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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说清者自清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心虚了一下,虽然确实厚脸皮了点,不过我说的是实话啊,我又没有主谋私奔这件事,我是被害人,我为什么要承担后果。
尽管我这个想法可能不太负责任,可我必须得这么想,不然按逻辑来说,我应该苦情兮兮地在那里哭诉自己没有啊没有啊不该啊不该啊。
重晔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复而又回头看着群臣,厉声道:“什么都没有证实清楚,你们就能在这里说的一板一眼跟真的一样,听风就是雨,要你们何用!”
于是群臣不喊该死换惶恐了。
重晔道:“你们确实该惶恐,整天正事不干就知道胡说八道,你们当朕是死的么?”
于是群臣再次趴倒在地高呼该死加惶恐。
今日这个朝上的让人不太爽快,光是讨论乱党的事情就讨论了一大半时间,然后横插了一刀我和萧湛的事情,又讨论了一大半时间,简直不能再啰嗦。
重晔和萧湛外加一个庄相争争吵吵中也算是把这件事分配了任务,只不过重晔坚持要新上任的大理寺丞卫勉来做好这件事,并且委托在帘子后面打瞌睡的哀家来监督。
正准备下朝的时候,我那不争气的老爹不出意外地将我又往偏殿请了请。
我猜他大约是要跟我讨论一下关于乱党的事情了。
果真他屏退左右的第一句话就是:“庄宜珺,你要造反了么?”
我万分疑惑地回答他:“要造反的人不是你么?”
大约是我多年说话没有这么直接过,我爹有点不太适应,等愣了片刻,面色难看的跟吃了瘪一样,沉声道:“你就是这么跟你爹说话的?”
我反问他:“那有您这么坑女儿的么?”
我爹他冷笑一声,沉沉道:“所以呢?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回答。
他就继续问:“你说实话,昨天一早你到底去了哪里?究竟被什么人掳走了?”
我茫然地撒着谎:“被乱党啊,摄政王不是说了么?”
我爹大怒:“一派胡言,我早就知道萧湛那个小子不怀好意,什么乱党掳走太后,简直是睁眼说瞎话,哼,这么些年都过去了,你这个不孝女依旧对萧湛念念不忘,你对得起庄家列祖列宗么?”
我私以为我爹就这一句对不对得起列祖列宗有点说的委实过了,我觉得我胳膊肘往哪里拐跟我的列祖列宗没有什么关系,我的孝道也不是表现在帮不帮助他造反上。
我道:“爹,我一直敬你,就因为你是我爹,你要做什么我不是不知道,但是你说的没错,我不孝,不能在这方面帮上你。”
我爹深沉且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问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再说了一次:“我,庄宜珺,自你自作主张让我做了这个什么太后,我就知道了你的目的,但是结果就是您只能恕一下女儿不孝,按照老祖宗的规矩,我已然是重家人,再也不是庄家人。”
我爹负手立着,侧眸看我,眼神冰冷:“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分家了?”
我狠了狠心说了一句话:“您可以当从来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自从我从我娘肚子里出来至今二十年,都在我爹那个要造反的想法中熏陶长大,他越是来熏陶我,我就越是逆反,导致我现在情愿不做庄家人也不要跟他同流合污。
但是分家,哪有这么容易的。
我爹养我二十年,这份恩情是还不清了,还有那个所谓的血肉亲情,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刚刚说那话的时候我何尝心又不痛,曾几何时我都想尽自己微薄之力让我爹回头是岸,奈何整个庄家上下也唯独只有我有这个想法了。
我有兄弟,有妹妹,有那早死的娘,还有那不争气的爹……
我刚酝酿好情绪要掬出一把辛酸泪,李长德就打断我:“太后,摄政王求见。”
我诧异:“庄相还在这儿呢。”
李长德无奈道:“庄相已经告退很久了,您刚刚在走神。”
我愣着不动,看着萧湛这么走进来。
我泪眼有些婆娑朦胧,一手撑着额头,默默地落下了两行泪,我难得在人前哭一回,还是在萧湛面前,虽然没大哭,倒也确实把萧湛吓得愣了愣,急声问了我怎么了。
我哽咽着回答:“我跟我爹闹掰了。”
萧湛又愣了,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宜珺,你何苦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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