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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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抬起酒盅，发现里头的酒早就空了。他摇了摇酒壶，发现里头还有，抬手就要给自己再斟上一杯。

“不能再喝了！”贾敏赶紧劝阻道，“你今儿喝的已经够多了。是衙门里的事儿吗？还是有别的让你烦心？”

“没事。”林如海用力揉了揉眉心。然后他装作没事的，生硬的接起了贾敏之前说起的话题：“秋闱之事，我建议不用给珠儿太大压力。毕竟他还小，考功名不在于一时的。有些事情过早，也唯恐揠苗助长。”

之前无意中听到贾敏和奶娘的谈话，那段谈话就如同一根尖刺，扎在了林如海的心头。林如海自觉自己是无比的爱重贾敏，也私下去看了大夫。却不想真的是种子的问题，不怪土地发不了芽。

“林大人，这亏空不是一日之寒。您先天本来就不算强壮，早年又是守孝又是苦读的……您这身子……”回想起之前大夫说的话，林如海心里就是一阵发寒。

林如海当时也问过：“你的意思是……我这辈子子嗣无望吗？”

“不是子嗣无望，而是您这急不得呀。若是您如今再不好好调养，说不定寿元都有所减损，更别谈子嗣了。便是万幸有了子嗣，恐怕这在先天上也弱人一等。”大夫如此说。

这种情况下，林如海该怎么办？他不知道。看着贾敏全然不知的脸，林如海压力更大了。这些年求医问药，林如海自然知道自己枕边人每天是在怎样的一个焦虑状态。可现在，所有的问题症结发现是在自己身上，林如海简直都不知道如何面对承受了那么多的贾敏了。

外头一阵嘈杂，而后贾敏的奶娘一脸难色的进来回话了：“老爷，太太……老爷房里的那个艾姑娘，有孕了……”

“那是好事呀！赏！大大有赏！”贾敏脸上满是喜色，虽也有一闪而过的不悦和不安，但最终还是喜悦在贾敏心中占了上风。她还强调道：“让人去同艾姑娘说，让她好好养胎。她的福份在后头呢！”

奶娘脸上的为难更明显了。她支吾了半天，这才开口说：“但是艾姑娘年轻不知事儿，孩子月份也浅……如今见红了，怕，怕是保不住了……”

“什么！”贾敏只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满耳听到的都是一片“嗡嗡嗡”的杂音。待到那扰人的杂音减缓，贾敏才开口道：“什么大夫诊出来的结论。请太医去！太医!”

“这……”奶娘心里自然是着急的。她甚至比贾敏还急。贾敏情急之下考虑的只是子嗣问题。而奶娘年长，经历的事儿也多，脑子随便那么一转，就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那艾姑娘在府里也算是个角色。原先就伺候着林如海的。待到林贾二人成亲，她也是府里第一个收房的丫头。这般特殊的人儿，自然里里外外都有些脸面。如今这艾姑娘得了孩子，旋即又失了孩子。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非得闹大不可。

林如海在场，奶娘有话也不好明着对贾敏说。只是见贾敏失态，她劝道：“太太冷静点儿，这个家里还要您主持大局呢。早些时候艾姑娘说肚子疼。府里老爷请来的秦大夫立即过去看了，就给诊出来这么一个结果的。”

奶娘的话既是说给贾敏听的，也有几分是说给林如海听的。这大夫是府里的，还是林如海请来的，特特强调这个，奶娘也是想把贾敏给首先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