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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皇上的举动,立马就让朝廷上蒙上了一层肃杀之气。

朝堂上,人人自危。

而方轻澜看到了皇上的处理结果之后,也只是微微一笑。

皇上这样的处罚,已经算是轻的了。

谋反这么大的罪名,才只有四个家族被灭族,可见皇上仍然是一位贤德的君主的。

第一批官员落马,很快,吏部那边就拟了折子呈上来。

皇上简单看过之后,又与摄政王商议,最终,以摄政王的意见为准。

墨扎早已回到了南疆,做为交换,他亦是将南疆与齐王有所牵扯的官员,也都处置了。

听闻,还将南疆的两个大族直接给灭了。

安潇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愣了好半天。

“这两大家族都与齐王有所牵扯,而且,我们查到了更为有趣的一件事。”

安潇潇挑眉,看到澈公子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封密函。

安潇潇定睛一看,这上面的字迹,分明就是乌昊辰的。

“你怎么会?”

随后,无奈地扭了脸。

她就说师兄怎么这么久也没个消息,敢情是被他给将信截了下来。

“这位六先生,就是出自这其中的一个大家族。”

安潇潇并不意外六先生会是这样的身分。

精于占卜之术的,在巫族没有发现可疑人员,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南疆人。

只是她没想到,南疆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占卜师。

毕竟,南疆的某些巫术,大都是传承自巫族的。

看来,这位六先生,倒是一个天才。

目前为止,六先生被抓的消息,一直瞒得死死的。

而且他被关押的地方,安潇潇也做了手脚。

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安潇潇觉得这个六先生的本事没那么大,或许是背后仍有高人指点。

等她看完了乌昊辰的信,脸色便凝重了起来。

“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般地狠心恶毒!”

澈公子一脸心疼地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对于这样心思恶毒的人,你也不必太过上心,乌昊辰既然让人送了信来,就表示现在他们已经受到惩罚了。”

“我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幕后操纵这一切的,竟然只是一个女人。”

当初安潇潇和澈公子初入巫族地界时,便曾被文央安排人截杀了一次。

那次,安潇潇倒是无碍,可是澈公子却受伤中毒。

说到底,还是为了护着她。

想不到,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六长老的夫人身上。

“我想起之前采英姑姑说,将母亲推下山的是一个叫英敏的丫头。只是事后,她不停地说着自己不是故意的,自己也不想这样。当时我就觉得奇怪。”

安潇潇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还记得当时特意问过采英姑姑,她说英敏虽然是对师父一直情有独钟,可是也知道在巫族,大长老和圣女是最为般配的一对,而且还事关巫族的天赋血脉,所以,一直都忍着不曾有任何表示。”

澈公子的眸光微闪,也就是说,当年的英敏,应该也是被人控制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英敏分明就是被那个沁屏给控制了。”

沁屏,就是六长老妻子的闺名,也是文央的嫡母。

“照你这意思,当初我们进入巫族,派人劫杀我们的真正主使,也是这个沁屏?”

“不错。六长老因为小妾为他生了一个女儿,自然是对她格外宠爱。而巫族的女人,虽然貌美,可是却极其容易衰老,这就是有利有弊。所以,沁屏美貌不在之时,六长老对那个小妾自然就格外地宠爱。”

安潇潇冷笑了一声,“所以说,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

澈公子沉默了一下,也明白了。

当初的截杀,无论是文央,还是那个小妾,都是被这个叫沁屏的女人给算计了。

知道了她们的**,自然也就等于是掌控了她们的弱点。

所以,只要这个沁屏到时候旁敲侧击地指点几句,那个小妾自然也就会自作聪明了。

所以,才会有了当初的那场截杀。

最终的结果,对于沁屏这位嫡妻来说,应该还是很满意的吧?

小妾被处死,文央在巫族的地位一时也受挫,再不如以往。

至于没能杀了安潇潇,这一点,应该是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了。

“可是,我不明白,她当年为何要害我的母亲?”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还有,三年前又为何对我的父亲下手?”

澈公子低头看她,“这个,只怕是只有见过她之后,才能解开你心头的疑惑了。”

两人一起进了一趟宫,一个去给贤妃诊脉了,一个去了御书房。

皇上看着眼前的弟弟,一脸震惊,“你说什么?”

“皇上,您当初可是答应过臣弟的。如今齐王一事已了,臣弟想着缷下这一身重担,带着妻子一起云游四海。”

“胡闹!”

皇上的脸色一沉,好看的眉毛,几乎是拧到了一处。

面对皇上的震怒,澈公子并不在意。

“皇上,反正现在凉王和李庭希,还有方轻澜、冯知寒也都被锻炼出来了,您身边的可用之人并不少,何必非得揪着臣一个呢?”

皇上冷眼瞧他,“你跟朕说实话,是不是觉得朕会猜疑你,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想法的?”

“微臣不敢!”

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样子,皇上却是气得嘴角直抽抽。

“朕告诉你,你想着甩手一身轻,门儿都没有!”

澈公子也同样的不高兴,直接就抬起头来,“凭什么呀?你才是大渊的皇上,我就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不好吗?”

看到他不再端着什么微臣的架子了,皇上才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不可能!朕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你敢跑,试试?朕治不了你,还治不了靖安侯了?”

得,这回算是彻底地将澈公子给压制住了。

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可安潇潇不可能不在乎自己亲人的性命呀。

完了!

看到澈公子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皇上的心情却是好极了。

“这样吧,朕也不能苛待你。给你一个月的假,你想带着你媳妇儿去哪就去哪,成了吧?”

澈公子直接瞪眼,“皇上,一个月?您也好意思说!”

“若是游山玩水,坐般一个月还到不了江南呢!”

这次换皇上无话可说了。

他是不是也要求太多了?

“这样吧,就一直持续到年底吧。时间也不久,才五个多月。”

皇上一听,就气得瞪眼。

“你倒是真敢说!”

“皇上,您国务繁忙,微臣就不打扰了。微臣先告退了。”

至于另一边,贤妃那里倒是一切安好,没有什么问题。

如今鬼老也在宫里,安潇潇就算是离开,也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如今宫里头的那些邪祟已除,皇上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澈公子和安潇潇直接就将安乐公主送回宫了。

事实上,皇上和贤妃,早就想女儿想疯了。

如今宫内外的眼线已除,将安乐接回来,他们也便放心了。

谁知道,当天晚上皇上用过晚膳之后,看看自己的女儿,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来人,去,召摄政王进宫,朕有事与他商议。”

“是,皇上。”

一刻钟之后,大总管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回禀皇上,摄政王和王妃,以及小世子都不在府中,说是跟您告了假,出门了。”

皇上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分明就是这个家伙怕他改变主意,直接先跑了。

皇上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眸底尽是算计和气恼。

“好呀,敢算计朕!给朕等着,看朕是不是还有法子收拾你!”

皇上说完,又哼了哼,直到安乐公主过来爬上他的膝,他的脸色才柔和了下来。

再说澈公子和安潇潇一行人,那可以说真的是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这一次,七月九月,还带着各自的夫君孩子,一大家子人,真是想让人忽略都不成。

一行人走了有三日之后,澈公子和安潇潇便先走一步了。

两人的目的,自然是魔凉山的巫族。

现在的安潇潇,急于见到那个沁屏,想要问一问她,这么多年,自己的家人,到底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让她屡次出手加害!

当然,她更不明白,害她的家人,出于私恨,也便罢了。

又为何要在暗中支持那位六先生,竟然妄图搅乱整个大渊!

安潇潇到达魔凉山脚下的时候,正好,乌昊辰就在那里等着他们。

“你没有告诉姑姑和姑父?”乌昊辰看到只有他们两个过来,还是有几分疑惑的。

论说,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曾向长辈禀报呢?

“没有。如今父亲还在边关守着,离不开人。与其让他们着急,倒不如先瞒着他们。”

乌昊辰的眉眼一挑,“你觉得你们的行踪能瞒得过姑姑?”

安潇潇也跟着挑了挑眉,“你以为我在禁地的那三年是白待的?”

乌昊辰的面色一变,“什么意思?”

“若是我不想,谁也休想窥探到我的一丝一毫。”

说着,还有些得意地扬了扬眉,那样子,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风范。

乌昊辰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随你吧。”

事实上,不随她,还能怎样?

只怕天下间,没有哪一个人愿意自己的未来,能被别人给窥探到吧?

三人一起上了山,直奔巫斋。

安潇潇刚坐下,便想到了什么,“师兄还不曾成亲吗?”

“你很关心我?”

安潇潇撇了撇嘴,“我只是怕舅舅和舅母为你发愁。”

乌昊辰的脸色微微变了些,事实上,他也知道,父亲和母亲没有几年可活了。

若是不能让他们生前看到自己娶妻生子,的确是有几分不孝的。

不过,缘份这种东西,谁能说得清呢?

“沁屏如今被关在了暗牢,你放心,人活地好好地,不会让她有自残的机会。”

知道安潇潇如此急切地跑来,定然是想知道当年的一些真相的。

乌昊辰之前也审问过了,可惜,始终套不出一个字来。

“六长老呢?”

“死了。”

乌昊辰语气淡漠道,“在得知是他的枕边人策划了种种之后,竟然气得吐了血,之后,躺了三日,去了。”

这样的结果,倒是安潇潇始料未及的。

“那文央呢?”

“她?”

乌昊辰摇摇头,“她这几年一直做着要嫁给我的梦。如今得知自己的生母是被嫡母所害,再加上她多年来,自以为聪明,却不想竟是别人眼中的一颗棋子,一时受不住,得了失心疯。”

安潇潇张大了嘴巴,对于这样的事实,一时还有些无法接受。

那样嚣张的一个姑娘,竟然疯了?

犹记得上次她来时,还见到过她。

那嚣张的眼神,如今仍然记忆犹新。

没想到,竟是说疯就疯了。

“可有看过?”

“嗯,受的刺激太深了。如今让人看着,也开了药。不过,这种病,还是得她自己走出来才成。”

安潇潇点头,的确如此。

一时受不住打击,神经错乱。

最主要,还是自己的心里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才会疯了。

说到底,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我现在能见沁屏吗?”

“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建议你先看看这个。”

安潇潇眯眼,不解地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厚厚一沓纸。

“这都是沁屏身边的人交待的。先看看这个,对于一会儿去审问她,应该会有所帮助。”

安潇潇的嘴角抽了抽,这个沁屏,果然是心狠手辣!

安潇潇看完之后,将东西转到了澈公子的手上。

“我倒是真没想到,她能如此心狠。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澈公子看毕,也觉得这个女人果然是心思缜密。

一般来说,二十年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始终没有人怀疑到她身上,应该也不会再想着清理自己身边的人了。

可是这个女人,竟然是每隔一三五年,就会对自己身边的人来一次大换血。

知道秘密少的,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活下去。

知道秘密多的,或者说是之前得用的,应该都没有了活命的机会。

“这一次他对靖安侯出手,说来也是巧了,正好她身边的人都是刚刚换过的,所以才会给了我们查证这些的机会。”

“之前的几次,都不曾疑心到她身上,所以,这一次,也不会怀疑到她。只是她可能没想到,我与你之间的关系匪浅,我们二人联手,总会查出一些蛛丝马迹的。”

乌昊辰点了点头,“事情闹到这一步,总归是要问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的。”

说到这儿,乌昊辰转眼看向了澈公子。

“当年,你母亲也是我们巫族少有的美人儿。听闻她与姑姑并称为巫族双姝。当初你母亲会突然出现在了魔凉山的脚下,应该也不是意外。”

安潇潇与澈公子相视一眼,所以说,他们两人的母亲前后出事,都与这个沁屏脱不了干系?

“你母亲并没有什么过人的天赋,不过是巫族人,这一点是毌庸置疑的。另外,我问过了大长老,当年你母亲,也是精于卜算之术,只是可惜了,后来不知何故,在族内离奇失踪。再后来,就有消息说是她爱上了一名外族男子,悄悄地跟人走了。”

生母再次被人提及,澈公子的心底多少是有几分不舒服的。

主要是,被人提及的还是这般不堪的名声。

竟然说自己的母亲是与人私奔了?

“如今,事过境迁,不过你放心,你母亲的事情,我也会让人查个明白,还她一个清白的。”

澈公子虽然不在意这些,可是并不代表了,他愿意让自己母亲的族人们以为她是一个不洁之人。

之后,两人见过了族长和乌夫人,便与乌昊辰一起去了暗牢。

所谓暗牢,自然就是一年四时,都见不到阳光的地方了。

这处暗牢在地下,沁屏所犯的罪过太重,所以,乌昊辰在捉到她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将她的手脚筋都挑断了。

并且,还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看着她,就是为了防止她自尽。

这样的女人,痛快地死了,都是便宜她了。

乍一见到这个沁屏,安潇潇吓了一跳。

她的身上其实倒还干净。

看样子,应该是在被断了手脚筋之后,被人清理过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服的。

“你我都是学医之人,伤口若是感染了,可就指不定什么时候过去了。”

听着乌昊辰的解释,安潇潇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她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不是安潇潇大惊小怪,实在是沁屏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乍一看,就像是六十岁的老妪一般。

按说,沁屏是六长老的夫人,在巫族也算是贵妇了。

怎么会这般地老气?

“巫族女人的美貌,并不能持续太久。姑姑因为是圣女,曾经进入过圣地,所以才会与普通的族人不同。”

换言之,这都是那块儿圣石的功劳?

“沁屏不过是巫族普通的族人,她的模样衰老成这样,一部分,也与她施用咒术有关。”

安潇潇想到了自己的舅母,明显也没有沁屏这么老。

现在听说是与咒术相关,立马就想到了一个词。

反噬!

无论是巫族还是南疆修习的咒术,其中一部分,但凡是被人破解了,都会受到不小的反噬。

所施咒术害人的程度越深,受到的反噬,也将越厉害。

而沁屏几次都是用咒术欲害人性命,所以,她受到的反噬,自然是极其厉害的。

而且,还是两次!

“我已经给她诊过脉了,她的内腑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就算是拿好药将养着,只怕也活不了一年了。”

“所以说,她的性命,最多也就是撑一年?”

“差不多。”

安潇潇对此似乎是有些失望。

“她将我母亲害得十年不曾醒过来,如今我就算是想要折磨她,也不过只有一年的时间,委实令人憋屈。”

乌昊辰一怔,没想到她想的竟然是这个。

安潇潇挑挑眉,“她现在能说话吗?”

“可以。”

想到这个女人所谋害的人中,似乎是还有澈公子的母亲,自然是要进去问个仔细的。

曾经的巫族双姝,竟然都被这个女人给算计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又或者说,她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又想要算计什么?

如今一个早已过世,有些旧事,这个女人是否又愿意实话实说呢?

沁屏的脸上,皱纹丛生。

一双眼睛,亦是浑浊不堪。

眼皮早已松驰得像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妪,便是连她的手上,皮肤都像是一个老太太。

到处都是老桔皮一样的皱纹,安潇潇看了,倒有几分的解气了。

“说说吧。我知道你现在活着也是一种痛苦,若是你说地令我满意了。指不定,我可以让你痛痛快快地上路。”

躺在草席上的女人闻言,唇角似乎是勾了勾,看他们的眼神里,似乎是多了一丝防备。

不过,在定睛看清楚了安潇潇之后,竟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安潇潇不悦,这个老女人,是觉得自己不敢将她怎样吗?

“呵呵,巫族圣女?你就是安潇潇?”

“看来你对我倒是一直很关注呀。如果早知道我会将我母亲救醒,你是不是就会直接让人杀了我?”

“没错,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坏在你这个小丫头的手里,我早就让人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

安潇潇勾唇,“事实上,你也曾派过杀手的,不是吗?”

沁屏的脸色微僵了一下,“你早就猜到了?”

“文央的确曾派出过杀手,只不过,在她手底下做事的人,身手自然是不能跟六长老的贴身护卫相比的。”

沁屏就这么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之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果然聪明!比起你的那个太过懦弱的母亲来,你才更像是巫族的圣女。”

安潇潇抿了抿唇,无论是谁,听到有人这么评价自己的母亲,都会有几分的不爽。

“不错,当初指使英敏将你母亲推下山的人,就是我!”

安潇潇见她终于谈及正题,皱眉问道,“为什么?”

“呵呵,她是巫族的圣女,是族长的女儿,一生下来,全族上下,所有人都捧着她,敬着她。不过就是因为自己有些许的天赋罢了,竟然真的以为,所有人都要围着她转吗?”

这话,听着似乎是嫉妒的成分居多。

“阿刚那么爱她,为什么?她为什么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有什么资格嫌弃阿刚?”

阿刚?

安潇潇和澈公子都是一脸狐疑地看向了乌昊辰。

乌昊辰显然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真相。

“大长老的名讳。”

想到了大长老曾经是母亲的未婚妻,自然也就明白了。

再听那个沁屏口口声声地叫着阿刚。

很显然,那是她的心上人吧?

“我对阿刚的爱,丝毫不比别人少。为什么?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圣女吗?除了那点儿可怜的天赋,她有什么能配得上阿刚的?”

“所以你就想着杀了我母亲?”

“哼!她配不上阿刚。只有我,只有我才能配得上阿刚。我自幼苦习占卜之术,呵呵,没有人知道,我的占卜远胜我的父亲。可是为了能让我们一家都在巫族过得太平,所以,始终不曾有人知道,我的占卜术,可以说是全巫族最为厉害的。”

精于占卜?

这也就解释了,许多想不通的地方。

比如说,她是如何锁定了母亲的位置,又利用某些特殊的手段,才能与京城的那些权贵攀扯在一起。

“你和华阳大师是什么关系?”

沁屏低低地笑了起来。

“呵呵,他就是一个傻瓜!他明知道我不可能爱上他,永远都不可能的。”

华阳大师跟眼前的这个疯婆子?

安潇潇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只感觉自己浑身都长满了小米粒。

华阳大师她是见过的,好歹也算是一代宗师吧。

竟然栽在了这么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身上,当真是瞎了眼了。

“我告诉他,靖安侯府的大小姐是灾星转世,不仅会给安家带来祸事,还会给整个大渊带来霉运。”

“所以他就信了?”

“是呀,不仅他信了。其它人也都信了。所以,对付当时还是一个小丫头的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出手,多的是人想要你的命!”

那语气,好像是对付她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一样。

安潇潇也跟着笑了笑,顺便让她堵堵心。

“是呀,这么多人来害我,可惜了,我始终活得好好的。”

果然,原本还有几分得意的沁屏一听到她的话,脸上的笑立马就僵住了。

手段再高又如何?

如今还不是栽在了这个小丫头的手上?

“你很得意?”

沁屏半眯了眼睛,一脸的高傲,明明已经是一个老态笼钟且如此落魄的样子了,还偏偏装什么贵妇行径?

安潇潇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不能得意呢?至少,如今我的父亲母亲都活地好好的,不是吗?”

沁屏顿时一脸怒气,“我真没想到,救了靖安侯,可是你竟然能安然无恙?”

听到她这样问,安潇潇便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之前长沙那边会突然出现了一个与她相像程度到了九成的女人。

果然是这个女人在暗中搞鬼。

“我当然没事了。我是巫族的圣女,你忘了吗?”

沁屏似乎是气极,可是奈何如今动弹不得,强行让自己挪动了几下,也只是让自己看起来更为狼狈罢了。

“因为我可以随意地进入禁地,而你不行。”

一句话,顿时就让沁屏吐了血!

安潇潇丝毫不怀疑,这就是生生被气的。

啧啧,能被气成这样,可见这人的气性也实在是够大的。

安潇潇没有心思再多呆下去,直接就掏出一颗药丸给她喂了下去。

沁屏满脸的惊惧,哪怕是到了现在,她仍然是怕死的。

“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那不如自己算一算,看看一会儿是生是死?”

安潇潇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险些没把沁屏给气死!

安潇潇给她喂的药,其实就是一种能将人的意志软化的药。

再加上她一进来,就刻意将一个香包放到了沁屏的身边。

目的,也是为了能与她吃下的药合力发挥作用。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安潇潇几人出了暗牢。

澈公子的脸色倒还好。

毕竟,他的母亲,当初也没有受多大的罪,虽然是早逝,可是巫族人的寿命原本就短暂。

况且过了这么多年,他对于母亲的印象,早已有些模糊了。

最主要的是,后来太子妃对他视如己出,也算是弥补了他对于母亲这个角色的需求。

可是安潇潇就不一样了。

因为母亲出事,当时不过才六岁的她,就不得不面对孤身一人的局面。

虽然她早慧,虽然她的哥哥也时常会来陪她,虽然她后来有了师父和师兄。

可是,到底是谁也不能代替她的父母的。

一想到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那个老气横秋的女人。

安潇潇如何能不气?

如果不是因为情况不允许,她真的想要将那个沁屏给活剐了。

“你放心,我会跟长老们商量,尽量将沁屏交给你来处置。”

安潇潇点点头,“这件事情,暂时没有必要告诉我母亲了。有些事,知道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乌昊辰看着她的眼睛,明白她的意思。

“师父这么多年一直不曾娶妻,罢了,也没有必要让他跟着一起自责了。”

安潇潇嗯了一声,就师父的那个脾气,一旦知道了真相,定然是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的头上。

原本就为母亲苦了这么多年,如何还要再看到他为难自己?

所以说,有些事,也完全没有必要,一定要公开的。

当然,因为沁屏是巫族的人,所以这件事情,安潇潇也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让皇上知道的。

现在皇上是英明,不会迁怒于整个巫族。

可是谁知道以后呢?

端王、齐王意图逼宫,这样的事情,只怕会让皇上记一辈子。

现在皇上不追究巫族的责任,谁知道以后若干年,会不会想起来了,又对巫族颇为忌惮呢?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所以,安潇潇当晚与澈公子简单地商议之后,便有了结论。

有关沁屏的事情,就到此打住。

除了巫族,自然是绝口不提。

反正,对于皇上而言,那个六先生也精于占卜之术,将他视为了齐王背后的军师,也就可以了。

“好在那个沁屏当初倒是谨慎,没有对那个六老头儿说出自己的身分,不然,只怕巫族就要有大祸了。”

“所以说,那个女人做事十分的谨慎。这一次,我们也算是深有体会了。”

“沁屏出手对付我母亲,倒也算是有理由,可是为什么要对你母亲也下黑手呢?”

“或许,是因为她们之前在巫族也算是朋友的缘故吧。”

意外地,竟然得知了这么一条内情。

当初澈公子的生母因为某些原因,所以基本上都是闭门不出的。

若是当初安夫人知道自己的闺蜜就在京城,自己却不得而知,只怕也会徒增伤感。

“走吧,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事情的真相已经弄清楚了,至于后面的一些事情,也就没有必要再着急了。

晚上,安潇潇沐浴过后,突然想到了那个慧靖。

“行越还在京城?”

“在。”

“那你说,我们是不是有必要让他们见一面?”

澈公子想了想,摇头,“暂时没有必要。再缓缓吧。根据我们的消息,可以确定,慧靖并非是现任南蛮王的孩子。”

安潇潇有注意到了他的说辞,现任?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极有可能是南蛮王的弟弟?”

“嗯。南蛮王在位的时间也不过十余年,我记得,当初老南蛮王曾有一位宠妃,之后生下了一名王子,只是好景不长,便夭折了。”

安潇潇的嘴角抽了抽,“所以说,你现在怀疑慧靖就是那个本该夭折的孩子?”

这信息量,是不是也有些太大了?

“这种事情,以后自然有机会弄明白。而且,我让人在暗中观察过那个慧靖,他可并不像是只如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安潇潇挑眉,“你别告诉我,这几年,其实那个小和尚也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

“这个嘛,倒是不好说。”

话落,看到安潇潇就好像是要急了,立马先拉住了她的手。

“别急,我说这个,只是不想让你想地太简单了。”

“你到底知道什么?”

“慧靖的身边,有些高手。虽然他们在极力掩饰,可我的人还是能感觉得到。”

“所以说,慧靖不会在京城待太久的?”

“嗯。”

安潇潇眨眨眼,算了。

好不容易才得知了当年的真相,至于那个慧靖,只要是对大渊没有威胁,那就随他吧。

当然了,如果真的是牵涉到了南蛮的王室内斗,那她才看得更过瘾了。

只不过……

“那为什么,那个慧靖会和行越生得有几分相像?”

“这一点,我已经让人去查了。重点就是行越的父母和南蛮先王和那个宠妃的一些细节。”

听这意思,是准备深挖了。

“慧靖身边的人很厉害?”

“看对谁而言了。若是我的人出手,想要将他们拿下,自然是轻而易举。”

“轻而易举?”

安潇潇挑眉笑了笑,这话说地,可就有些夸大了。

澈公子则是勾了勾唇角,不相干的人,怎么能让他们晚上出来打扰他们的恩爱呢?

于是,夜色撩人,一室春光。

隔日,乌昊辰就带了好消息过来。

族长和几位长老都已经同意了将沁屏交由安潇潇处置。

而安潇潇沉默良久之后,也只是说了一句,“让她自生自灭吧。”

乌昊辰微愣,遂想到了如今沁屏已是刻了手脚,而且性命也不足一年,与其杀了她,倒不如让她这样痛苦的活着。

“这件事情,我来安排。”

澈公子知道安潇潇终归还是心软的。

这样有些残忍的事,还是他来做便好。

转头与乌昊辰相视一眼,已然是交换了不少的想法。

两人下山之后,不想,皇上竟然早派了人在镇子上等他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摄政王代天巡狩,今特赐尚方宝剑一把,若遇贪脏枉法之恶官,可先斩后奏!”

澈公子顿时满头黑线。

这算是怎么回事?

明明就是说好了带着媳妇儿孩子出来游山玩水的。

怎么就成了代天巡狩了?

有了这道旨意,他们还怎么尽情地玩?

若是真的只是一路游玩,什么也不做,只怕皇上就会再来一道旨意,直接就诏他回京了。

不过,皇上怎么知道他们到了这里?

澈公子转念一想,这一次他们出来虽然是尽量地低调了,可是一行人还带着三个孩子,想要打听出行踪来,还是很容易的。

抬头一看青越,果然见他一脸的为难。

“王爷,皇上说了,您也不必责怪他们,圣旨难违的道理,您应该明白。”

这是在变着法的保他们了?

“公公放心,本王知道了。”

“奴才已然将圣旨带到,如今,也便回去了。”

“有劳公公了。”

“不敢。皇上还交待了,说是您和王妃在外游玩也就罢了,可是到时候贤妃娘娘生产,最好还是能回到京城看一看。”

说白了,就是皇上仍然有些不放心。

事实上,就算是皇上不说,安潇潇也一定会赶回去的。

这一趟出来,她也没想着能离开多久。

她哪里知道,澈公子完全就是做了长期怠工的准备的。

半个月后,齐王、六先生等一干主犯,被皇上下旨问斩。

又半个月后,听闻行越不知何故,匆匆离开了大渊,返回南蛮王城。

之后,南蛮皇室动荡,先王的遗诏被大白于天下。

当今南蛮王乃是篡权夺位,是以,在南蛮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内乱,至于先前两城一事,南蛮上下再无人理会。

直到一年后,新的南蛮王登基,这才再派了使臣前往大渊。

当然,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当年十月,贤妃为皇上诞下一位小皇子,身体康健,皇宫内外,一片欢庆。

同年十一月,靖安侯被加封为靖国公,安夫人晋封为正一品诰命夫人。

安子轩被立为靖国公世子,同时,加封为威武将军。

一年后,安潇潇再次有孕,皇上以为其照顾子嗣为由,将李睿接入宫中,并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安潇潇为摄政王生下了第二个儿子之日,皇上的一道圣旨,将所有臣民,都能砸懵了。

皇上罢免李睿世子之位,并且册封为大渊太子。

而摄政王的第二子,被皇上赐名为李安,册封为摄政王府世子。

皇上膝下已有两子,可是却立了自己的侄儿为太子,此事,显然是旁人无法想通的。

而澈公子在沉默良久之后,终于明白了。

想到之前儿子在皇上面前不经意提到的一些事,看来,皇上是认定了,李睿天赋异禀,所以,必然能将大渊发扬光大!

丰瑾十年,皇长子病逝,皇上心情格外阴郁,大病一场。

同年,册封二皇子为逸王。

因皇上身体不适,下旨太子与逸王,都搬到了摄政王府,由摄政王夫妇亲自教导。

丰瑾帝,自方氏之后,再未立皇后。

而贤妃在死后,也只是以贵妃之礼下葬,不得陪伴于帝陵之中。

多年后,新帝李睿到皇陵祭拜,无意中得知,丰瑾帝的陵寝内,除其龙棺之外,还有一副空棺,至今无人知晓,到底是为何人准备。

------题外话------

抱歉,昨天出门办事,回来的太晚了,所以只能今天上传了。另外,关于结局中的一些没有交待清楚的事情,番外会一一补上。比如说,皇上为什么会执意立李睿为太子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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