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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真巧,没想到璃王与璃王妃也来了神泉山。”楚浴染心情似乎极好。
慕容晟睿从下马车到得现都未松开冷言诺的手,看了眼楚浴染,目光如韵,“是挺巧。”
“呀,子舒小姐这是嫁不成太子要改做顺国皇后了吗?”月流年上前一步,姿态随意,虽不像男装时那般酒脱无所规矩,可是言辞间也不似平常那般给人静雅之感。
而一语出,原本站在楚浴染身边的宗子舒面色立马一变,自宴会之后,宗芜皇后软禁于宫,权力等于无,暗中势力也被太子一一收纳打措,她这个本就非宗府亲生嫡女,没了宗芜皇后的仰仗,太子明显的又不可能再娶她为太子妃,在府里的生活直接是一落千丈,原本一直怒她坐于其上的宗子凝与一众庶妹更是对她冷嘲热讽,前路涉茫,不知前路何处,在这个时候,顺国帝君竟然邀请她来神泉山游玩,她心思疑惑问,心知这是她唯一的救命草,如今太子不见她,她亦无法,现在也只能这般,虽然楚浴染之人心思莫测,她也以为这楚浴染不好对付,没曾想,对方言辞谈笑间,有的不只是身国一国之君的霸气凛然,更有君子的细心温致,但是她宗子舒宁做落入泥里的草,也绝不会委屈自己,楚浴染的细心温致又何尝不是别有深意,另有算计,一个她看不透的男人爱上一个就已经足够。
“璃王与璃王妃安好。”宗子舒微微一礼,一副大家闺秀之态,一幅全然没有被月流年打击到的样子。
冷言诺目光淡淡扫了宗子舒,虽然宗子舒同样温婉闺秀,可是却收了身上那丝许锋茫,原本如远山淡月,总给人淡淡疏离,高人一等的若即若离,今日倒是很好的收拾起来,甚至能感受到其身上散发出来的善意。
冷言诺心思一转,如果不是那个宴会,不是宗芜皇后的计谋,不是南木宸的反扑,宗子舒如今不是抱着宗芜皇的姑姑亲切叫,就该是一边被南木宸冷视,而一边拼命的往上贴着抱大腿的了。
不过,大起大落,如女子,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宗子舒倒也算是厉害,想必她现在日子本就不好过,还能得有这份容忍,也算是了得了。
“子舒小姐可真是客气。”冷言诺对着宗子舒明然一笑,没有丝毫特殊的情绪。
闻言,抬起头的宗子舒看向冷言诺,她原本以为冷言诺会奚落自己几句,结果……见识了那样的风彩,她方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连一直被她看扁的荣清音也在今日被南木宸重用,可见,她以前是多么的天真与愚笨,女子有才,不止要有才,还要有心,有算。
她是不是差了这些,可是真要算起心术来,她自认这世上不会有任何能比过她,至少,这世上某一件事,她做得滴水不漏。
冷言诺关了她那么多日都没有套出的答案,这世上只有她一人知道。
“呀呀,真是热闹啊,咦,这不是内定的南国太子妃吗?”
冷言诺看向眨眼间便出现在她与慕容晟睿之间,然后被慕容晟睿不着痕迹拂开的却依旧笑得如生两岸耀眼花的花千尧,知道花千尧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当然了,能与慕容成睿交好的人自然都不简单,尤其是那个南宫宇。
可是花公子,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可真是太没同情心,明知道宗子舒于太子之位已经遥遥无望,竟然伤人起来不要命。
“咦,是打算投靠顺帝了,嗯,顺帝长得又高又帅,也是个人物,值得跟,想来,顺帝念你是宗家长女的身份,必然会给你一个贵人之位。”
贵人?
“噗哧….”笑出来的不只是寒霜还有冷言诺,花千尧这种生物,真是……
“晟睿,你太惧内了,完全抛弃了我,知道不知道我最近很忧伤。”花千尧的到来,似乎就是为了打击宗子舒,话落,直接往慕容晟睿身旁一站,一身浓香顿时扰了这一刹那间的宁清天然。
冷言诺一直觉得花千尧是个骚包与无处不有之物,招摇过市,偏又美得人神共愤,这不,打击人家姑娘未完,还一幅我刚才是在与你说话吗的姿态,还生生往旁边一站。
冷言诺捂脸,拉着慕容晟睿快步进了神泉山大门。
只想说,这个姓花的,她当真是不认识。
晓风光影,清水悠悠,横阳西落,桂馥兰香,泉水叮呼。
神泉山,顾名思义,便可知其泉水为志,只是纵然冷言诺前世里看过种种,也被这种无人工雕凿的天然之泉深深震憾。
震憾的不是碧影绿栽,不似秋更似春,而是空气里那种宁静清新。
一入神泉山,便仿似过了一个世纪,外面热闹纷纷纷,而这里而闹归静,就连空气里似乎都是柔的净的,只有泉水叮呼,一切的琴瑟合鸣,虫鸣鸟叫,都是那般自然像是进入一处巧夺天工的山林。
一路绿意盎然,扶疏错景,本就心思各异之人,也当真是回归了自然。
“没曾想,这南国竟还有这等奇妙的地方,真是不来神泉则惘然啊。”冷言诺看着前方水流清缓,笑容也是自然而然,原来当你身旁有了依靠,心情放松,又遇到这等景色之时,心情真是的说不清楚的饱满。
“南国景物之多,璃王妃若是喜欢,待太子登基大典之后,也可以长住。”跟在众人身后的倪月连声衬合。
闻言,看向倪月的不只是冷言诺,就连楚浴染宫烈宫月,最呆愣的蓝枫都看向倪月。
璃王妃是何许人,璃王之王妃,怎么可能长住南国,这倪月是在开玩笑的吧。
“倪护卫可是一个忠心的护卫。”楚浴染风艳一笑,说者之意,听者更是意会。
月流年不喜楚兴染,她自然知晓南木宸于冷言诺有情,可是冷言诺已经是璃王妃,虽然她对这璃王没什么喜恶感,曾经也因为冷言诺男装而对她心思有些倾然,可是自从明白她是女儿身是璃王妃之后,觉得她幸好嫁的是璃王,普天之下,也只有璃王能配得上冷言诺,眼下,倪月这句话看似有对冷言诺客气,实际上可是丝毫不客气,当下上前一步,站在倪月面前,“原来南太子身边的护卫竟然这般不会处事,南太子可真是会选人。”
倪月没想到烈国公主对他的话这般大反应,原以为璃王或者璃王妃会发怒,而他也好顺势借此将自家太子的心意当众说出来,就算不能起什么作用,那也算是公然昭昭,而璃王与璃王妃的心里终会有一线缝隙,今日引领他们前来的护卫本不是他,只是他不想再看到自家太子为了璃王妃而日日痛苦,而她却与璃王整日相亲相爱,谈笑于心。
“倪月多言,自会回去向太子领罚,还是不要为了我扰了各位的兴致。”倪月倒也是聪有,很快的低头弯腰向月流年认错。
宫月从头到脚将倪月看了一遍,鼻子哼哼,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身旁突然罩一道身影,“杀他。”语声干净如夏风。
月流年偏过头,朝蓝枫腰上一拧,“杀个鬼,这世上不是说杀就行的,你懂不懂,木头。”月流年被蓝枫一扰,什么心思也没了,掉转头走至宫烈身边。
宫烈看了眼蓝枫倒也没说什么。
只是月流年看似隔绝蓝枫,可是心里却有些突突的悦,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脑中蓦的想到方才马车中蓝枫那轻然一吻,面色微微一红。
曾经也有几次,因为意外,唇瓣擦过,那呆笨拙单纯的他那干净的竹香气息与那一刻不语而深望的眼神突然在脑中飘涤挥之不去。
看着宫月站在了宫烈身边,蓝枫眉头似乎动了一下,也要走过去。
“蓝枫。”冷言诺突然出声叫停住了蓝枫,蓝枫偏转头看向冷言诺,却听冷言诺轻声道,“且时且长。”
蓝枫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再度看了眼宫月,身子一纵,不知去了哪儿。
“璃王妃可真是厉害,竟能让得新任蓝家信唯之命是从。”楚浴染开口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抬手去帮宗子舒撩了起耳边一缕鬓发。
宗子舒始料未及,身子一退,就要跌下去,楚浴染顺手一捞,将宗子舒给捞进了怀里,手抚上其肩膀,“怎么吓成这样?”语声低魅中带着淡淡的宠。
花千尧看向楚浴染怀中的宗子舒,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一看楚浴染就是装的,可是他不明白这宗子舒能有什么作用,可以让楚浴染如此。
再偏头看看慕容晟睿与冷言诺,慕容晟睿正在赏景,似处刚才那一慕未曾看见,冷言诺眸光似乎晃了一下,又没晃,面容明然,“顺帝与子舒小姐发展得可真是快。”既然这么快,要不要帮他一把。
冷言诺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慕容晟睿,正正好接收到他一笑,心间了然。
“呀,这花怎么无花只有杆。”月流年一声惊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路径一角的秃杆,的确,若是平常倒也不在意,可是如此芳香四射中,唯一独此处衰败,就有些奇怪而引人注目。
“这是蝴蝶花,并非只有杆,只是它所开之花较为难得。”倪月此时方才真的像一个引领人位赏景的人人。
“蝴蝶花?那不是养得好一年四季都或可能开得花吗,此处气候宜然温暖似春,怎么会秃成这样。”女子于花最是怜惜,不羁如月流年心中也不免奇怪而心疼。
“月公主有所不知,这不是普通的蝴蝶花,可说是南国一宝。”宗子舒似乎忘记了前面月流年对她有讥语,语声袅袅如风,上前一步,“十年方才开一只花,百年前曾经有一个传说流传至今,有两位相爱的男女,于家族所不允,曾经逃到此处,当时男子受伤严重,已经无力再跑,女子掩面失泪,眼看追兵越来越近,只得对天祈祷,当时旁边正有一蝴蝶花轻柔绽放,那是十年方才开的奇花,女子不觉,然而,待她转身时,男子却不见了,女子耳边只盈绕着一句话,“爱你如花,久不更替,身化为花,愿守相依,乱世更替,唯心不变。”宗子舒语声轻淡的将一段缠绵悲苦的爱情故事给阐述出来。
“原来男子化成了花,那女子呢。”月流年十分好奇,好奇之余,对宗子舒的敌意也淡化许多。
“后来,没有后来,这只是一个传说,不知真假,结尾有很多版本,有说女子殉情于蝴蝶花边,同样化为花,有说女子远走他乡,去完成男子的愿望,也有说,女子化为春泥,永远守护着男子......”宗子舒说话间似乎想到了自己,面色有些忧然却又道,“不过后来就说,以后,但凡是遇到多么大的险阻,两个相爱的人只要能看到蝴蝶花开,便能得世间最好的祝福。”说到这时,宗子舒面目才展开一丝笑意。
冷言诺细看了一眼那蝴蝶花,微微一笑,“十年方开,当真是难得,蝴蝶花的花语,是.......”
“花语?璃王妃姐姐,你知道是什么?”月流年站到冷言诺面前。
冷言诺笑看一眼月流年,再怎么位及尊贵也还是个童心未泯的小丫头而已。
“嗯,待它十年开花我所见时就告诉你。”冷言诺话落,拽着慕容晟睿朝前走去。
“十年开花,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月流年再度看了眼那秃杆,小者嘟囔一句也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走在最后的倪月看了眼众人,再看一眼那蝴蝶花,十年,好像没多久了吧。
“你说的花语,是三个字。”慕容晟睿轻轻挠弄着冷言诺手心,笑道。
冷言诺停住脚步看着慕容晟睿,“夫君你低调一些,我不会觉得你笨的。”语气娇嗔,微微埋怨说不出的柔情似水。
但是慕容晟睿的目光却凝住了,手中动作继续挠,唇瓣凑于冷言诺耳畔,“刚喊什么,再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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