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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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妍面露疑惑的接过端砚递给她的巴掌大的精致匣子，打开来看，两颗光泽圆润的褐色药丸静静的躺在里面。

“这个是……”

“能够强健身体的药丸，四姑娘觉得身体不适的时候服一丸便能立时恢复健康。”端砚来将军府送药材，临走之前被萧晟喊到身边，交了这个匣子给他，还吩咐他一定要送到明妍手中，为了完成萧晟交待的事，他只能现学现卖的解释给明妍听。

是不是觉得她年纪小就会很好骗，明妍黑着脸捧着匣子，看一眼被端砚说成功效堪比大力丸一样存在的药丸，不悦道：“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有来历的药丸我可不敢往肚子里吞。”大力丸可不会让她隔着老远打开匣子就能闻到扑鼻的药香。

少爷真是料事如神，知道卫四姑娘不会买他的帐，端砚连忙笑着补充道：“这两粒其实是解毒丸，少爷特意弄来天山雪莲，照着古方做出来的，尤其对瘟疫患者能起到减缓病发的效果，虽不能彻底治愈，也已属不可多得的药材。我们家少爷惦记着姑娘恩情，便送了这药丸过来，还望姑娘好生收着，关键时候也许能派上用场。当然，最好姑娘永远都没有能用的着的时候，嘿嘿。”

即便只是延缓病发，也是不可多得的好药了。谁都知道感染瘟疫又没能研制出解药之前，能多争取一点时间总是多了一份生机。所以，即便觉得这都多长时间了，萧晟还拿着她当初赠药方的举手之劳做筏子，实在是没有必要，可明妍还是照样把东西收了下来。

“回头转告你们家主子，他的好意我领着了，当初的事现在不提也罢。这场瘟疫若宛平能平安度过，匣子我会原样还回去，若真是不幸中的，他的这份好意日后定当厚报。”

端砚刚要要张口拒绝，彩霞过来禀告“大太太已经带人过来了。”

她是听说端砚来送药材，偷偷带着彩霞溜过来的，母亲若是看到她，免不了又要说教她，明妍可不想傻站着听方氏絮叨她，连忙跟端砚告辞，临走不忘摆了摆手里的匣子：“替我谢谢你们家少爷了。”

这药丸少爷拢共没得几粒，被卫四姑娘这么拿在手里晃悠，端砚立时吓出一身汗来，见明妍走着走着，把匣子交给了身边的小丫鬟规矩捧着，端砚这才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

卫四姑娘哪里聪慧过人了，分明还是个贪玩的孩子，少爷如今看人也是不准了，更何况少爷不顾璃夫人的意思，总想着多照顾卫四姑娘还不想让人明白心意，简直就是在做无用功，对他们萧家来说，再没有比这个更亏本的买卖了。端砚心里不住的摇头，继而调整好表情迎接方氏过来。

自从卫文贤插了一脚文昌侯爷同萧晟在塞外的“生意”，将军府同四海药房便有了联系，这两年也一直没断了彼此之间的往来。端砚送来的药材本就是方氏提前预定的，只是似乎还有额外多出来的药材。

“将军府把宛平城大夫们研究出来的防治瘟疫的方药公布于众，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善事，我家少爷觉得宛平城再过些时候肯定会急缺这些药物，便从别处调了多余的过来，已备不时之需。”

方氏自然只有感谢的份，转而问起璃夫人的身体来。

“少爷这回要跟着文昌侯府的人去往塞外，璃夫人闭门谢客在家里待着呢，这会子外头传的凶，自然是谨慎起见为好。”

宛平城的官家太太们近些日子早就停了往常的宴请游玩，这会子能不上街便都在家里窝着呢。大夫不是说了，最好别去人群密集的地方么，大家都觉得只有待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璃夫人原本身子就不甚康健，更不能以身犯险，到处去溜达。

如今这瘟疫没见到，听到名字便引起的恐慌已经是悬在了每个老百姓的头上。

方氏想起前两日，明妍命下人把买好的老鼠药放在老鼠平日里容易出没的地方，不仅捉到了老鼠，还把那些个平时没人注意的老鼠洞让小厮重新补了回去，连带着捕来的老鼠也一窝蜂的给烧了。谁知道没过两天，宛平城的人不晓得从哪地方听说了这件事，纷纷效仿将军府，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灭绝鼠族的战斗。

明妍听说后还要打趣，这下子老鼠们几辈子都不愿意靠近宛平城来定居了。惹得她和明娴哈哈大笑，总算没像前段时间那样一直紧绷着表情了。

“大夫们根据往常的经验来的，自然是行之有效的办法，”方氏对端砚谢了又谢，药材的费用不仅加倍给了，还额外给端砚包了个大红包，“多谢你们家少爷慷慨相助，等这一回的事过去了，我请璃夫人来家里玩。”

端砚推脱不掉，只得把钱留下来。反正这点毛毛雨，比起少爷送给四姑娘的解毒丸的价值，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城里的预防措施已经做的差不多，方氏把明娴喊过去商量老夫人并二房三房的人过来之后要怎么住。因为没有提前得到通知，将军府的下人这段时间各有各的任务，忙的脚不挨地，若是再拖延几日，怕是老夫人他们都到了，房间也没能收拾出来。

好在早两年卫文贤便把将军府隔壁的院子买了扩张了一部分宅院，若是依着三年前方氏她们初到宛平那会，估计这将军府就住不下这么多人了。

“我还是搬去跟明妍一起住好了，这样东路的三进院子可以一并住下祖母跟二房三房的人。”二叔和三叔短时间之内应该脱不开身来宛平，京官不许出京师可是皇帝亲口下的命令，能够允许官员家眷外避已是莫大的恩典，否则，所有京城官员的家眷统统走光了，不仅路上容易遇到危险，也会给百姓照成不良的示范，很容易引起大面积恐慌和□□的。由此就知道老夫人他们能从京城里出来一定花费了不小的功夫。

明娴的主意是好，可眼看着她跟闵昊天就要说亲了，总不能还让两个姑娘家住在一个院子里。方氏想着丈夫一时半会根本不会回将军府，当下拿定主意道：“让明妍搬来我院子里好了，正好能跟明宸做个伴，等明妍院子腾出来，你就搬到明妍院子里，东路整个空出来安排老夫人他们住进去。”

还好来的都是女眷，就是庭枫也才是个孩子，没有多大影响。

明娴看着方氏手里的人员单子，上面还有大房的乔氏跟二姑娘明晗，没想到他们也一块过来了。只是当着方氏的面，明娴不好问，这段时间以来方氏忙着将军府的一大摊事，还要给闵昊天他们操着心，明娴也不想此时提出来让方氏心里不痛快。

没想到，方氏自个提起来，跟她嘀咕道：“至于乔氏跟二姑娘，既然原先在侯府的时候便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这回来还比照从前就好，母女两个就并在老夫人院里，反正那边的院子里屋子多的是。”说了一半见明娴犹犹豫豫的模样，方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露点笑模样出来，不就是个姨娘么，根本不至于放在心上，瞧把你给难为的。”

说着说着，方氏想起一事，立刻坐正了身子，郑重其事的告诫明娴道：“我从来把你当做同明妍一样的，该打该骂的时候也没留过口，这会跟你说这些也一样不例外。不是我说你母亲的坏话，只是等你将来同昊天成了亲，可不能再像她那样大度，还要给丈夫抬姨娘。丈夫是你自个的，你自个不好好看在身边，还要推给别的女人，是何道理？难道抬了姨娘给丈夫，大家就皆大欢喜了么，苦都是往自己肚里咽，哪里能快活的起来。就是为了自个痛快，都不能这么做，你可给我记清楚了。”

乔氏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当年抬了姨娘给父亲的，可那会她母亲进府几年也未见有孕，无奈之下才抬了乔氏，想着为卫家开枝散叶的。

方氏见明娴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由得皱眉，明娴脾气是好，可有时候这脾气太好了点就容易被人欺负，“你同闵昊天少时便相识，有了这份情谊比那些成亲之后才熟悉起来的夫妻不知道要感情深厚多少倍，你只要把这感情好好经营下去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闵家就只有闵昊天这一个独子，为了闵家将来开枝散叶，她也不能只想着自己痛快。就是不知道母亲当年抬了乔氏，却跟乔氏前后脚怀上身孕的时候有没有后悔，想来应该是后悔的罢，毕竟父亲成亲之前身边就没有旁人，成了亲之后也只有母亲一个人，若没有乔氏这个人，母亲会不会依旧伴在父亲身边好好的活着呢。

方氏见明娴若有所思的低头沉思，也不去扰她，有些事旁人急不来，只能等着当事人自个想清楚，否则你操了心没达到效果不说，还能被气的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