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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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从佣人那里打探到了年三十那日发生的冲突。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程小仪离家出走了。

听得离家出走，孟归的心是一颤，大年三十离家出走的人还真是多啊。可随即，便是深深的担忧。他担心程小仪，不知道还好，可一知道了，那思念就犹如潮水般蔓延了他整个心田。

漫步在街头。他鬼使神差的走过那些当初与程小仪一块儿走过的百货公司，一块儿坐过的咖啡店。就这么晃了一天。已是华灯初上。他突然灵机一动，拦了部黄包车便是直接去了百乐门。

当初他还在百乐门做服务生之时，就已十分注意了程小仪。如今想来，自己对她的情愫那可真不是一两日的。痴笑着自己的傻，已是步入了阔别许久的百乐门。如今作为客人进入这百乐门又是另一番感觉。可不变的，是心头的记忆。那些作为地底泥的日子里，他所受的折磨与屈辱。

百乐门在这样的日子里更是人声鼎沸，汇集了上海滩的各色公子财阀们，一派酒醉金迷。舞台上，是唱着轻快的歌。男男女女们搂作一团摇着快三步。眼前是忽明忽暗的灯光，在金钱的声色中，显得十分虚无缥缈。

孟归穿梭在这样高档的场合中，却无心顾盼，只是凭着感觉想要找心中的挚爱。

他走过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潮。空气中混杂着熟悉的香水味与烟味，叫他十分的难受。经过厕所之时，他见到了那个令人讨厌的黄公子，却是鬼使神差的跟随着他的步子而走。

再见到程小仪之时，他十分的震惊。

此时的程小仪身边围绕着五六个男子，皆是色迷迷的盯着她望。而程小仪却浑然不知似的痴笑着喝酒，甚至从神色上仿佛还享受着这样的眼神调戏。见得黄公子来，她站起身来与他大大的拥抱，在他脸颊印上一吻。那座位上的男子是立刻吹着口哨，理所当然的言语调戏着程小仪要求索吻。

而让孟归大跌眼镜的是，程小仪竟也是这样依葫芦画瓢的在每个人脸颊都印上了吻。随即，便是被黄公子拥在了怀中。那黄公子本是生的一副猥琐相，如今更是叫孟归恶心。

孟归嗔目结舌，本能的皱眉厌恶。

他心中是怒火中烧，走到程小仪面前阴冷着脸定定的看着她。直到在座的所有人都注意到孟归这外来人，看向他之时。程小仪这才愣愣的抬起头，眼中的迷离，更叫人心醉。她笑着站起身来，抱着孟归便是亲了一口，仿佛他与旁人是一样的。

她笑着搂着孟归的手臂，大声说道：“看看，我们的小阿归从英国回来了呀。”

黄公子亦是站起身，满嘴酒气挑衅的说道：“哟。小子如今不得了啊，发达了啊。我可记得你！”

孟归紧咬着牙关，双拳握得紧紧的，他不想承认，可面对如今的程小仪，他心中只有两个字来形容，那便是‘放荡’。他日思夜想的女子怎变作如此模样？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内心碎裂的声音。

随即，他一把拉起程小仪，便是往外走。程小仪呵呵笑着，说道：“包。我的包。”

而那些早已酒醉的男子们只是笑着说道：“怎么就走了呀。”

那黄公子，站起身来，却是摇摇晃晃的说着：“程小姐，还到不到我家去开派对了呀？”

程小仪立马兴高采烈的应承着，痴迷的说道：“去的去的。我们要玩它个昏天黑的。”

众人听得程小仪的话，气氛更是高涨。

而孟归此时显得气势凌人，黑着一张脸，他恶狠狠的盯了程小仪看，那程小仪便犹如做错事的小孩，低下头，嘟嘴无辜的说道：“那不去了。”

孟归走到座位边拿起程小仪的包，便是咬牙切齿的对着那一群在他眼中是禽兽的男子说道：“离她远点！”

后面是一阵起哄。可孟归却一点儿都不想再与他们做纠缠。他一把搂着程小仪便是快步将她往外面拖。程小仪此时已是醉得东倒西歪，只得靠在孟归的身上。被他带到外面的大马路上，这才呆呆的说道：“怎么就出来了呢。”

话还没说话，便是脸色一变，一把推开孟归后，俯着身子便是呕吐了起来，足足吐了十分钟，这才无力的靠在墙头。对于孟归一张阴沉的脸，也只是视若无睹。她拿过孟归手中自己的包，从里拿出了烟盒。

点了一根，轻车熟路的吐出了一个优雅的烟圈。又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将烟盒递给孟归，问道：“你要不要？”

孟归气在心头，疼也是在心头。却是冷淡的说道：“你怎这样作践自己！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

程小仪一下子停住了动作。看着孟归，便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是哭的孟归心都软了。女子家的泪水永远是最好的攻防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