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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谈话简直是闻所未闻。”
“你还没有回答我,明日一定要……”
那人盯着艾文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是一定的。”
“杀了他们,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老夫没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那人转头瞄向轩少虎,“轩少爷,现在吾等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还请你据实回答。”
“恕难从命,不管你问什么,本少爷绝不回答,你请回吧!”轩少虎还没听是什么问题,就一口否认。
那人也不管轩少虎的态度,径直问:“敢问轩少爷梅庄现在内部情况如何?”
明日之战,势在必行,那么了解它的内部情况也是很有必要的,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轩少虎撇头不看那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显然铁定了心拒绝回答。梅庄的内部当然是不能向外人透露的,不管情势是好是坏,让这些觊觎梅庄的人知道,都无疑是有害无利。
况且,做这种为了活命而出卖朋友的事,以他轩少虎的个性,也是宁死不从。
“难道轩少爷已经铁了心,宁死也不愿回答?”
“说对了,本少爷就是如此。”轩少虎冷冷地甩出这句,傲然地不再理他。
那人双眸忽地变得阴森,“识时务者为俊杰,轩少爷实在不应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那人双掌拍了两下,便见外面有人抬着一聚火盆进来,端放在离轩少虎不远的地方。火盆里炭火熊熊燃烧,跳动的火焰窜得老高,里面的铁钳已经烧到发红。
艾文看到这情形,心神狂跳不已,一种莫名的害怕袭上心头,她知道这些人的下一步行动便是用烙铁烙身,惨无人道的折磨轩少虎。虽然折磨的不是她,但要她目睹这种残忍,她还是会觉得害怕。
但见那人举着火红的火钳,瞄向轩少虎,“主上有令,如果轩苑山庄的人不好好配合,介时也只有得罪了。不知轩少爷考虑好了没有?”
岂知轩少虎看着炙热滚烫的铁钳,眉头都未皱一下,冷喝道:“本少爷决不屈服。”
他性格倔强,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转来,此区区烙身,又能奈他何。
那人将铁钳在轩少虎胸前比了比,“阁下真的不怕死?”
“你杀了我吧!”轩少虎很干脆。
那人哈哈一笑,“轩苑山庄的人果然是铁血男儿,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硬的骨头。”
两人矛头已经见锋,接下来的事不言而知。
艾文虽然觉得他够英雄、够气概,宁死不屈,大义凛然,但她还是认为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何必受些冤枉罪,所以她决定缓和一下气氛,阻止道:“住手!”
那人果然停手,“难道姑娘有话要讲。”
艾文想了想,“你们真的很奇怪耶!那么可怕又危险的东西,怎么会是你们的嗜好呢?难道你们觉得烙身看人痛苦很好玩吗?你们这样子真的是心理变态耶!”
那人听得不耐厌,“姑娘叫住手,难不成就是要老夫听你废话吗?”
“也不是啦!不过,我还是想请你把那铁钳放好,再听我说话,那么危险的东西,若是不小心掉在你脚上也不好嘛。”
那人看了看她,终于把红透了的铁钳放进火盆,“想讲什么,请讲吧!但请注意你的话若是没有影响力,那这铁钳我会再次提起来……”
艾文略一思考,“你们问轩少爷而不能得到答案的问题,为什么不拿来问我呢?或许我能给你们解答啊!”
那人眼中顿显希翼之光,“姑娘真能解答?”
“为什么不能?我也住在梅庄啊!能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
“那好,你倒说说看梅庄这几日都采取了什么行动?”
艾文正要如实回答,却被轩少虎拱背,“死丫头,你给我闭嘴。”
“都说了,叫你别叫我死丫头,很好听吗?我可不想被你叫成习惯耶!”
“你敢乱说的话,回去我一定杀了你!”轩少虎声色俱厉。
艾文不以为然地鼻中一哼,“拜托,我若不说的话,你还能回得去吗?更别谈杀我了。”
她说的是事实,轩少虎一时也无言以对,“梅庄主对我轩苑山庄情深义重,我轩苑山庄怎可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何况是这种背信弃义,出卖朋友的行为,所以,你绝不能……”
“可是不说,他们便会杀了你,然后再杀了我。”
轩少虎愤怒得咬牙,“说到头来,你就是怕死。”
艾文双眉一轩,“如果人生可以选择不死,为什么不选择,不死总比死了的好。”
轩少虎激烈地用背一推她,“信不信,说了以后你也会死。”
艾文愕然一惊,瞄向黑衣人,眼神满含询问,“我若说了,你也会杀了我吗?”
那人正色道:“不会,老夫以人格担保,绝不为难你轩苑山庄的人。”
“这就是了,你可要说话算数。”
“绝对算数。”
轩少虎义正严词地一转:“我是说,他们不杀你,本少爷也会杀你,你等着瞧。”
艾文听闻他口气,冷不妨从心底打了个寒颤,“何必这么认真呢?”
那人见他二人瞎扯不清,“姑娘是说还是不说,老夫已经没有耐心等候了。”
“说,当然说了。”
“请讲。”
艾文试试轩少虎的反应,感觉他已经气得在喘粗气,于是懒得理他,“早先的时候,梅庄主想不了什么办法来应策,于是坐在庄里干着急,就连梅夫人也急得不行,梅寒……”
她口里瞎扯一通地拖着时间,脑里飞快地寻觅着解决之法。
当然,梅庄的形势能不能说她自有分寸,绝不是轩少虎认为的那样只为保其性命,白痴般的道出。
那人听得急不可耐,“姑娘,拈重点的说。”
“啊?”艾文装傻地愣了愣,“是,是。”她贼眼一溜,“后来,我轩苑山庄的六人一齐赶来,准备助他一臂之力。这六人已经有两个人在你们手上了,其余四人我不说你们也猜得到。”
轩少虎冷笑一声,“你,凭你也算得上一个,省省吧你。早知如此,就不该带你来,更不该为了救你而束手就擒,你这个祸害精,真不知你到底是不是别人派来的奸细。”
“哎——”艾文不服地大喊:“哎!我是为了救你啊,要不是念在你为我束手就擒的份上,我会想着要救你吗?”
“生亦何欢?死亦何俱?我轩少虎岂会要你这等贪生怕死的卑鄙小人来救我,救了我也羞活于世。”轩少虎言辞间显得忠肝义胆。
“牛呀,真是牛。”
轩少虎推她一下,“什么牛?”
“不是吗?你性格太牛了,哪天你一定会为你这种牛脾气付出代价。”
“不用你在这假惺惺。”
“你六人来到梅庄,采取了什么行动?”那人急于知道事情的发展,于是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没什么行动,就是干等着你们来,好好的大拼一场。”
那人似是受了戏弄,厉声一吼:“说谎。”
“信不信由你,本来之前,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把梅庄家丁装假断臂退出庄去,再和你们拼命,可是后来,那些家丁实在有够蠢的,说什么誓死与庄主共存亡,所以,这一办法也就不攻自破了,所有的人都在庄里,就看着你们什么时候出场了。”
“然后呢?”
“没有啦!”
轩少虎闻言,眉峰一动,暗道:“难道她也无意说出梅庄的最后行动。”
只听那人又道:“那么梅庄夜间放出的信鸽,又作何解释?”
艾文心下一惊,莫非梅庄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他们眼里?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不反驳我说的是真是假呢?而且还知道夜间放出信鸽的事,难不成那飞鸽传书请人助阵之事,他们也是了如指掌,如此问我,只是想从我口中得以证实。
她心念电光石火般在脑中闪过,表情讷讷地装傻,“你说呢?”
那人未注意到艾文是在犯傻套话,“梅庄在请人助阵,对不对?”
“啊——”艾文不从正面回答,“那飞鸽呢?”
那人哈哈畅笑,“那已是肠中之物了。”
这回,不仅是艾文为之变色,轩少虎也是闻之动容,“你们,你们……”他一时气得竟是接不下下文,艾文帮他补充道:“你们弹下了飞鸽,劫取了里面的书信,所以,对梅庄的这步行动,你们是了如指掌,对不对?那你们还问我们干嘛?有病啊!”
那人这时方觉得漏了气,倏然收敛得意之色,“惭愧,老夫竟然被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套了话。不错,吾等是劫取了书信,知道了你们的行动,不过,这也是刚从你口中得到了证实,才敢断然肯定的。”
忽地,一声浑厚的号角之声“呜呜呜”地传了来。那黑衣蒙面人一听,立即摔袖朝众属下沉声道:“主上有令,走。”转身便走。
艾文见他走到帘帐前,忽然灵光一闪,故作怒容,激动地朝他喊:“不过,你们也别想攻破梅庄,在梅庄之内,每一寸每一地,甚至是每一朵花上,都被韩虓与雷鸣动了手脚,只要你们敢进去,我保证把你们炸个西巴烂,有去无回,死无全尸。
我想,你们全都未见过霹雳雷火弹、炸弹、原子弹以及氢弹的厉害,不怕死的就赶快点去,省得韩虓在那里等得不耐烦,他可是已经等了很久,对于明天的到来早就兴奋得想开PARTY庆祝了,我也好想看看按装了那么多的机关,到底有没有用,那些五行八卦阵是不是能将人迷失心性去残杀自己的同胞呢。
哇!想着那个场景,我仿佛都已经看到了你去残杀自己的主上了。真是过瘾,韩虓怎么那么聪明呢?雷鸣也不赖啊!冷雨心、纪柔兰她们也是很好的功臣哦!还有梅庄那么多的高手,我真的是很崇拜他们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机关可以按装呢!还在箭上涂上奇毒的见血腐尸残魂液,呵呵,好有趣耶,这么精彩的画面,我竟然看不到……”
她的语言炮轰般的炸出,不仅流利,而且语速也快得惊人。
正自得意之时,忽见那黑衣人一直注视着她的谈话,她于是故作失误一般倏然住口,愣了愣,又道:“你怎么还未走?是不是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你可别当真啊那是假的,那不算数的,是我瞎口说的啦,梅庄里面其实什么也没有,就连最后一步行动也被你们知晓了,所以攻破梅庄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真的,真的是如此。
你一定要相信我,梅庄里面,韩虓真的没有按装机关,也没有在暗箭之上涂见血腐尸残魂液的毒药,更没有……哟!我怎么越说越糊涂了,真是笨脑子。”
她越是激动、着急,越是想把事情否定,就越是让人觉得她所言非虚。
如果是没有大智大慧之人,在这么情急之下,滔滔而出的话,绝对是真的。
所有人都难以想象,一个人在不经过思考的情况下,怎么能脱口编出这么圆满而又没有一丝漏洞的谎言呢?
况且,艾文的模样看上去,确实是没有头脑,她自己说出的话,为了要人不相信,都快急得哭了。这模样,哪里会具有聪明人所特有的冷静和沉着?
那人见她极力的否认,心下已然有了决定,“不必解释,因为越解释越暴露出事情的真实性。”
他相信了,刚好达到了艾文的预期效果。
不过,艾文演戏还得演到底,埋怨地带着哭声道:“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把韩虓的秘密说出来呢!”
她凄然瞄向那个黑衣人,“我无意中告诉了你那么多的秘密,那么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啊?”
“什么问题?”
“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你们把围攻梅庄的期限定为八天,而不是其它的五天啊十天之内的,一五一十的数字不是好记吗?而且也要好听一点嘛。”
那人深深地瞥了她一眼,“不知道姑娘是确实笨还是聪明,不过,这个问题,请恕老夫不能回答。”手一挥,带领众人出了帐幕。
艾文松了口气,喃喃道:“我哪有笨了,只是不够聪明而已。”
轩少虎憋了半天,终于可以开口了,“你说你不够聪明,那么刚才又怎么能将梅庄说得那么悬,连我听了都心下骇然。”
“那个嘛,小意思,我说谎说惯了,当然能够出口成章,要不要我编几个谎言来骗你。”
轩少虎急急出口阻止:“不要了,我可招架不住。”
他直到此时方知道原来艾文绝无心害梅庄,因而心下不觉中生出无数好感,说话的语气也软和了下来。
在他说话之时,艾文忍不住在一边低语:“幸好卢卡斯博士的严肃,若不是每次约会回来,他都要严加盘问,让我不得不编一个谎来骗他,这会遇到了这种棘手之事,哪会这么容易蒙混过关啊!看来说谎也不一定是坏事嘛!”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具有大智大慧之人,但比一般人聪明,能够随机应变倒是真的。
“你说什么?”轩少虎无意间听到她低语,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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