而清瘦的身躯,不给她半点挣脱的余地。“你有完没完啊?”
“只要你别乱来,就完了!”她说。
“吃醋了?”低沉的笑声里满是温柔款款,路遇琛圈着夏溪的腰,将她压在身下,低头看着她的小脸,盯着她的红唇。
“我只是有点心里不平衡!”她如实说道。凭什么你这么有经验我就这么纯真?
“哦?”他挑眉,嘴角含着浅笑,那总是睿智的黑眸也郁郁的闪烁着光辉。
夏溪透过那一双如同深潭的眸子看见了自己此刻的模样,那总是在他面前怯弱的神色不知道何时褪了去,只余下平静和放松,还有一丝的指控,那还是自己吗?
心怔了一下,夏溪突然伸手抚上路遇琛的脸颊,他给她一股安全的感觉,可也给她一股不确定因素,她抓不住他,她感到惶恐。“没什么!”
“过去的无法改变!”他说。
是的!她知道无法改变!自己似乎小心眼了!
她笑了笑,拉下他的头,唇柔柔的吻上他的唇,心扑通扑通的飞快跳了起来。只是一个轻吻,她飞快的躲开。“好了,起床了!”
“这样可不行!”在夏溪要抽身下床时,路遇琛邪肆的一笑,猛地低头,吻住他的唇,深地加深着彼此之间的亲密之吻,舌尖更是放肆的舔着描绘着她的唇线。
在她终于承受不住,本能的张开嘴呼吸时,强有力的舌头立即滑入了她的口中,爱昧的交缠着她的小舌,掠夺着她的呼吸。
“阿琛——”她想要说不可以,。“好吧,尊重你一次,今天我当君子,起床了!中午吃饭带你出去逛街!”
“你不忙了?”她有点错愕。
“忙啊!”他开口。
“那还去逛街?”
“不是想快点收买你的心吗?”他瞅了她一眼,下床,他的某一处还在站立着,他指着自己的二弟说:“替他收买你!”
夏溪的小脸刷一下红透,一把抓过枕头丢过去,“路遇琛,你狼!”
“不是说了,请叫我虎!”他抓了浴衣往浴室走去,打算去洗个冷水澡。可是看着夏溪那红扑扑的小脸,羞得不成样子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大笑,甚至笑到快要窒息。
夏溪恼怒的不看他,想要逃开他张狂笑声。
可是他的笑声却无处不在,他终于去了浴室。
她坐在床上,傻乎乎地发呆,脸红的如出水芙蓉。
这是在做梦吗?
坐下来吃饭的时候,路遇琛突然开口道:“安如灵出事了!”
夏溪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有点错愕。“她怎么了?”
路遇琛看着,看出她的不安和敏感,他说:“她前天自杀了!割腕!”
“啊——”夏溪完全没有想到,整个人错愕。“天!”
“因为我!”路遇琛幽幽说道。
夏溪看着路遇琛,他的眼底闪烁过一抹自责,她突然感到痛惜不已,不是吃醋,不是嫉妒。她这一刻,竟然感到莫名的信任他。“是不是,是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路遇琛伸出手,握住夏溪白皙的小手,幽幽说道:“我跟她说,再会无期!”
夏溪一下子惊愕,倒是没想到他会跟自己沟通这个,更没想到他会跟安如灵那么说。那么他们真的是过去式了吗?!昨晚他睡不着,是在自责吗?可是尽管自责,他也没有离开,没有去医院,他是下定了决心要跟安如灵完了吧!
而他不是在开玩笑!她发现自己这一刻,信任他说的话。
只是,当前女友自杀了,因为他自杀,他心里怎么好受?所以昨晚他在阳台上半夜不睡觉。
“她没事吧?”
“抢救过来了!”他沉声说道。
“那就好!”夏溪揪着的一颗心也跟着松懈了下来。
终究是因为自己,路遇琛冷峻的面色里快速划过一丝感伤,有些东西,即使决定遗忘了,也决不再回头,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如同一根刺一般的扎在胸口上。他不希望安如灵有事,希望她过好后半生,跟另一个适合她的男人。只是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
夏溪小手反握住他的大手,安慰道:“你去看看她吧!”
“一起去!”他说。
“不!她想见的人是你,我去算什么?这不是更刺激她吗?”
她想着,如果是自己,自己也不会希望看到前男友的身边带着另外一个女人去看自己,所以她不能去!
“那算了!”他说道。
如果她不去,他自己也不想去,其实看不看都无所谓了,结束了,何必徒增伤感,人没事就行了。
“去看吧,不亲眼看到她安然无恙,你只怕也不会真的放心!”她用轻柔的声音说道。
路遇琛讶异的抬头看着她,有点错愕,她居然轻易看透了他的心。是的,即使他回答的有多决绝,他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她是因为自己而割腕,这个自责在心底盘踞,不确定,他真的无法安心。
“不!你不去,我也不去!”他很坚定的开口。
“好吧,我陪你去!”她终于说道。医院,病房。
安如灵脱离了危险。
赵明生在病床前伺候着,看着床上躺着的纤细女孩,美丽的脸庞上毫无血色。
她脱离了危险,却一直昏昏沉沉。
她总是睡了醒醒了睡,不想睁开眼睛,每次醒来耳边都是赵明生的声音,他说:“灵灵,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不可以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
她又睡了很久,睡睡醒醒的梦里,一直盘旋着这句话,不就是个男人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她终于睁开眼睛时,她看到赵明生在给危机用湿毛巾擦拭嘴巴,见她醒来,他有点错愕更多的是惊喜。“灵灵?你醒了吗?渴了吗?喝水吗?”
她想点头可是没力气,只是看着他,眨着大大的眼睛。
他倒了水,用牛奶的习惯水杯里,让她吸着喝。
她喝了温水,不热不凉,嗓子不再干涩,“呃!”
她想说话。
“灵灵,告诉我,饿吗?想不想吃东西?”
“……”
“要吃吗?哪里不舒服?”
“醒了?”这时,传来陈博然的声音,他从门口走进来,直接按了按铃,护士进来,又叫了医生来。给她检查了身体,然后说:“没事了!”
“我没事了!”安如灵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灵灵!”赵明生一下握住她的手。
安如灵没有抽出来,只是看着他,憨憨的笑了:“明生,谢谢你!”
“为什么那么傻?”赵明生终于还是问了。
安如灵面容一怔,怔怔的看着赵明生,幽幽地开口:“明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过去的安如灵死了。从今天开始,安如灵重生了!你们都说的对了,我来晚了。我自己错过了最美好的风景,又岂能怨别人薄情寡义?当初我不肯回来,比路哥更残忍,我了解他,却还是伤透了他的心,造成今日无法挽回的局面。经历了生死一线,我想我该清醒了,谢谢你,明生!真的不值得为别人而死,生命是何其珍贵?”
“傻姑娘!”赵明生动容的看着她。
安如灵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明生哥哥,谢谢你!”
医生退了出去,陈博然走到床边,看着她,她脸上有重生后的光辉,那光辉,如此的耀眼,让人震撼。陈博然也终于放心,开口道:“灵灵,你是个好女孩!走过这道坎,你会发现,人生更美的风景在前面!”
“谢谢你,博然哥哥!”安如灵真心说道:“我会的!”
陈博然看着她,顿了顿,终于开口:“路哥哥他想来看看你!”
安如灵微微的讶异着,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微光,扯了扯唇。
“他来做什么?不需要!不需要他来!”赵明生怒声道。
“不!让他来吧!”安如灵摇头。“有些话,我也需要跟他说清楚!”
“灵灵!”赵明生还是担心。
“没关系的,明生,大家总要见面,我们以后都还是朋友!”她平静地说道。
“那我打电话让他来!”陈博然说。
“好!”
医院的停车场里。
后座上一个花篮。
夏溪看了眼左侧的路遇琛,“阿琛!”
“嗯?”
“她一定很爱很爱你!”夏溪轻声说道:“爱到心灰意冷,爱到绝望才会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会爱一个男人爱到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夏溪摇头,很坚定的摇头:“不会!我的生命很珍贵,我不会为了任何人而自杀!”
他笑了,伸手揉揉她的发,说道:“果然是我路遇琛看中的女人!”
“呃!”夏溪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
“她不是很爱我,她只是寂mo了,想起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爷爷是军人,但她父母是学者,其实我们的社会关系,性格特点,生活目标,家庭背景都不一样,所有的东西交集在一起就有了这么个结果。她认为女人应该独立,有自己的事业,而且要做大做强,而我只想要一个安静的女人!”
须臾之后,他说:“一起在英国三年,其实有美好,也有争吵,到最后筋疲力尽,我选择回来,她不肯,或许当时就该说分手,可是我没有,如果当时说了,或许就不会有今天。后来的后来,我以为其实大家不说,都已经是结束了!但,她却回来了!可是,我已经无心再继续了!因为我习惯了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温馨时光!”
他的语气隐约透着自责。他的视线望向医院大楼的方向,眼底是那一种不容侵犯的深沉内敛,即使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也是那么遥远。
他的语气极淡,恍然一听,还以为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可是他说习惯了跟她一起的温馨时光,她心里一颤,说不出的滋味。
此时,路遇琛的睑上似乎罩着一层淡如薄雾的忧伤,几近透明。
她想,他是伤感的吧!
就像她,偶尔想起过去和何启然的六年,会遗憾,会恼怒,也会伤感。
毕竟,那些岁月里,和那个人一起走过。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你去吧,去看看她吧!我不过去,我在这里等你。”
在接到了陈博然的电话后,路遇琛提着花篮,那是夏溪亲手挑选的花篮。他看着她去花店买花,看着她细心的挑选。
她选的是康乃馨,很精致的小花篮,康乃馨的颜色是粉色,支数为24支。
“为什么选康乃馨?”路遇琛对此不解。
夏溪笑了笑,道:“康乃馨大部分代表了爱,魅力和尊敬之情。粉红色康乃馨传说是圣母玛利亚看到耶稣受到苦难流下伤心的泪水,眼泪掉下的地方就长出来康乃馨,因此粉红康乃馨成为了不朽的母爱的象征。与玫瑰所不同的,康乃馨代表的爱表现为比较清淡和温馨,适于形容亲情之爱,所以儿女多献康乃馨给自己的双亲。看病人也送这个比较好,选24支是代表四季平安的意思。这个的花语同样也是代表,我永远不会忘了你!我想即使你们不会在一起,安小姐也真的希望你永远不会忘了她。这是女人的私心,我想她会懂的。”
路遇琛一下心底悸动,他看着夏溪。
永远不会忘记!
“小溪,你希望我永远记得她吗?”他表情很是认真。
夏溪笑了笑:“你能忘得掉吗?那是你记忆的一部分,我想你是忘不掉的!这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的,也不是我想你忘掉就可以忘掉的。而是你现在该告诉她,你心底永远有一个角落为她珍藏。即使无法在一起了,却因为你跟她相遇过,此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你们一起走过,为过去的几年,无怨无悔。因为你们没有阴谋,没有背叛,只是不合适了。这样的爱情,即使走向了分手,也留有一份美好在彼此的心底。虽然尚有很多遗憾和心酸,但终究不是那么不堪。或许她知道你心里不会忘记她,她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傻丫头!”路遇琛伸手揉揉她的发丝,心底说不出的感动在流淌。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她的胸怀如大海般宽广。
夏溪心底也是很怅然,轻轻说道:“相比较而言,你们的爱情比我跟何启然美好多了。想想我跟何启然在一起的这几年,我有种不值得不愿意回忆的感觉,甚至不愿意见这个人。我想如果没有怡白大酒店这件事,没有后来的反贪局事件,没有他那么无耻的一系列行为。我想就算我们不合适而分手,我可能也不会忘记他,但却因为他太无耻了,我的心底都无法留出角落给这段记忆,因为想起来,我觉得恶心。他留给我的记忆,已经被恶心所代替了。我想,你们不会的,你回首往事的时候,只是觉得心疼和遗憾,那些过去的爱情伤痕没有阴谋,故不会觉得恶心!对不对?”
路遇琛怔怔地看着她,此刻的夏溪脸上有着如空谷幽兰般闪耀的光辉,那样明亮,那样柔和。他心底荡出柔情,无比感动。
“何启然伤你很深?”他问出的话有点酸酸的味道,他在想,其实若是没有何启然,他跟夏溪又怎么会相遇?
“有些事情介怀了,越是不说,可能越在乎。我现在拿出来讲,已经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过去的无法改变,未来无法未卜先知,唯有现在,好好的珍惜!过去就过去了,谁也不能要求谁没有过去,过去的就过去吧!虽然我还是有点介意,但是我也没办法改变,怎么可能要求你从来不曾恋爱过呢?就像我,也没办法要求我以前没有恋爱过一样!爱情这种东西吧!无法忘记才正是证明你爱的存在和深刻,其实也不需要刻意去遗忘,更不用长期沉浸于痛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程,路程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过客,每段感情每段经历每个人都是生命留下的印记,不论回忆是美好的还是痛苦的,都是已经发生的,学会感谢生命中每个曾经相遇或离别的人。也许应该感谢何启然,让我遇到了你!”
“虽然一开始我们的相遇并不美好,但你却是独一无二的男人,安如灵没有珍惜是安如灵的损失!虽然我不知道我们最终会走向何处,但是认识你,我真的很开心!无论结局是喜是悲,我都觉得认识你,值得!或许对安如灵来说,时间是最好的药,一切都不再如最初那么刻骨铭心时,她会调整好心态,她会坚强面对的!”
“你也不用有愧疚有负担,不要多想,真的爱过一个人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和她的记忆犹如茶叶沉淀一般埋进心底深处,没有当初爱或痛的感觉,有的只是悔或悟的经验!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经历这样的痛,只为让我们学会如何去爱,让我们在遇到真正对的人的时候懂得怎么爱他!让我们犹如破茧而出的蝴蝶一般,经历一次次的心灵洗涤,最终成长!人生重新博然。能牵手走向最终的目标,那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善缘!若是没有走到一起,那是前生缘分未曾修够,不需要太介怀!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命理!”
这是第一次,她直接剖析她对爱情的看法,对过去的看法。
其实有些事情,说开了,心就开了。
她把心底的话说给他听,过去的,她无法改变,她也无法计较,尽管她想起来也会心里涩涩的疼,恨不得想着跟他从最初走到最后,但人生,怎么可能那么幸运从最初走到最后。
真正从最初走到最后的一对璧人,从满头青丝走到白发苍苍,那前世得修得怎样的善缘?
或许,前世,前世的前世,她和他就没修够缘分,所以不能最初相遇。话又说回来,谁不知道是不是修够了足够的善缘,能够相携走到最后。而此刻,他说跟她交往,即使她知道可能飞蛾扑火,却也要义无反顾了!
因为在爱情面前,交往是站在平等的基础上,而交易,却不是!
他们的一开始是个交易,所以她格外卑微,格外累!
但此刻,他们像朋友,男女朋友,即使身份地位相差很多,她也觉得在爱情面前,起点一样了!因为起点一样了,她愿意一试,即使可能前途渺茫,她也愿意甘心一试。
“果真是做过老师的人,口才真好!”路遇琛感叹。
“路遇琛!”夏溪一阵脸红。
“小溪!”路遇琛说不出的滋味,看着她,从来不知道她心底会这样想,也从来不知道她会这么大度,这样坦然的跟她谈论他跟他的前女友。大度的让他有点不敢相信,是不是她对自己不够喜欢,所以她不嫉妒?“你不觉得吃醋吗?”
“我为什么要吃醋?”她反问。“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希望女人为他们吃醋?我们打得头破血流,你们男人是不是才爽?”
“你不喜欢我?”他有点不自信地问道。
“呃!”她轻轻一笑。“那路县长,你喜欢我吗?”
“喜欢!”他这一次倒是没有言顾其他,反而直言回道。
夏溪又是慧黠地笑笑:“那你就好好喜欢我吧,我这样的女孩子不多见了。好好珍惜吧,路遇琛同志。过了这个村就真的没这个店了,夏溪可是独一无二的哦!”
“你——”路遇琛被摆了一道,她居然拐着他说喜欢她,自己却不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她的奸诈。
“路遇琛,大县长,快去吧!我不跟你进去了,我想如果我是安如灵,我也不希望我的前男友带着他的现任女友来看我!尤其是在我为了他自杀后,那样决绝的一幕,她不希望别人知道。去吧!”她轻声说道。
“小溪!”路遇琛感动她的体贴,突然伸过手来,抱住她。
夏溪靠在他的肩头,低声道:“感动的话,就对我好着点!珍惜我,就可以了!”
“丫头,你倒是不怕我了!”他真是有点讶异。
她抿唇笑着,怕他吗?
答案是肯定的。她当然怕他了,怕他禽兽,怕他腹黑,怕他不喜欢自己!
是的,她希望他喜欢自己,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在跟他有过亲密关系后,还能不能跟别的人一起生活。她是个传统的女人,她希望从一而终,灵魂和身体都从一而终。
她今生最大的奢望就是,天天和那个人在同个盆里洗脚,平淡相守到老,老到哪也去不了,如果有一天那个人有了大肚腩,她依然会为他做晚餐!
他抱抱她,终于放开,提了花篮下车,她坐在车里跟他挥手。“去吧!要是你舍不得了,万一又心疼的受不了了,想吃回头草也没关系,给我发个信息,我一定双手把你送回去!”
“臭丫头,说什么呢!”路遇琛哭笑不得。
“说大实话!人生无处不狗血,谁知道你会不会给我泼一盆狗血!”夏溪眨了下眼睛。“不过你放心吧,你就是给我泼了一盆狗血,我也不自杀,我的命是我自己的,绝对不为男人而死活!”
“不会的!”他很认真的说道:“我的承诺,不轻易给,一旦给了,就会坚守!”
“知道了,大县长,快去吧!你的前女友等着你呢!”
他看着她的小脸,她脸上散发着一种光辉,让人着迷,他笑了笑,转身大步朝着医院大厦走去。病房。
路遇琛走来时,陈博然正在门口等他。看到他提了花篮过来,他立在门口,笑了笑。
路遇琛走进,“她怎样了?”
陈博然道:“放心,她精神状态都好多了。人也想开了,你就完全放心吧!”
“嗯!”路遇琛点点头,莫名松了口气。
推开门后,路遇琛看到了半靠在床上的安如灵,她的脸色苍白苍白,发丝凌乱,抿在耳后,看到他进来,她先是一怔,继而笑了笑,苍白的脸因为这个微笑而更加苍白,看起来好不可怜。
路遇琛尽管做好了一切的思想准备,还是不由得震颤了一下身体。因为安如灵看起来真的不太好。
他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现在,安如灵穿着件医院的睡衣,蓝白条纹的睡衣穿在她身上显得太大也太不相称了。路遇琛一眼就看出来,那病号服里的身子是骨瘦如柴的。
之前她穿着大衣看不出来,但此刻,在有空调的病房里,她穿的单薄,一眼便看到她的瘦。
她的头发很蓬松,在那蓬松的头发下,藏着一张瘦削的脸庞,那脸庞几乎只有一个巴掌大。她那对乌黑发亮的眼睛里,此刻带着一抹圣洁的笑意。
见到他,又看看他手里的花篮,眼神微微的怔忪了一下,她懂花,见他送了康乃馨,一切便了然于心,她终于沙哑地开口:“路哥,你来了!好漂亮的康乃馨!”
“灵灵!”路遇琛也终于喊出两个字,声音很是低沉。
赵明生坐在一旁,面容阴沉。
“我没事了,你放心吧!”安如灵悠然说道。
“那就好!”路遇琛还是觉得震撼了。
怎样都无法把面前这个女人跟安如灵联想在一起,灵灵原本是神采飞扬的,是骄傲自信的,是美丽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是妩媚多端的,是灵活爱笑的,是口齿伶俐的,是那么聪明,那么灿烂夺目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割腕。
如果没遇到夏溪……噢,夏溪!这名字从他心底抽搐过去,是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看着安如灵,缓和了情绪,很快平复,平静地说道:“我来看看你!”
“路哥,我没事!”安如灵依然笑着。“我正好也想见你!我想跟你说,真抱歉,我傻了,不过不会了!路遇琛,我们结束了。这一次,我安如灵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祝你幸福!”
路遇琛身子一僵,有点错愕,更有点难以置信。
片刻后,眼底流露出惊喜,这才是他要的结果,他的眸中慢慢溢出一抹温暖的笑意,喃喃低声:“谢谢!”
“是我给你造成了困扰,应该说对不起!”此刻的安如灵浅笑盈盈,双眸如水,浑身上下,绽放着重生后的灿烂光华!
赵明生看着依旧盯着路遇琛不曾眨眼浅笑着的安如灵,心头剧烈一痛,为什么她可以为了路遇琛割腕,可以为了他远赴异国,却从来不回应他的感情。
痛苦和刚刚见到路遇琛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再看着安如灵那因为流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又看向路遇琛那冷漠的样子。
曾经他那么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他照顾灵灵,所以他才放手,可是他做了什么?他跟她同居三年,却还是不要她了!他让已然二十七岁的安如灵怎么办?
这一刻,赵明生只感觉愤怒。
气路遇琛的有始无终,气安如灵的不爱惜生命,气当初自己没有坚持!
陈博然似乎看出赵明生的不对劲儿,开口道:“明生,要不要我们出去抽支烟?”
呃!
这一下,安如灵也收回了视线,转向赵明生,这才看向一脸阴沉的赵明生,突然间发现,他竟然瘦了许多,脸颊凹陷下来,眼下更是灰黑的一圈,似乎是不曾好好休息。
蓦然想起,他照顾了自己一夜,一整夜吧,到了现在,下午了,他还没有休息吧?她突然感到很是内疚。眼神带着愧疚和怯意望向赵明生。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噌得一下站了起来,赵明生对着安如灵低吼的开口。怒火已经炽热的燃烧在双目之中,可是说出这话的瞬间,后悔却也在同时席卷而来,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自己,可是却是在陈博然的提醒下。
“灵灵,你好好养着,我先走了!”路遇琛沉声道。看过了,也真的告别了,一切都结束了,彼此都该轻松了。
“路遇琛!”赵明生突然开口。他那异常魅惑的脸虽然是一片的冰冷,可是那语调却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似乎路遇琛欠了他一般,他一下冲到路遇琛身边,怒吼着。“她跟你的帐算完了,我跟你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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