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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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就算我说了你也未必信，废话少说，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话间，两人已各自出手，打成一片。冷风寒雨里，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化成两道虚影。

另一边，红衣人冲进船中，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便要出去，却突然从船舱各处冒出一股股的白烟，他们立刻感到不妙，反应迅速的掩住口鼻，然后带着孩子们冲出船舱。

刚到甲板上，一支支利剑袭来，再看水下，一叶叶扁舟上均站着一个弯弓搭箭的黑衣人，那些小舟像是一片轻巧的落叶一般，小巧精致，仅供一人站立，像是黏在黑衣人脚面上，随着黑衣人的移动而掉转方向，灵活诡秘。

桃花顾不得观看红黑两方谁胜谁负，只闻得外面喊杀声不断，努力爬出船舱牢牢的抱着一根船杆等着苏锦臣和明生，其他的孩子们有的被红衣人带了出来，有的还留在里面。云澈被红衣人带走，桃花根本不用担心，她心中早已隐约知道了什么。

身边有红衣人倒下，也有孩子中箭。一个小孩胸口中箭的地方鲜血流淌，嘴里呜咽的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得拼命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不让自己往水里滑去。桃花伸手想要抓住他，却也只是徒劳无功，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一股大浪卷入水中。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世界，如同世界末日一般，暴雨如瀑，雷声灭世，风如凶兽，互相厮杀的人们，鲜血和哭喊，无奈和心痛，桃花只感到头疼、眼疼、心疼，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紧紧抓住手中唯一的东西。

“桃花姐！”明生的声音穿透风雨落在桃花耳朵里如同天籁，此时此刻她只想抓紧明生，让他不再离开自己的视线。

苏锦臣也跟了出来，平时温润如玉的少年，此刻也略显狼狈，看到桃花立刻笑了出来。

桃花正要说什么，却见一红衣人忽的一下走了过来，然后拽起苏锦臣，脚下一用力就飞了出去，桃花也不知道那会脑子里在想什么，也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一下子就抓住了红衣人的脚，迫的红衣人只得停了下来。

“带上他！”桃花的眼里满是哀求，将明生推向了红衣人。

“放我下来！带他们走，你带他们走！”苏锦臣明白过来，立刻挣扎，平日的温柔眉眼此刻全拧在了一起。

身后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红衣人回头看了一眼，像是什么折断了一般，船体一下子又倾斜了一下，红衣人沉默了一下，桃花心里一紧，站立不稳，来不及多想，便使出浑身力气转而将明生的手放进了苏锦臣手里，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松手。

苏锦臣只眼睁睁的看着桃花离自己越来越远，被红衣人拽着的他显得毫无力量，周围似乎突然便安静下来了，他的眼里只有她，身下黑暗汹涌的江水像一只巨口，她丝毫不畏怯，像是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一般，露出了放松温暖的笑容，如一朵盛开在深渊里的花，苏锦臣只觉得心口突然疼的厉害。

“不要！”苏锦臣大喊。

桃花却觉得从未有的放松，当这一刻来临时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只是略有些遗憾，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自己走了，父母该多伤心？他们善良的心能应对老宅的无度索取么？不过还好有大哥，大哥现在变得很厉害能处理很多事情了，还有、还有苏锦臣，他一定会帮他们一家的。桃花莫名的笃定。

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

桃花看着上方苏锦臣失去了往日从容的表情，那伤心欲绝的模样仿若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般。

是因为自己么？

被江水吞噬的那一刻，桃花突然有些希冀。