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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的口气像是熟识的故人,而在亚丹的印象里她并不认识她,可她为何能这般熟稔的叫出她的名字?而且,她能真切的感受到来自她齿间的那股凉意,如腊月的霜风,透着一股子冷冽。

“二十三岁,毕业于巴黎国际时装艺术学院,爱好摄影,画画,曾拿过法国青少年写作大赛的冠军,我说的没错吧!”洛薇浅浅的一笑,显然对亚丹了如指掌。

亚丹有几分错愕,不过还是很快压下了心底的波涛汹涌,言简意赅的只笑着说了一个“是”字。

洛薇挑了挑嘴角,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她意外的说了句:“对于我们杂志社来说,你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亚丹又是一阵惊愕,她看得出眼前这个上司眉宇间对她流露出的不是欣赏,更多的是一种不屑。

“但是···”洛薇一下子又转了话锋,“你的入职手段并不是太让我满意,甚至让我对你的能力及学历有那么一丝的质疑。”

洛薇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亚丹,修长白希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那沾着露珠的黑玫瑰。

光滑的白与那神秘的黑,交错成一道刺目的景。

新生的阳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窗,跃出一丝丝光线,落在那娇艳欲滴的花瓣上,透着一股子致命的you惑,愈发让那如绸缎般黑亮的色泽亮眼。

亚丹觉得胸口有些闷,那种闷像是心在搅着疼。

“是吗!”亚丹轻轻一笑,握紧自己的双手,骄傲的抬起头,并不想自己在这个所谓的上司面前丢下任何颜面,“我只是凭着自身的优势,走了一条很多人都会走的捷径而已,当然,对于初出社会的毕业生来说,我是幸运很多,但是对于这个机会,我问心无愧,想必,贵公司若觉得我不行,我今天也没有机会来见您吧!”

“挺能说会道的嘛,那能喝吗?”洛薇丝毫不介意她的反击,反倒是问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

“抱歉,我有心脏病,喝不了酒,简历上有特别说明。”亚丹越发觉得胸口堵得慌,那股子慌,压抑得她想要大口大口的喘息,自从手术之后并没有出现过,可是从见这个女人开始,这样的难受,就像是坏了的水龙头,旧疾复发。

她想她是该找个时间回医院复查了。

“哦!”洛薇故意拉长了尾音,耸了耸肩,这才拿起她的简历不急不忙的看起来,“我听说,心脏病只有换心,痊愈的几率才会大很多,我以前有个朋友,就给人捐了心脏,不知道,夏小姐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手术。”

洛薇挑眼看一脸苍白的亚丹,眼底戏谑的笑意是那般明显。

关于那场手术,就像是亚丹心口的一道疤,一道狰狞的伤疤,即使不被触及,那种疼,那种害怕,也还是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死死的纠缠着她。

她一直逃避,一直不愿去提及那一场挽救她生命的手术,那会让强装坚强,伪装成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她,觉得她自己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没有灵魂,没有心,只是一具空空的躯壳而已。

“对不起,我想这是我的私事,并不是今天面试的范畴。”亚丹终究还是忍过了那深深的刺痛,其实,她曾问过综阳,这种痛到底是为何,是不是每个接受手术的人都会留下的后遗症。

他说不是,是她的潜意识所撺掇的意念,也就是说,这是心病,只有找到了心痛的病原,她才能彻底痊愈。。

可她找了七年,整整七年都没有找到那个让她心痛的原因。

洛薇看了眼亚丹那并不好看的脸色,倒也没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毕竟以后的机会会很多不是么。

她笑了笑,又问:“你和我们的社长很熟?”

Vence,付惟行吗?

亚丹蹙了蹙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

“普通朋友而已!”只随便说了一句,但也说的是事实,对于付惟行,她并不想和他有太过深刻的关系,况且,在这样的工作环境里,自己与他撇清点关系,似乎会更好,一是她不想让自己成为外面那些同事的八卦话题,二来,她也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是靠着他才存在的一颗可有可无的螺丝钉。

洛薇看着她有片刻的沉默,自两人间流转的目光,像是涓涓细流,又好似瀑布飞流直下,那种光,深远而绵长。

洛薇无预警的抽出了花瓶里三朵黑玫瑰,一朵红玫瑰中的一朵黑玫瑰,来自花枝的水滴,打湿了她那双芊芊玉说,莹润的水珠泛着光泽,伴着好闻的花香伸至了亚丹的鼻尖。

“闻闻看”她笑着说。

亚丹没多说什么,凑近鼻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来自花香的馥郁溢满整个鼻端,她又长长的吐出了来自肺间的二氧化碳,其实,她并不喜欢这样浓郁的花,更喜欢栀子花那样的淡雅,只是,欧子西喜欢,她曾不断勉强自己去爱上这种香气,可结果似乎不怎么明显,也许还是她骨子里太过执拗。

“很特别!”她还是这样说了,如所有人都会说的回答,“不过,能把这种玫瑰当做绿植放在书桌上的并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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