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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雍王弘誉缓缓闭上了眼睛。
此时他的心情,无比的失望。
他是多么希望王皇后告诉他:「那」只不过是一句玩笑,你的生母的确是施氏。
“为何?”在沉默了片刻后,雍王弘誉目视着王皇后,冷冷说道:“为何当年要将我与赵弘礼互换?”
王皇后闻言默然,良久后这才说道:“本宫与施氏的往事,你有兴趣听一听么?”
“听皇后示下。”雍王弘誉平静地说道。
“坐。”在示意雍王弘誉坐在席中后,王皇后惆怅地吐了口气,幽幽说道:“想必你也有所了解,当年本宫远没有如今的地位,只是宫内一介宫女……”
说着,她便开始徐徐讲述当年的往事。
在三十几年前,郑城王氏远没有后来强盛,在郑城那座古郑国的都城中,也不过只是处于中下的贵族。
当时郑城的大姓,乃是「郑氏」,因为那是魏国灭郑国后,郑国王室的后裔——当年魏国王室,即姬姓赵氏,在覆灭了郑国后,为了笼络郑国的贵族与臣民,并未剥夺郑氏的社会地位,反而采取联姻等种种手段,协助郑氏在魏国立足,成为了郑城的大贵族。
因此,虽然失去了国家与王位,但因为仍能拥有优越的生活与崇高的社会地位,郑氏逐渐也接受了「臣」的新身份。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姬赵氏宽容的对待下,郑氏仍能保留很大的财力与社会地位,成为当时郑城一带的名门望族——现如今担任吏部右侍郎的郑图,便是出身郑城郑氏。
别看近二十几年,魏人一提到郑城便联想到「郑城王氏」,但在当时,王氏在郑氏面前完全不够看,只不过后来会有这翻天覆地的改变,只是因为王氏出了一位皇后,一位辅佐魏王赵元偲顺利夺位的皇后。
起初的王氏,也就是王寓堪堪继任王氏家主的时候,整个家族的族人(男丁)也不过二十几人,无论是财力与势力,在郑城都不算是拔尖。
但那时的王寓,却与其他许许多多中下等贵族世家一样,梦想着有朝一日兴旺家族,使自己的家族成为魏国的大贵族。
要做到这一点,常规的办法就是好好教育族内的子侄,一旦其中出现一位了不得的俊杰,日后位列高官、光耀门楣,就能带动整个家族。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捷径,那就是将女儿送入皇宫,一旦女儿受到了魏王的宠幸,这对于整个家族来说,亦是一件受益匪浅的事——虽然「献女」之事说出来难听,但却是屡见不鲜的事。
但遗憾的是,当时王氏一门的社会地位,还不够这个资格。别说是侍奉当时的魏王赵慷,就算是侍奉当时的皇子,即赵元偲、赵元佲、赵元俼这一辈的皇子,都不够资格。
想当初,魏王赵元偲与沈淑妃准备安排儿子赵弘润的婚事时,那些女子哪个不是出身百年名门望族?不是旧梁、旧郑王室后裔,就是像成陵王赵燊、安平侯赵郯等姬赵氏分家王侯的女儿或侄女,当时的郑城王氏算得了什么?
因此,王寓退而求其次,花费了一笔钱,打通了些关节,将女儿王娡送入宫内当宫女,若是运气被魏王赵慷看上那当然是最好,否则的话,女儿能在宫内担任女官,这也是一件好事。
正因为这样,王寓后来花了许多银子,这才将女儿王娡弄到了当时的东宫,侍奉前太子赵元伷与太子妃崔氏。
当然,这里所说的「侍奉」,那真的只是字面上的侍奉,说得难听点就是打扫东宫、清洗衣物的工作——毕竟以王娡的出身,根本别妄想靠近前太子赵元伷。
她甚至连太子妃崔氏的面都难得见到几次,充其量只是见到对她们呼来喝去的太子妃崔氏的心腹宫女丁芷。
那时的王娡,也才不过十几岁,有一日看到一名宫女因为不慎打碎了东宫一件小物什,被丁芷重加责打,遂出于不忿代为求情,结果遭到了丁芷的迁怒。
在那次,王娡结识了施惠,即后来的施贵妃。
跟王娡一样,施贵妃也是被他爹以相同的目的送到宫内,不过相比较王娡的迷茫,施惠当时更加乐观,因为她小时候,他爹就找了一个有名的算卦人給她算过卦,说她(施惠)这辈子「贵不可言,其子可为东宫太子」。
不过很可惜,由于当时的太子妃崔氏是一个很善妒的女人,因此,无论王娡还是施惠,都没有机会接近前太子赵元伷。
直到数年后,魏国发生了一件大事:魏王赵慷不顾老将南燕侯萧彦的苦苦劝谏,毅然决定对韩国用兵。期间,因为魏王赵慷的催促,使得「(初代)魏武军」不得已勉强在上党郡与韩国的骑兵开战,致使「魏武军」全军覆没。后来得知这个噩耗的南燕侯萧彦,气得大骂「竖子不足与谋」,当场吐血昏厥,没过几日便郁郁而亡。
为了弥补「气死南燕侯萧彦」导致的裂痕,姬赵氏与南燕萧氏采取了联姻的办法。
于是不久之后,一个女人来到了大梁的皇宫。
这个女人,这叫做萧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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