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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不容置喙,言语间透着一股率性,“当然,这并不能说明我是在嫌弃或不满,只是我不愿意用着百分之二十的财产继承在未来和你们打成互通合作的友好关系,抱歉我说话一直非常耿直,简而言之,我不愿意接受你们这百分之二十的财产和我攀亲戚。”
霍海东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舅舅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霍朗,你误会你外公了,是这么多年,他始终对你和你父亲有亏欠,一直没有机会弥补。”
霍霆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看了看众人,“抱歉,继续。”
霍朗对佣人招了下手,“空调温度调高,我弟弟身体不好。”
霍霆有些想不明白,霍朗这一边扇着霍家人的耳光,一边和自己打着亲情牌,到底在想什么。
“外公,其实您其实不亏欠我和我父亲,您对我们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如果说是因为霍霆妈妈的事情,让你觉得对我父亲的亏欠,那您其实亏欠的是两个女婿,哪一个都没落下好下场。”
“我承认的女婿,只有一个。”
霍霆垂着眼睫,一言不发,他和霍朗不一样,霍朗的不知天高地厚是有资本的,他有的,只是一个不被人承认的无能父亲。
霍朗忽然沉声笑笑,“如果您想真正的对我表示关爱,请尊重我的家人,和我家人的家人。”
霍海东乐了,“这餐桌上谁是你家人,谁不是你家人?这桌上就没有两家人!”
“如果没有两家人,为什么我当初被我姑姑抱去美国的时候,没有人出来阻拦,又为什么,我在美国27年从来没有来自霍家的问候,为什么偏偏在我姑姑打算将带着金域通用重返亚洲市场的时候,让我认祖归宗?”霍朗语气不疾不徐,不带任何冲动的情绪平缓质问,所有问题一出口,答案便自然生成,“如果没有两家人,为什么霍霆在德国出事,霍霆的企业出现危机,霍家人选择置之不理?想说服我和你们是一家人,很简单。”他缓缓起身,向后拉开紫檀木椅,“别做出两家人的事。我吃好了,妻子和女儿还在等我,要先走一步,抱歉了。”
霍海东猛一拍桌子,震得碗筷直响,吓了小江夜一跳,哇的一声哭起来,霍霆轻声哄着。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就因为我对霍霆不好了,里里外外的给我扯这么一大堆,眼里没有个长幼尊卑了。”他转头看向自己儿子,“美国人都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舅舅劝他莫生气,气大伤身,霍朗年轻气盛,又被惯坏了,难免会有些刺头。
霍霆也跟着安慰几句,“外公,您别气,霍朗说话一直这么直接,但是人不坏,以前他也是这么对我的,等他自己别扭够了就好了。”
霍朗像想起什么似得,又从玄关折回来,握着自己的车钥匙,不羁道,“霍霆,出息点,出于亲人的继承,那你就收着那百分之十,出于颜面上的施舍,不如不要,你哥我也照应得了你。”
霍霆沉默了两秒,嘟囔一句,“你才是惹是生非的主。”
霍朗觉得自己说的爽了,美滋滋的开车回家,他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谁稀罕和这一家人掺合,来这的目的就是告诉你们,咱们的关系就和那光明顶上决斗的武士一样——点到即止。
好在,霍霆懂得顾全大局,不然今儿晚上,霍海东非得让自己的两个外孙子气死在饭桌上,这么贵的一张餐桌,就地改造成了棺材板。
从餐桌数落到茶几,从茶几数落到玄关,霍朗走的一身轻松,霍霆替他遭罪了,可不管他说什么,霍霆都低眉顺眼的听着。
世界和现实就是这样,你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懂得放弃一些东西,有些需要,是要昂头争取,而有一些,总是需要我们低头去迎接。
霍朗在回家的路上给阮阮买了宵夜,经过一所大学的时候,看到两个女孩子拿着粉色的棉花糖,在明亮鹅黄的路灯下好似黄昏时从天上偷摘下来的云朵,很漂亮,他在女孩子的身边停下车,放下车窗,手臂伸到车外扣了扣自己的车门,引起女孩子的注意,询问道,“同学,这个棉花糖在哪里买的?”
被开着豪车的英俊男人搭讪显然是件非常令人愉悦的事情,两个小姑娘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开着玩笑说,“你想吃我送给你呗!不用买。”
霍朗的手臂慵懒的搭在车窗边上,满臂的纹身令他看起来帅气而不羁,十分迷人,他微微一笑,“谢谢,我想给我老婆和女儿买。”
“噢……”小姑娘的玻璃心“啪嚓”落地,细碎细碎,“对面的奶茶店里卖,有白的粉的蓝的黄的,白的是原味粉的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霍朗的车便已经打了转向,调头离开。
他进家门时,巫阮阮正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小喃喃和大螃蟹头对头趴着,中间一个软球,你推过来,我推过去,偶尔哪一下推偏了,巫阮阮就负责给他们把球捡回来。
见他回来,阮阮转头温婉的笑笑。
她的话少了,笑容也少了,不过也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还未来得及给呢呢睡上一晚的婴儿房哭泣了。
“棉花糖?还是第一次见三种颜色的,以前在杂志上看过七彩的,一直以为是PS的杰作,这么漂亮不忍心下口。”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霍朗递过来的棉花糖。
“我忍心。”霍朗不客气的撕下来一块蓝色的塞到嘴里,“再好看也只是糖而已,今天吃没了明天还有,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没地方买第二份去”
“甜吗?”
“甜到恶心。”他撕下一块粉色的,阮阮以为他要喂自己,张开嘴,霍朗捏住她的嘴巴,把拉长的棉花糖挂在她的唇上,自顾笑着,“等你八十岁了就这样。”
“我一百八十岁也长不出胡子呀……”阮阮挥开他的手,把唇上的糖捻进嘴里,“好甜。”
霍朗又扯下两块,剩下的大块给放到阮阮手里,“我开车回来就一路握着这个棉花糖,要不是我长得正派又精英,那样子真是傻透了。”他把其中一块呼在螃蟹的脸上,看它手口并用的折腾着,另一块喂给喃喃。
“这东西不能给小孩子吃,不要喂她。”阮阮拉他的手臂,不许他再喂喃喃。
“没那么娇气,吃这一口又不会吃出毛病。”他推开阮阮的手,嘴上说着无所谓,还是把剩下的放进自己嘴里,手指有些发粘,用喃喃的儿童湿巾擦掉。
阮阮安静的和螃蟹一样,一块块用手撕着棉花糖,最后也弄了一手黏黏的糖汁,霍朗拉过她的手腕,把阮阮沾着糖的手指放进自己嘴里满满吮着,目光里攒着跃跃欲试的小火苗,缓缓燃烧。
手臂勾住阮阮的腰肢,把她拉进怀里,柔软的如棉花糖一样的吻落下,在她的额头,鼻尖,最后是唇,霸道得不容她有半分躲闪,片刻后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太甜,中看不中吃的东西,以后不会再给你买了。”
阮阮弯弯嘴角,没说话。
喃喃趴着累了,自己翻了个身,平躺在地毯上,螃蟹慢悠悠的走过去,慢悠悠的趴在喃喃的肚子上,霍朗一脚掀它半米高,“你当自己身轻如燕吗?长得和猪一样,就老实在地上趴着吧。”
阮阮忽然倾身,像一只大猫一样趴在霍朗的腿上,温顺乖巧,霍朗轻轻拢起她半长的发。
“外公对你好吗?”阮阮问。
“怎么才算好?很客气,但没有出现抱头痛哭泪涕俱下的感人画面。”他说,“他们家人长得就一副不讨喜的模样,看着我的时候,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嘿,小朋友,我就看中了你们家有钱’,看着霍霆时候,又好像霍霆欠了他们几个亿一样,和我谈亲情,谈互助,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市侩虚伪,总之,我不喜欢他们,不打算深接触。”
巫阮阮安静的听着,等他说完时,偏过脸,轻柔的说,“童瞳今天又做检查了,到底没忍住查了宝宝的性别,是一对龙凤胎。”
“恩。”霍朗点头表示知道了,“沈茂已经对我显摆一整天了。”
“沈茂很厉害。”她风轻云淡的赞美道。
霍朗眉头一挑,低沉性感的声音带着一抹危险的气息,手掌探进她的腰间,缓缓的摩挲着,“是吗?我也可以……”
“我不要。”她蹭了蹭他的大腿,轻声拒绝。
“Why?”
阮阮眨了眨眼,偏回头,没说话。
霍朗用手指梳理着她柔软的发丝,微微俯身,“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永远最偏爱喃喃,做她最称职的爸爸。”
感觉到阮阮的身体有些发僵,霍朗的手掌向上油走,用他独特的霸道式温柔对阮阮说,“我不想输给沈茂,所以……我们再要两个,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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